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其中一定有大问题!
千万不能够在这里让这个崔自奇给糊弄了过去!
“不管是什么缘由,这也不是你们擅自带人进入后宫的理由!”萧茹瑾冷声道。
说完她往后看了眼,恰巧与盛亓对视。
男人挑起英俊的眉头,显然懂了萧茹瑾含义。
他幽幽道:“司马大人是不是忘了,上回早朝,陛下已经将皇太后的掌印给了太后。”
这意味着现如今萧茹瑾才是这后宫之主,手握凤印,无人不能不听她。
崔自奇本就是外臣,现在东宫领界还敢多次阻拦萧茹瑾。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听到这话,崔自奇皱起眉头,显然没想盛亓能够如此偏颇。
他愠怒不已,可面对气场全开的萧茹瑾,也不能做什么。
“崔司马,你确定还要拦哀家?!”
女人厉声训斥,顿时噼里啪啦的跪了一大片人。
长髯阴桀的老人沉默许久,终是隐忍单膝下跪。
“小女就拜托娘娘了。”
算了,那些人应当已经完成计划。
简短一句话,萧茹瑾勾起满意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衣服首饰叮当作响。
“开门。”
这变是太后的威仪。
也是萧氏嫡女的威严。
进门以后,萧茹瑾便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稳婆正在哭声叫着:
“太妃娘娘再加把劲,马上能看见小皇子的头了!”
“娘娘坚持住啊,小皇子再呼吸不了,怕就不好了!”
“啊!”
崔燕染痛苦呻吟,与她认识多年,萧茹瑾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脆弱的模样。
千年山参压在她舌根,好似也没多少用处。苍白的脸奄奄一息。
但就算这样看见萧茹瑾,崔燕染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咒骂:
“滚出去!萧茹瑾,你个毒妇,就是因为你,是你做的手脚,害我难产!”
“为什么?自陛下生辰后我再没为难你过,你为何这么对我!”
崔燕染在长秋殿养胎,消息闭塞,并不知东宫已经变了天。
下巫蛊人偶谋害的人是她信赖的萧皇太后,并非萧茹瑾。
被这般骂,萧茹瑾也不生气,浅浅弯唇。
“能有力气骂是好事,不至于一尸两命。”
她说着,朝宫人吩咐。
“哀家要母子平安,都要保住。”
或许是兔死狐悲,在进门见到崔燕染的一瞬间,她竟对此人有了一丝怜悯。
门外还说着只要孩儿,但现在,她亦不想崔燕染就这么死去。
此人愚蠢刁蛮,可也只是世家权谋争斗的棋子罢了,跟她、跟崔珏有什么不同?
萧茹瑾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只希望和盛亓的孩儿能够听话一些,再过几月出生,不要折腾他的母亲。
“萧茹瑾,你!”
崔燕染不理解萧茹瑾心中所想,还要咒骂,可是在这时一声哭腔划过天空,随后稳婆兴奋大呼:
“生了生了!”
“太妃生了!”
萧茹瑾一愣,有些恍然。
她其实并未走进崔燕染,只能瞧见女人汗水浸湿的脸颊,但见稳婆鲜血淋漓从崔燕染裙摆下掏出一个婴儿,还是吓了大跳。
这就是生子?简直不可思议......
她又是害怕又是安心。
自己从头至尾旁观,应当崔司马做不了什么手脚。
崔燕染生下了先帝盛誉的遗腹子,大漓朝唯二的小皇子!
“各位太医还不赶紧进去看看娘娘的身体是否康健!”
听到稳婆的话,屋外的男人才姗姗闯进,领头的便是崔自奇。
萧茹瑾厌恶皱起眉头,见老人对她施了一个礼:
“辛苦娘娘在这里守着了,既然小女已经成功生产了,那娘娘也不用久留了吧?”
“身为太妃父亲,可否留下官在这多看看外孙?”
萧茹瑾宽袍下的手指攥紧,有些烦恼。
这崔司马,年轻时候她就觉得古怪厌烦,现在一看更加讨厌。
“司马暂且留在这吧。”
“不过.....小皇子不仅是太妃的孩儿,司马大人的外孙,更是盛氏血脉。”
“太妃心性轻燥,不宜抚育皇嗣,以后就让小皇子在哀家宫中长大吧。”
此话一出,整个宫殿的人震惊。
就算是萧国崇与盛亓也不由露出几分哑然。
这!
崔自奇一贯的笑意盈盈都维持不住,沉下脸色:“太后娘娘这是何意!太妃才刚刚生产,且还晕着,没见到亲生孩子一面!”
萧茹瑾弯唇:“那又如何,同在东宫,哀家会准许太妃常来看望。”
盛亓知这女人狠,没想些许时日不见,她可以更狠。
原来如此。
崔家人能生下名正言顺的孩子又如何?
这个孩子能生又不能养,只要养在萧家膝下,不就还是属于萧家的傀儡吗?
这一招极妙,简直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太后娘娘,这实在是——!”
崔自奇还想说什么挽回孩子,但萧茹瑾只凉凉丢出一句。
“司马大人,先帝驾崩,按照漓国律法,所有太妃当是陪葬。”
“当初是念着崔太妃有孕,这才活到了现在。”
霎时,殿内又恢复沉默。
萧茹瑾知道自己又赢了一局,摇头唤蝉茗:“来人,把小皇子带走。”
浩浩荡荡的人马回到长乐宫,萧茹瑾屏退众人,叹息一口气。
今夜实在惊心动魄,她看起来色吝,实则内荏。
对于能不能把崔燕染的孩子抢来,她都是充满不确定。
不过还好,有着盛亓她狐假虎威在旁,竟然暂时压制了崔司马。
但等明日天亮崔燕染醒来,定然要在她这里闹的。
这也只是小事罢了。
唯一奇怪的点,为何崔自奇这么爱护小皇子?
那一个自己亲儿子女儿都加以利用的人,偏偏对这个孩子情有独钟?
萧茹瑾疑惑,忍不住多打量一番怀中的孩子。
此时小皇子已经被宫中嬷嬷洗漱了番,身上不再脏污,露出皱巴巴紫红色脸蛋。
说实话,长得并不好看。
唯独脾气不错,感觉到萧茹瑾手指的体温并没有大哭,反而好像闻到了足够依赖的香味,困倦得咂了咂嘴。
张口包裹住萧茹瑾手指。
萧茹瑾心头一动,不禁皱眉,是因为崔燕染与盛誉长得丑?还是婴儿都如此?
她没当过母亲,但在这时萧茹瑾第一次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始担忧。
等她生孩子的时候......盛亓的种......应该会好看些吧?
萧茹瑾想着,动作却忍不住放轻柔。
逗了逗小孩,思索给他取什么名字才好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风声。
有人在敲门: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