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整天,茶馆收益还算可观,净收入足有七十多两。而这些收入中,最主要的来源是二楼的两个包间。
在包间消费的书生,多是富贵人家出身,他们一开始只是冲着庄案首口中的心愿墙来的。但来都来了,他们也不差那点银子,索性就去了二楼的包间,尝一尝被庄案首夸过的小面包。
小面包入口软糯,风味独特,但只吃小面包太干巴,那些富贵公子或多或少都会尝试一些茶馆卖的茶叶。这一尝不要紧,立马有人品出了茶叶的不一般。
不愧是十两银子一两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清香扑鼻,捻成粉末点茶,更是提神醒脑。
甚至有同窗喝了这茶之后,立马有了灵感,即兴作出一首绝妙的律诗。还有书生喝了这茶后,即刻顿悟,理解了困扰他许久的文章。
更有一个天生有心疾的贵公子,点了一盏茶后,竟觉得整日闷闷的胸口好了许多。
于是,仅仅几天后,雷家茶馆就在临安县的书生圈子中,被传的神乎其神。
但能买得起高级茶叶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况且高级茶叶早就被孙家垄断了,因此这生意并没有引来过多的觊觎。
当晚,数完银子的雷韵笑得见牙不见眼。茶叶是用她的异能催化的,因此这些钱中有三成都是她的零花钱,嘻嘻,好开心啊。
“娘,咱们什么时候把小姨和舅舅叫过来帮忙啊?我们真的快忙不过来了。最重要的是,别耽误我赚钱啊。”
“急什么,你掉进钱眼里了?至少得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吧。”
“这还不简单,咱再买个这样的铺子呗。”
雷茵听着妹妹这豪气的发言,差点被她气笑了。铺子又不是大白菜,说买就买,况且县城里还有个没装修的铺子,现在她就又要买一个,这怎么管的过来啊。
“啪啪啪”雷韵屁股挨了好几个巴掌,总算老实了,开始好好考虑问题。
“姐,轻点啊,我再也不说大话了。我想想啊......要不这样吧,咱们隔壁那条街不是有好多民房吗?要不然咱们买个小院给他们,但房本上还写咱爹娘的名字,就是给他们暂住,这样行不行?”
一家人讨论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一致同意了雷韵的建议。
正好聊到了宁家那两姐弟,宁芳舒就仔细讲了那俩孩子的近况。
宁家一共三个孩子,大姐宁芳舒二十三岁,老二宁承宇十九岁,三妹宁芳可十六岁。六年前宁芳舒出嫁,几乎把所有彩礼都留给了弟弟妹妹,婚后前两年也会时不时接济一下娘家两个孩子。
但自从雷茵出生后,宁承宇就再也不愿接受姐姐的帮扶了。他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能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养活自己好妹妹了。希望姐姐不要再把家里的东西拿来接济他,他担心姐夫会对姐姐有意见。
也不知道他到底找了什么活,反正自那以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接受过姐姐的金钱帮助,只偶尔会收一些节礼。但无论宁芳舒怎么询问,他都闭口不谈自己工作的具体内容,只说是给人做帮工的。
次日宁芳舒就和雷广元一起,找了上次给他们推荐茶馆的胖牙人。胖牙人见是大主顾,欣喜不已,开心地为他们推荐了一个合适的小院,就在茶馆附近的巷子里。
小院不大,连带厨房也只有四间房,但给弟妹两个住却是刚刚好的。而且这院子离茶馆不远,每天赶来帮忙也很合适。
临近过年,房子主人着急卖掉去外地,因此价格没有咬的太死。最终夫妻俩以六十六两的价格成功拿下,就连胖牙人也得到了满意的中介费。
房子是上午买的,装修是下午就完成的。
主要是原房主早早就把该搬走的东西搬走了,只留下两张搬不走的大床,宁芳舒就用极低的价格把它们买了下来,最后锅碗瓢盆,很快就买齐了。
剩下的东西,可以等他们来了自己买。
晚上的时候,雷广元叫来了何锦书,交代第二天的事。
“小何,明天我们要出去一趟,你和俩孩子在店里,只卖那些准备好的茶叶和糕点,卖完直接关门就行了。”
“好的老爷,我记下了。只是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安排做饭事宜。”
雷广元回想了一下那村子离镇子的距离,答道。
“晚上就回,估计还会多带两人,你让做饭的丁大娘多准备点晚饭。”
“好的老爷。”
何锦书在雷家生活好多天了,她已经渐渐适应了雷家的行事风格。她发现老爷一家不似京城那些权贵的假客套,他们对下人是真的随和。不仅是对她,就连定时定点来帮工做饭的丁大娘,也对老爷夫人赞许有加。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小小地窃喜一下,没有为人妾室,是真幸运啊。
原本雷茵是想跟着去的,想瞧一瞧她娘这辈子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但雷韵撒泼打滚,硬要她留下来,她不答应,雷韵就抱着她的大腿不松手。
“姐,你留下来陪我吧。求求你啦!”
“怎的,离不开你玉树临风的姐姐?那就跟着我去呗。”
“不行,锦书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关门一天也不是不行。”
“可是......我又舍不得一天的营业额,三成都是我的零花钱啊。”
“雷韵!你讨打!”
反正雷韵挨了姐姐十几个慈爱的巴掌后,终于是如愿以偿地把人留下了。
当天夜里,宁芳舒清点完明天路上要带的东西,安心地在自家男人怀里睡着了。
而另一边,宁家老宅,破旧的木屋摇摇欲坠,一身粗布麻衣的宁芳可正双眼红肿,趴坐在脸颊通红的男子旁边,低声呜咽。
“呜呜,哥,你要坚持住啊。不要留我一个人。”
宁承宇此时双颊绯红,显然已经烧的十分厉害了,破旧的棉被盖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