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见宁夏这架势,心想,‘莫不是还谱了曲?’
于是她赶紧叫停宁夏,继续吩咐侍者准备笔墨纸砚,虽然宁夏不想留下墨宝,但是她自己可得记录下来。
侍者小黄的动作很快,也就一分钟,柳飘飘面前的琴桌就变成了书桌。
宁夏看她准备就绪,也就开始清唱。
清唱的是宁夏那个世界一位天后的《明月几时有》,词作者自然是苏居士了。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宁夏只唱了一段,不过,已经把全文都唱了出来。
柳飘飘看着自己写出的词,满脸的欣赏之色。“没想到宁公子不仅诗好,词居然也这么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美的句子。”
虽然被称赞的是宁夏,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别人的诗词,宁夏这个搬运工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宁夏还是不服气的问道,“柳姑娘,在下唱的可还能入耳?”
柳飘飘听到宁夏的问话,目光才从诗词上移开,回味了一下宁夏刚才的演唱,歪着头说道,“宁公子谱的曲很是新颖,不像这个世界的曲子。”
宁夏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莫不是暴露了?’
于是赶紧解释道,“那个,我本身确实不会作曲,当时写下了词,便凭着感觉哼唱的,让柳姑娘见笑了。”
听到宁夏解释,柳飘飘便知道宁夏误会了她的意思,“宁公子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曲子新颖,并没说不好听啊。”
然后她又露出一个带有杀伤力的笑容。
其实,虽然柳飘飘这样说,但是宁夏依然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面子,毕竟他自己的唱歌水平……
呵呵,仅限于能听,五音虽全,但是跑调颇多。
柳飘飘看到宁夏的表情有所缓和,继续说道,“宁公子如果不嫌弃,可否让飘飘谱个曲?”
对于这个请求,宁夏自然没有意见,若是顺利,他今天还能再听一首曲子,他自然乐见其成。
再看柳飘飘,对方不愧是琴道大家,宁夏的一杯茶还没喝完,她心中已经有了初稿。
只见她将手放于琴上,刚想演奏,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随后玉手一挥,一个阵法便围住了整座琴人居。
随着手臂的挥动,她的境界气息也暴露在宁夏的感知中。
对此,宁夏大为吃惊,“元婴境?”
柳飘飘嘟着嘴,不是很高兴的说道,“讨厌,又被发现了。哎,听说现在忠于大夏国的高手都能学一种叫做《掩息诀》的功法,我要是能学会,就不会被修士轻易的知道我的境界了。”
听到柳飘飘的言语,宁夏虽然身子没动,但是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只因为柳飘飘说的那句‘忠于大夏国的高手才能学《掩息诀》’。
在宁夏的解读中,这句话的含义是:柳飘飘不是忠于大夏国的修士。
此刻的宁夏心思活络,他已经开始暗自观察周围的布局,以便找寻快速撤退之路。
此刻的琴人居二楼,虽然周遭都是阵法,但是宁夏并未感到害怕,他虽然想着逃跑,但是并不代表他觉得自己打不过柳飘飘。
宁夏相信,如果自己底牌尽出,元婴境初期的柳飘飘,他也不一定没有一战之力。
柳飘飘抱怨了一阵,抬头重新看向宁夏,她似是看出了宁夏前后表现的不同,于是抿嘴一笑,说道,“宁公子不用紧张,这阵法只是隔音之阵,毕竟,我可不想让我新谱的曲子让无关修士听了去。而且,我刚才虽说我没有忠于大夏国,但是我也没说要跟大夏为敌呀。我呢,跟夏国算是合作关系吧,就跟太康楚馆的老板一样。而且我可是入了大夏国的国籍了呦,我现在也算是地道的夏国修士。”
听对方解释了布阵的目的,又解释了刚刚话语中的歧义,宁夏心中稍定,随即心想,‘既然师傅没有提醒我小心,就证明柳飘飘暂时没问题。’
随后,宁夏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毕竟,宁夏还是相信自己师傅的,最关键的是,元婴境初期对他构不成致命的威胁。
气氛缓和后,宁夏简单的说出两个字,“秋墨?”
宁夏说出秋墨的名字其实是在回应刚刚柳飘飘提及太康楚馆老板这句话。
而柳飘飘听到宁夏说这个名字,也很惊讶,“你认识秋姐姐?”
还没等到宁夏回复,柳飘飘好像又想到了别的,“说起秋姐姐我就气愤,明明都是合作关系,凭什么她就能学《掩息诀》啊。”
说完又看了宁夏一眼,不确定的问道,“不会是宁公子的关系吧?”
宁夏一脸无辜像,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怎么可能?”
见宁夏否认,柳飘飘很玩味的说,“怎么不可能呢?第一,秋姐姐很少见外仙,可你却认识她;二,你从进入我这琴人居,就是仙尊境的修为,可是你却能听出琴曲中的美妙,证明你也会《掩息诀》。两相验证,说明秋姐姐的《掩息诀》有可能就是宁公子你教给她的呢。至于为什么,我可就猜不出来喽。”
虽然她说的是猜不出来,但是一脸的坏笑,宁夏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宁夏假装演示自己的尴尬,回头运转真实之眼,看向那阵法,在真实之眼观察下,发现那阵法确实只是隔音阵。
宁夏关闭了真实之眼,随后转回头,又挠了挠头,说道,“好吧,我承认,秋墨的《掩息诀》确实是我教的。”
这里宁夏还是说了谎,虽然是姥姥教给她们的,但是现在宁夏可不想给姥姥找麻烦。
承认了秋墨所学《掩息诀》的出处,宁夏又加了一句,“秋墨是我的道侣。”
宁夏就像是宣示主权一般,说出了最后这句话。
此时,柳飘飘饶有兴致的端详着宁夏,她想要看清楚这小伙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秋墨追到手,其实,哪里用得着宁夏去追,明明就是秋墨上杆子倒贴的嘛。
不过,柳飘飘的眼神让宁夏有些心里发毛。
宁夏紧了紧自己的长衫,同时心里想着,‘男生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的这个小动作惹得柳飘飘咯咯直笑,“宁公子这是怕小女子吃了你吗?放心吧,我可不敢跟秋姐姐抢男修。那现在有心情听我新谱的曲子了吗?”
‘对啊!我是来听曲儿的。’
确定了自己不会有危险,宁夏把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驱散,毕竟,他此刻的目的就是听音乐,而且宁夏有预感,他的临门一脚就要来了。
宁夏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琴音响起,这是一曲跟宁夏听过的几个版本的水调歌头都不同的曲子,它是纯粹的古风,虽然只有一架古琴,但是在柳飘飘的手指间,却弹出了思念,弹出了团圆的意境。
而宁夏心头随着曲调的变换,悲欢离合也是一一闪现,同时也让宁夏本就思念故乡的心更慎了。
意境,是化神境第二阶段的要求,此时的宁夏不仅听到了好听的曲子,连第二阶段的感悟都已经开始接触,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突破了境界。
此刻的宁夏在突破,但是这并没有打断柳飘飘的演奏,突破的暴风吹的柳飘飘衣裙飞舞,真有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一曲作罢,柳飘飘止住了琴音,她微笑的看向宁夏,“飘飘先恭喜宁公子修为突破。其次嘛,还要感谢您突破时的暴风还真给我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如果再配上几名舞者,那起舞弄清影就再合适不过了。看来以后演奏这首曲子时,还需加入一些风。”
难得,宁夏居然跟人家有同样的感觉。
“莫非,我也有成为琴人的资质?”宁夏不要脸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