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怀百无聊赖地来到城墙上踱步,那沉重的脚步仿佛带着无尽的烦闷,昨晚上他是整晚都没有睡好。
此刻他低垂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精神,看上去蔫蔫的没有一丝生气。
此时,张福正在认真地巡防。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薛怀身上时,便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薛公子,早啊。”
薛怀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那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他懒洋洋、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张将军好。” 张福看着平日里总是生机勃勃、活力满满的薛怀,今日却这般萎靡不振,心中涌起一阵疑惑。
他连忙关切地上前询问:“薛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说说吧,有什么为难之事。”
薛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沉默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忧愁。
张福见他如此,更是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开朗的薛公子变成这般模样呢?于是,他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巡防,自己则留了下来,打算好好弄清楚薛怀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
“说吧,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我帮你搞定,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为非作歹。”
张福对这位薛公子着实打心眼里喜欢。在他的印象中,薛怀不像以前来这里的那些贵人,总是高高在上、架子十足,还特别看不起他们这些副将。
其实,张福心想,若不是有他们这群人坚守着漠防边关,哪有那些人的好日子过。那些贵人只知道享受,却从不曾体会过他们的艰辛。
“张将军,你说脚踝骨折受伤了,你们都是怎么养伤的?” 半晌过后,薛怀终于打破了沉默,缓缓地开了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这还用问怎么养?我们一般遇到脚骨折的,接回去就可以了。都是粗里的汉子,不用这么精心的养。只是谁受伤了?不会是你脚受伤了吧?让我检查一下,我帮你处理。”
张福边说边急忙伸出手,准备检查薛怀的脚。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生怕薛怀是不是哪里受了伤了。
薛怀忙避开,急忙回道:“哎呀,你弄错了,不是我,是苏小姐。”
“啊?” 张福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薛怀,那惊讶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他傻傻地说:“苏小姐,脚怎么会受伤呢?”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疑惑。
薛怀闻言,一脸愧疚,那愧疚之色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脸上。他低垂着眼帘,声音低沉地说是自己害的。
“啊?” 张福实在是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惊得整个人都糊涂了。薛怀把苏小姐的脚弄伤了,这…… 这…… 实在过于震惊,张福一时之间话都说不清楚了:“你…… 你…… 你……” 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薛怀也真是郁闷极了,耷拉着脑袋把大概的经过说了一下,然后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张福。张福瞠目结舌地听完,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如今面对着薛怀投过来的眼神,张福艰难地动了动身体。他的眼神随意地看向某处,却犹如看到救星一般,疾步走了过去:“你看看你这站姿,一点也不挺拔,太失我们边关军人的风范了,站好。” 他对着一名士兵严厉地说道,试图借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慌乱。
薛怀就这样看着张将军对着城楼上的士兵一个一个地训话,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实在委屈极了,感觉自己被抛弃了。那孤独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忍受。于是,他一边呼喊一边想追上前去。
张福吓得迈开步子就逃开了,内心不由嘀咕:可别再跟来了,我的薛公子啊,你可真是贵公子,一来就惹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可是将军心尖上的宝啊,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薛怀眼看着渐渐远去的张福,伸出的手久久没有收回。此时,一阵寒风无情地拂过,他不由地一个哆嗦,一种想哭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无比孤单,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那寒冷的风似乎吹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也变得冰冷无比。
......
“一个大男人,竟还要哭鼻子,实在是够丢人的。” 一道女声骤然响起。
薛怀正沉浸在悲伤之中,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他微微垂着头,眼神黯淡无光,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写满了哀愁。听到那道女声,他也如同未闻般,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想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他可是个机灵聪慧的主儿。每每犯了错,他那好看的眉眼便会微微蹙起,瞬间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接着,他就会使出撒娇痛苦的计谋,或轻声抽泣,或低声呜咽,那模样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他这般做,只为引起祖母、母亲的疼惜,好让她们为自己在父亲面前求情,以此来逃避父亲的责罚。说来也怪,每次这招都能成功,久而久之,在他的认知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周琦无奈地伸手拉了他一下,只见薛怀那修长的身形微微一动,却没有更多的反应。周琦忍不住说道:“你就是薛怀吧,将军让我来请你。”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便一把拖着他离开。周琦一边拖着薛怀,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实在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如此模样,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哪里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只是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害得苏小姐受害,看上去傻不啦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