知晓出了小区给林洛打电话,问她在什么地方。林洛把他们吃饭的地址发给知晓后,知晓便打车过去了。
看见知晓脸上的掌印,顾若一问道“你妈打你了?”
知晓本来没事,听到关心的话后不禁眼眶打泪。
她摇摇头说道“没事”,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是她长这么大,爸妈第一次动手打她。
顾若一心疼的抱住知晓,林洛在一边也说道“阿姨怎么能打你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飞扬看知晓这么难过,也不知道怎么逗她。等知晓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后,叫服务员点了一些知晓爱吃的菜。
顾若一眼看着知晓好多了,问她跟爸妈谈的怎么样?为什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知晓说“总之我的立场摆给他们看了。没事,我只要拿下我爸就好,我妈那边,时间长了她会接受的。就算她不接受,也奈何不了我。”
飞扬说道“这么刚,知晓,看不出来你柔柔弱弱的外表,心里却这么有主意。”
知晓看了飞扬一眼说道“不然呢,你以为单亲家庭的我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吃完晚餐知晓带着他们去市中心转了转。方爸一个人在家等不到知晓回来吃晚饭。他见知晓一直不回来便给她打电话,得知妈妈已经离开后知晓才和林洛一起回去。
“爸,我回来了”林洛跟着知晓回了家,也跟方爸打了招呼。
方爸跟林洛说把这当自己家即可,然后又对知晓说想跟她聊一聊。
知晓则表示,自己先把林洛安顿好,就去找爸爸聊天。知晓给林洛准备了换洗衣服,带她到卫生间介绍了可以使用的洗漱用品。一切安排妥当才自己敲门进了父亲房间。
爸爸看着知晓脸上依旧残留的掌印,心疼的问道“还疼不疼?”
知晓摇摇头。
“晓晓,你妈她也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别跟她计较啊?打完你她就后悔了”
“爸,我有点不明白,她已经不是你妻子了。你怎么老在我面前护着她啊?”
“傻孩子,因为她是你母亲啊。”
知晓叹气道“放心吧爸。我已经不疼了。也怪我自己,没忍住,话说的有点重了。可是我说的也是事实啊。这么多年,除了考试的时候,她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如今我长大了,谈个朋友她还要来阻止,这是什么道理呀。”
方爸见女儿越说越激动,赶紧劝知晓“你妈那是怕你吃亏上当。”
“哎呀。爸,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该做,我心里很清楚。你们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哎,闺女啊,你没有做过父亲母亲,是理解不了我们的心情的”
“那爸,你呢?你也跟妈一样的看法吗?”
爸爸握着女儿的手说道“爸爸不支持你,但是也不会阻止你。爸爸只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健康平安。既然你老说你心里有数,爸就相信你一回。”
听到爸爸松了口,知晓心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依偎在爸爸怀里撒娇“还是我爸对我最好”
“哎,女大不中留啊。只是想到我呵护在手心养大的女儿以后要成为别人家的人,爸爸心里不是滋味啊。”
“爸你说什么呢?这才哪到哪?怎么就别人家的人了,我方知晓永远是您的女儿。永远是方家人。”
“嗯,女儿啊,你长大了。以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自己选。在体验各种人生的时候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爸爸,爸爸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
知晓被父亲的话说的有点感动了,说道“爸,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放心吧,没人欺负我,他对我很好。你都不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说来听听。”
“他呀,叫顾若一,观澜市人。是我们学校大四管理系的学长。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之一。我们学校得有将近一半的女生都喜欢他。他功课特别好,几乎每年都是年级第一。他还特别有才华,弹得一手好吉他和钢琴,这吉他和钢琴他在省级甚至全国都拿过奖的。他还和朋友在我们学校建立了一个吉他社。嗯…他唱歌还特别好听,拿过歌手大赛的名次。哦。对了,他还会编曲。爸,我省里比赛的伴奏曲就是他编的,厉害吧?”
