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柳宅书房内杀机荡然，直指柳擎！
杀机挟裹之下的柳擎，顿时露出紧张之色，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看上去颇有些狼狈之色。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越发深刻。
“以谢先生如今之修为，若想取柳擎性命，大可轻易拿走，柳擎自当甘心引颈就戮，绝不反抗。”
柳擎微笑着说，如猫一般的瞳孔里空无一物，让人看不清虚实。
甘心引颈就戮？
谢牧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右手成爪猛地朝柳擎咽喉撕去！！
这一式若成功击中，柳擎必死无疑！
然而，面对谢牧必杀一式，柳擎却始终无动于衷，一双猫瞳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谢牧，不闪不躲。
终于。
在利爪距离咽喉只剩毫厘时，谢牧终于停了下来。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谢牧冷声质问。
柳擎摇头，微笑：“以柳擎与谢先生之恩怨，柳擎恨不得杀谢先生十次，想来谢先生对柳擎也是如此……”
略微顿了顿，柳擎嘴角笑容更深：“但是，柳擎认为谢先生是聪明人，一定会在万千选择中做出那最有利的那个！”
闻言，谢牧收回右手，重新回到座位，重新端起茶杯：“说下去！”
柳擎暗暗松了口气，先是起身帮谢牧续了茶水，这才开口道：
“如今大漠，谢先生最大的敌人是谁？毫无疑问，方乾是也！即便谢先生之前曾经亲手击败过方乾，他依旧是你最大的敌人，这一点，谢先生可认可？”
谢牧不置可否，淡淡道：“现在我反倒觉得，你比方乾的危险性更大！”
柳擎闻言大笑：“谢先生谬赞了，如果谢先生真的认为我的危险性更大，眼下就该立刻取了我的性命去，而谢先生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愿意停手，听柳擎一言，这说明在谢先生眼里，我柳擎或许有威胁，但依旧对先生构不成致命威胁，对否？”
谢牧哼了一声：“继续往下说！”
柳擎笑笑，点点头：“好吧，就算谢先生视我为第二危险好了，那么如今我这第二危险愿意和你一起合作，共同处理掉第一危险，谢先生有何拒绝理由呢？”
见谢牧依旧不吭声，柳擎继续道：“只要你我合作，那方乾必死无疑，先生处理掉心腹大患，难道不美吗？”
谢牧哼了一声，抬起眼皮瞥着柳擎：“听上去倒是美事一桩，可是我有件事想不通，一旦方乾这个第一危险死亡，我必然会转过头来处理你这个第二危险，你难道就不为自己考虑吗？”
面对这个问题，柳擎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显然是早有准备。
“谢先生误会了，柳擎并非没有为自己考虑，相反，我与先生合作就是在替自己考虑！”
说到这，柳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表情随即凝重：
“不瞒先生说，方乾给了我三天时间，让我交出一件本不在我手上的东西，如果到时交不上，我必死无疑……柳擎之所以想和先生合作，就是不想坐以待毙！”
交东西？
谢牧闻言一动，试探着盯着柳擎：“方乾要你交什么东西？”
“上古战令！”
柳擎毫不掩饰，直言不讳道。
谢牧先是一怔，随即撇嘴，面带不屑看着柳擎：“原来是这东西……既然他要，你就给他好了嘛！！”
“……”
这一次，换柳擎愣住了。
给他？
什么意思？
老子要是有那玩意，你以为我不舍得给啊！
那东西要不是被你小子藏起来了，我至于愁眉苦脸好几天？！
嗯？
心中正腹诽着，柳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紧接着开始暗中打量谢牧的反应，越打量心中的 疑虑就越深。
“看这谢牧的反应，不像是在伪装，难道……难道那战令没在他手上？！”
想到这里，柳擎当即稳住心神，试探道：“说起那战令，倒是有些意思，当初先生从白凤首座手中得到战令，后又被白止那小人拿走，如今回到先生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完这话，柳擎当即端起茶杯，装出喝茶的样子，但是视线的余光却是紧紧聚焦在谢牧身上。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谢牧的脸色顿时大变！
“什么玩意？你说战令在你手上？放屁！！”
谢牧毫不客气，破口大骂：“白止是死在我手上没错，可是那战令不是交给你了吗？你现在跟我玩什么聊斋？！”
“……”
看着谢牧一脸怒容，破口大骂的样子，柳擎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但是更多的，却是迷糊不解。
柳擎被谢牧彻底搞蒙了。
他不知道谢牧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战令真的没在谢牧手上，那白止那个小人就把所有人都唬住了。
如果是假的，战令就在谢牧身上，那谢牧的演技就真的太高超了。
两种情况，到底孰真孰假？
柳擎是真的搞不懂。
但是冥冥之中，他心里总有种感觉：战令可能真的没在谢牧手上！
之所以得出这个答案，倒不是他多相信谢牧，而是他更了解白止。
在柳擎眼中，如果把他自己比作真小人的话，那白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像这种蒙骗所有人的事情，白止完全干的出来！
更不要说，这件事还事关上古战令这个能够自由出入大漠的钥匙了！
从这个角度分析，上古战令还真有可能被白止藏了起来！
不过，现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说服谢牧同意联手。
“我不同意！”
谢牧冷不防道。
柳擎神情一怔，下意识道：“为什么？难道先生不想对付方乾？”
谢牧耸耸肩：“方乾我自然要对付，但是我不屑和你合作！！”
说罢，谢牧将最后一口茶喝干，起身朝门口走去：
“看在玄真宗茗茶‘三两三’的面子上，我今日暂且放过你，日后再见，还是仇人！”
说罢，谢牧迈步走出书房，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擎终大怒，站起身望着谢牧背影，扯着嗓子大吼：
“谢牧，我是真心要与你合作，你若不信，明日中午大可去苏宅见证，我柳擎甘为马前卒，率部率先攻击方乾，你记住，那将是你除掉方乾的最佳时候，你给我记住！！”
夜色深深，柳擎的咆哮声在书房外回荡。
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片刻之后，之前离开的玄真宗师兄从阴影中走出来，表情凝重：“大师兄，咱们明日真的要动手？”
柳擎瞥了那人一眼，面无表情：
“你觉得，我还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