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点钱勉强够了,你的事我不会主动告诉老宅的人的。”
不等雷广荣说完,雷广元直接拿过了银子,随后接着道。
“还有啊,我记得你还欠我家五两银子的,下次记得还上。”
雷广荣:???不是,大哥,我都给你二十多两了,还不够抵那五两欠款吗?
接过银子的雷广元心情大好,甚至觉得空气都没那么臭了。和亲爱的二弟好一番真情勉励,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家徒四壁的房子。
送走自己大哥,雷广荣才有空静静思考。今天这事太过离奇了,他家一夜被偷个精光,连人都昏迷不醒,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身边散发着恶臭的韦红棉,娇羞的搂住他的胳膊,语气嗲嗲道。
“荣哥哥,你把银子都给了他,咱家以后怎么办?”
以往她这样撒娇,雷广荣定然会搂过她,和她好好亲热一番。但现在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她黑黢黢的一张脸,涂满屎色的膏药,臭得他直流眼泪。
他扒拉开搂住自己的胳膊,有些不耐烦道。
“担心什么?那点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行了,别搂着我了,赶紧去打点水,我要洗脸,你也赶紧洗洗。”
跟了雷广荣好多年了,韦红棉深知他微表情代表的意思,下意识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对她不耐烦了?呵,晚了。
大概用了十几分钟,两人才彻底洗干净了脸,就是不知道那老大夫究竟用了什么药材,只不过涂了这一会儿,仿佛就腌入味了。
“荣哥,我们快去把家具搬回来吧,仔细瞧瞧少没少东西。”
雷广荣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走向院子。他根本不担心那些重要的东西会丢,毕竟谁会没事偷那个破箱子,要偷也肯定是偷黄花梨桌子那种一看就很值钱的东西啊。
可是,他刚走到院子,就傻眼了,只见杂物堆了满地,放眼望去,有很多大件都不见了,他的心不免跟着提了起来。
仔仔细细又找了一遍,没有,还是没有。
真的没了!那个带夹层的箱子不见了!
他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不顾形象地跳进杂物堆仔细翻找。一定要找到啊,一定要!那里边可是藏着重要的东西呢,没有那东西,他的荣华富贵可怎么办?!
找了三遍了,越找越疯魔,雷广荣最后的神情都有些癫狂了。站在杂物中央,不断傻笑。
“哈哈哈,哈哈。没了!哈哈哈!”
韦红棉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不断摇晃着他的手臂。
“荣哥哥,别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
眼看怎么摇晃,他都没反应。韦红棉一狠心,直接给了雷广荣两个大耳瓜子。终于是把人叫醒了。
稍微冷静下来后,雷广荣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接下来几天都十分颓废,工作也不去,饭也不吃,天天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韦红棉没办法,想去找雷广元过来劝一劝,却被雷广荣直接拦住。
此时的雷广荣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打击,有些浑浑噩噩罢了。
此时千万不能找大哥过来,若大哥问起来他颓废的原因,他怎么说?
那东西毕竟大哥的,一定要死死瞒住大哥才行,最好让大哥一辈子都不知道才好。
最终,在第六天的时候,他努力打起精神,又返回了酒楼去上班。
可是,他才刚回酒楼,就被掌柜客客气气请客出去。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恢复了,可以回来了啊。”
掌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塞进他手里。
“唉,广荣,我知道你很能干,但不让你继续做工,是咱东家的意思。这点银子你拿去,算是东家给的补偿。”
一听不让自己继续工作了,雷广荣彻底急了,这可是月入二两银子的活计,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可万万不能失去啊!
“掌柜的,东家为何无缘无故辞退我啊?我不过是休息了几天,况且我也请过假的,东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哎呀!赶紧闭嘴吧,东家就在楼上呢。唉,算了,实话告诉你吧,东家之所以辞退你,就是因为这次的事。
你也知道,咱东家十分相信鬼神之说,自从他前天在吃饭顾客口中听到了你家发生的事,就十分惊讶。为此他还专门找了算命的大师,给自己起了一卦。卦上说,你这事对他不利,一定要好好化解,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你辞退了。”
雷广荣不可置信地嘴巴大张,岂有此理,就为了这点小事,竟要把他辞退了!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只是给人做工的,哪怕已经做到了管事的职位,也只是个小人物,无奈他只能接过了这点赔偿金,悻悻离去。
刚离开一刻钟,又回到了家里,雷广荣更抑郁了。
而和他有同样心情的,还有今天刚回到兰溪镇的雷广宁。
此时的他,跟在意气风发的姜淮清和庄回轩身后,无比沉默。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榜,这次考试他分明押中了好几道题,那些答案他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再加上姜淮清和庄回轩的突击补习,他的试卷简直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打磕吧的地方。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连吊车尾都不是?
这可怎么办。大哥会不会揍他啊。都怪这张破嘴,这么爱说大话,早早地就把牛吹了出去,还答应了大哥,利用自己秀才的身份,把大哥一家请回家里。
现在可好,啥也不是,他该怎么面对大哥啊。
他牵着自己的牛车,走在队伍的末端。在他等县试结果的这段时间,苏县令已经把白云村的案子彻底解决了,不仅把银子还给了他,还命令白云村的人给他重新做了一个更大更好的板车。
原本这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毕竟不用赔人家板车了。奈何没考上秀才这事,就像是一把利剑,悬在头顶,随时都有可能把他贯穿,让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