听着女儿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方爸心中生出一点好奇。“听上去蛮厉害的,所以你喜欢他就是因为他长得帅,学习好,有才华?”
“也不全是,他人也很好。你记得我去年跟你说手机差点丢了那次吗?就是他帮我找回来的。他人确实很帅,但是却不拈花惹草。他对我真的很好,爸。我真的还挺喜欢他的,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具体喜欢他什么。”
方爸看女儿难得对自己吐露心事,心里感觉有点安慰,又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不舍和无奈,心里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从知晓的描述中,他能感受到知晓确实很喜欢这个所谓的学长“晓晓,他们还在永安吗?”
“嗯,一路开回观澜太累了,我让他们在外边找了家酒店,休整一下明天再回去。”
“那…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明天来家里吃个便饭吧。”方爸虽然不会阻止女儿,但是一定要尽最大能力保护她。
知晓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爸爸。爸爸重复了一次,确定知晓没有听错。
知晓谢过父亲,便给若一打了电话,告诉他爸爸想见他。
得知这个消息的顾若一一宿没睡,他在床上翻来覆去。
飞扬实在忍不住了,吐槽道“老顾你干啥呢?至于这么激动吗?我跟你一个屋睡了四年,从没见你这样过。”
第二天,知晓到小区门口来接人,看到两个人神色都有点倦怠。“你们两个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怎么都一脸疲态?”
飞扬赶紧告状“还不是你家老顾,紧张的一晚上没睡。”
知晓看看飞扬再看看若一,心里偷笑,心想原来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知晓把两人领进家门“爸,他们来了。”
方爸正在厨房忙活,赶紧出来,两个人还算乖巧的跟方爸打了招呼。
方爸眼神询问知晓,眼前这两个“大帅哥”究竟哪一个才是掳走女儿芳心的人。
知晓向爸爸介绍道“爸,这位是杨飞扬,我的好朋友。这位是顾若一,我的男朋友。”
方爸看着这俩人,确实长得周正,也难怪女儿会陷进去。他让知晓招呼客人在客厅吃东西,自己则又进了厨房忙活。
知晓把林洛喊出来,向他们介绍了自己家的布局。顾若一一直盯着各种相框里不同年龄段知晓的照片看。
林洛见状跑回知晓房间干脆把相册拿出来让他看个够。
方爸出来想去买酱油,林洛很识趣的拉着飞扬趁机先出去了。
留下知晓和顾若一在客厅翻着自己以前的旧照,知晓感觉有一点“社死”。
幸好翻了几张后,顾若一想起来什么,起身对知晓说,我去厨房,跟你爸唠会。
方爸见顾若一进来,便让他打下手。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聊着。
若一看着方爸备好的一大盘辣椒,没有直接说知晓不吃辣,只委婉的问道“叔叔,这些辣椒都要放进去吗?我记得知晓好像吃不了太辣。”
听顾若一这样讲,方爸有点心虚。他确实不知道女儿不吃辣椒这件事,以前知晓上学都是跟着爷爷奶奶。最近这两年,知晓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回想每次他做饭放了辣椒的时候知晓确实很少动。就算过年在奶奶家,桌上有带辣椒的菜知晓也很少吃。方爸有时候以为是女儿胃口不好,问她的时候她也不说,原来症结竟然在此。
想到这里,父亲心里满是自责。自己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呵护她的父亲,竟然不如眼前这个小子更了解她。
顾若一见方爸在发呆,又问了他一遍,方爸说道“少放点吧,备菜备多了。”
饭后,方爸把顾若一喊到自己房间,对他进行了盘户口似的查问。
方爸了解情况后,说道“我们家条件你也看到了,跟你们家应该没法比,希望你不要为此让知晓受委屈。你爸妈以后若是不接受她,请你把她全须全尾的还给我。”
顾若一一听让他把人还回去,便表态道“叔叔。放心吧。我们家我能搞定的。”
方爸点点头“想必你也知道,我跟她妈妈从她小时候就离婚了。导致晓晓性格有点孤僻又有点强势,不爱跟人暴露自己的脆弱,还请你多理解她,多关心她。有些话她不爱跟我说,未必不会跟你讲。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可以告诉我。总之,如果有变故,请在她受到伤害前,让她回到我身边。”
顾若一听方爸这么说,感动于方爸对女儿的爱,又从心底里羡慕知晓。这样的父爱,自己从来都不敢奢望“叔叔,你这么爱知晓,她知道吗?”
