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内,微风习习,帐篷连绵。
夜空下,莹莹的光芒,散落在大地上。
火光摇曳,一盏盏油灯将大帐内部照亮,为黑暗增添了点点温馨。
王庭主帐,一众留守弹汗山的头人,聚在内里议事。
灯火摇曳,罗睺、阖融、赫连通、拓跋荣、蓇葖、阖闾等各部头人,相对而坐。
他们面色严肃,一个个沉默不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踏踏!”正当众人沉默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帐外传来。
“急报,北寨急报!”
传讯兵掀开大帐,而后禀报:“大人,敌人已至!”
“太史慈真的来了?”
罗睺惊叫一声,猛然起身,眸光炯炯的盯着来人:“敌人现至何处?领军者是谁?有兵几何?”
“大人,敌人已经冲入谷内,领军者乃是手持银枪的太史慈,麾下骑兵大概有七千人....”
“好,不枉我等枯等多日!”
听到详细信息,侧首处的阖融同样起身:“给讫溪等人传讯,让谷外的军队做好准备...”
“这一次,老子要让这些汉人知道,这大漠,谁才真正是主宰...”
他声音森冷,带着深深地杀意,这些时日,太史慈等人在大漠肆虐,屠戮南北族人,他们早已忍受多日。
但是太史慈等人太过狡猾,仗着兵强马壮,到处流窜,根本不给他们正面决战的机会。
而且,周围还有阎志等奴兵,在草原上,四处游荡,制造麻烦...
王庭内的一众留守头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草原上烧杀抢掠。
一个个部落被屠灭,无数族人被抛尸荒野,牛羊被宰杀一空,却无丝毫办法。
以往都是鲜卑人南下打草谷,烧杀劫掠是他们这些头人的专利,角色调转,其中憋屈可想而知。
阖嵘等人心中积蓄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无能狂怒。
因为,太史慈麾下骑兵,一人八马,速度耐力皆是当世之最...
鲜卑人追之不及,逮之不到,最后只能转换策略...
那就是,将各部族人,向忠心的大部落聚集,兵挖掘壕沟,建营立寨...
如此,才算扼制了,太史慈和阎志等人肆虐的趋势...
而且为了将太史慈这伙魔鬼骑兵歼灭,他们将周围的族人,大量迁徙到王庭周围...
并不断派人出谷,制造王庭兵力空虚的假象,为的就是将太史慈的魔鬼骑兵,引过来...
如今对方送上门,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罗睺更是紧握着手中刀柄,寒声道:“若太史慈一味避战,我等或许无法!”
“但今日,老子要一战灭了这伙饿狼...”
怒喝一声,罗睺、赫连通、拓跋荣、蓇葖、等人同时走出大帐。
他们转首吩咐道:“传令,让勇士们集结...”
“今日斩了太史慈这个狗杂种,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报仇...”
“报仇....”
震天的呐喊声响彻夜空,一些和衣而眠的鲜卑人被惊醒。
他们迅速拿起手边,早已准备好的利刃,而后冲出大帐集合。
这一日,这一时,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过去的十几个日夜中,他们一直保持着外松内紧的状态。
所有人将刀兵藏于帐内,合衣而眠是常态,枕刀甲而息常有,为的就是此关键时刻。
太史慈的魔鬼骑兵太过残暴,在大漠制造的杀戮,早已让人心中胆寒。
鲜卑人在胆颤的同时,也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与仇恨。
王庭内部很多出谷围杀的勇士,也亲眼目睹了各部族人的惨状。
一颗颗染血的人头,一串串被割掉的耳朵,一堆堆磊叠的焦尸...
被鲜血染红的河水,浸泡浮肿的牛羊,密密麻麻的残肢断臂,让他们心生恐惧。
种种惨绝人寰的场景,深深震慑着他们的心灵,和感官。
很多返回王庭的族人,更是被刺激的发疯,时常于恶梦中惊醒。
在怒火与仇恨的驱使下,他们胸中都憋着一口气,一股火。
若不能手刃这些肆虐大漠的魔鬼,他们在往后的日子里,便会寝食难安。
族人们同仇敌忾,各部头人同样在,呕心沥血的谋划。
当他们调兵遣将,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围追堵截数月无果后,便逐渐放弃了无用功。
而是将族人们迁到王庭周围,将更多的力量收缩在内部,以应对神出鬼没的黑骑兵。
他们召集族中老人,让祭司们分析这群魔鬼的过往种种。
尤其是太史慈的战绩、性格、作风、意图等等。
最后族人们得出结论,太史慈一定会来,一定会突袭王庭。
这个魔鬼一定会来,他们不知具体的时间,只能用笨方法,耐心布置的等待。
族人们外松内紧,就是为了引诱太史慈上钩,十余日的艰难苦熬,如今终于得见曙光。
“迅速列阵,准备御敌!”罗睺、讫溪、阖融、赫连通、等头人巡视本部军阵。
他们手中长剑高举:“今日,就让这些魔鬼,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震天的呐喊声响起,谷地外灯火通明,一队队手持长矛刀剑的鲜卑士兵列阵有序。
他们持刀抽剑,手拿火把,灼灼的火焰,似要将整个盆地亮如白昼。
雪亮的刀剑,在火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森寒的冷光。
火焰冷光下,一名名神色冷然的士兵,一双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闪烁着凌厉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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