“哎,或许吧,前些年,我忙着挣钱,很少关心她。她也知道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她,所以不哭也不闹,也不会要求我多陪她。哎,如今再想走进她心里,难啊。所以知晓对我这个父亲,也总是亲近中带着距离感。”
“叔叔。从我个人感觉来讲,现在的知晓,比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性格柔软了很多。您不要着急,或许再过些日子,她也可以像寻常人家女儿一般待您。”
确实,现在的知晓,防备心放下了很多。有血有肉,会哭闹,还会撒娇。想着这些,顾若一嘴角微微上扬。
方爸知道,他们还要赶回观澜,并没有耽误顾若一太多的时间。聊完后,方爸让知晓送客,自己则回了房间,说要休息。
“怎么样?我爸都跟你聊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嘱咐我,好好待你,不然他就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了。”
“没了?”
“嗯。没了。”
“就这能聊这么久?”
“还好吧,还问了我一些我家的情况。”
飞扬在旁边说道“老顾,恭喜你啊。终于闯过了一关。不像我,连个见家长的机会都混不到。”说着用眼睛瞟了瞟林洛。
林洛打了飞扬一拳头“这有的比嘛,人家在一起一年了快,你这才一个多月。实习期还没过呢,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知晓答应顾若一,自己正月十五下午就会回观澜,便把他们送走了。
回到家的知晓感觉有点累,最近几天的折腾让她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不过她心里还是惦记着父亲,总觉得和顾若一聊完以后父亲的情绪不太好。
知晓敲了敲父亲的房门便推门而入。她本以为父亲应该躺下或者睡了,没想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爸,你没睡啊?不是累了吗?”
“哎,睡不着,一想到闺女长大了,舍不得啊。”
知晓知道爸爸说的是真心话。她蹲在父亲面前,伸出手握住父亲的手,把头靠在父亲膝盖上,静静地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方爸打破了沉默。“小顾这孩子,人不错。品行应该还算老实。但是闺女啊,咱们家的条件跟他们家差距稍微有点远,我有点担心以后他们家不接受你,让你受委屈。”
“爸,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我会照顾好自己。退一万步讲,我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人,毕竟这个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知晓用这些话来安慰父亲,心想一定这话可不能让顾若一听到。
听知晓这样说,父亲心里才真正放心。自己的女儿,终究没有到色令智昏的地步。知晓自己成长这许多年,她深知只有自己才能做自己最强大的依靠,不敢把未来全都赌在一个人身上。她虽然是在安慰父亲,也是在提醒自己。
傍晚的时候,知晓给妹妹知羽打了一通电话。一是向她询问昨晚妈妈回去后的反应,二是怕妈回去后把火气撒在知羽身上。
知羽告诉她妈回家以后确实很生气,说知晓不务正业。还把知羽数落了一顿,说她不分青红皂白。从观澜回来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天天念叨。还好有童叔在一旁劝说,妈妈才不至于失了理智,把对知晓的气转嫁到知羽头上。
知晓虽苦恼于妈妈的反对,但是也并未对她的生活产生多大影响。她直到今天才突然觉得跟妈妈生活在一起也并非多让人羡慕的事情。
知羽补课,作为老师的妈妈也没有时间一直盯着知晓。除了偶尔去奶奶家,知晓这几天过得很惬意。心血来潮的时候想着给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亲手做饭,无奈她的手艺确实不太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