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公爵府,乔弋彻底过上了比高中牲还高中牲的生活。
早上五点起床,先去学习身为龙隐必会的技能。给他上课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侯爵派来跟踪他的隐卫——桑格。
学完之后就是各种贵族的必修课程,要一直上到中午,也是一天中最难熬的时间。
乔弋上辈子死活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学习礼仪和舞蹈的一天。好在痛苦的不是只有他一个。
下午则是和雷蒙德左悠一起训练魔法和剑术,训练完了就去教左悠附魔。
晚上还要接着学习与魔法有关的其他课程。
总之,贵族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乔弋前世卷生卷死了一辈子,别的不会,最会卷。于是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把那些所谓的贵族必修课给学完了。
而彼时的左悠和雷蒙德还在苦哈哈地继续学习。
每当两人抱着书本去上课时,总能迎面遇上乔弋一身训练服潇洒自如地往训练场跑,只能羡慕不已。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两人才会统一学习战线,燃起熊熊决心:
她\/他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课程尽快学完!这样才有更多时间和乔弋\/哥哥在一起!
说起来也是令人头疼。
乔弋原本是打算给雷蒙德和左悠好好搭建友谊的桥梁的,结果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们总是为了要和他一起训练互相争执。
明明平日里都是很乖的孩子,却总是为了多分配到一点点的训练时间争得你来我往。
虽然也不是什么严重到伤感情的争执,或者说是拌嘴更恰当。
但总之错在他,十几岁的小孩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都怪他分身乏术不能同时陪两个人!!
除了在公爵府协助雷蒙德训练的日子,乔弋和左悠每周都会定期回侯爵府,主要是看望一下“孤寡老人”——皮耶尔侯爵。
自从公爵夫妇意外逝世后,皮耶尔侯爵快忙成了陀螺。
重担都压到了一个人身上,辛劳是难免的。
好在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省心,不仅没添麻烦,还帮了很多,也算是莫大的慰藉了。
和说明书里一样,雷蒙德长到十三岁的时候,就被皮耶尔侯爵扔去了战场。
只不过理由稍有不同,书里一方面是为了控制魔力,另一方面则是猎杀魔兽,而现在纯粹是为了猎杀魔兽保护北部。
去前线战场战斗是埃文斯家族的传统。
龙之血脉的继承人,必然要去真实的战场上磨练才行。
尤其北部是与魔兽战斗的最前线,近年来由于恶魔的封印在逐渐松动,魔兽也愈发活跃,力量远比之前强大。
得益于这几年的训练,雷蒙德控制魔力的水平飞速提升,至少不会没事就把大招当平A用,在战场上也不再失去意识伤及无辜,口碑相比说明书里的剧情,好了不是一点点。
但还是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比如“受诅咒的杀人机器”这个称呼。
在北部,雷蒙德的名声并不差。
但人言可畏,传着传着,等传到遥远的王都后,最终还是变成了那样。
“噗兹——”
利剑穿喉而过,闪耀着蓝色魔法光芒的剑身从魔兽喉间瞬间拔出,不染一丝鲜血。
“喔哦!!!!”
战场上的骑士们欢呼雀跃,庆祝最后一头魔兽被消灭。
雷蒙德抹了抹被鲜血溅到的脸颊,收剑,用传音戒指呼叫在另外两片战场上的两人。
“我这边处理完了,你们那边怎么样,需要我来帮忙吗。”
“少瞧不起我了!我可是大魔法师!我这边早就休息了,等你都等好久了。你那边需要支援吗?”左悠正对着一头魔兽尸体进行研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材料用来制作魔杖或是其他魔道具。
“不需要,没有重伤的人。”
“你可千万别逞强!”
“谁逞强了!”
乔弋感觉两边快要吵起来,赶紧制止:“你们两个别吵了,清扫完战场就赶紧休息吧,我旁边有个新人,受了点伤,我得把人带去治疗,回头见。”
“你没受伤吧?!”
对面异口同声。
“我能有什么事啊。”乔弋一边回复,一遍把身旁已经昏迷了的新人拖回去。
又是一个刚上战场的傻小伙,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往前冲。
唉……
这届新人真难带啊……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不,应该说是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乔弋把人托给医疗队,又马不停蹄地去训其他新人。
……
等讨伐彻底结束,三人重新聚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北部的冬天逐渐过去,渐渐迎来极其短暂的春夏。
光秃秃的树枝中偶尔有嫩绿的芽冒出头来,给单调的景色增添了一抹鲜少的色彩。
坐在回公爵府的马车里,乔弋深感人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生物,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颠簸,屁股都不像以前那样觉得痛了。
雷蒙德撑着马车车窗,神情恹恹:“好烦,谁要参加那个建国宴会……我怕我会忍不住大开杀戒。”
说着,雷蒙德的神色晦暗了些许。
宴会上又不能复仇,现在也不知道恶魔藏在哪里,去了也是恶心自己。
什么“受诅咒的杀人机器”,王都的家伙们明明什么都不懂。
虽然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被那么说,但是为什么他们连没受诅咒的哥哥也要一起被嚼舌根。
埃文斯家族被说成那样,肯定都是该死的皇帝干的。
“大开杀戒这种事情,交给龙隐就够了,明面上杀人可不好。”乔弋开玩笑道,“啊……这么一说,我好像才更适合杀人机器这种称呼?”
“哼,那些人都是罪不容诛。”雷蒙德双臂交叉抱肘,“死了都是便宜他们了。”
“嘻嘻,别不开心啦,就当出去见识一下嘛!我还是第一次去王都呢!虽然我们宴会上不能做什么,但又没说宴会结束不能做点什么呀!”左悠安慰地拍了拍他。
雷蒙德叹气了一声,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们怎么还不办婚礼啊?不是都已经成年了吗?皇帝那个疑心鬼应该早就给侯爵府写过信了吧?”
左悠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下意识看了眼乔弋。
其实她并不拒绝这门婚事,虽然起初是被迫的,但现在完全是她自愿。
而且这十年来,她就算再不开窍,如今也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她绝对是喜欢乔弋的!
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喜欢。
不然她也不会幼稚地和雷蒙德抢一起练习的机会了。
她只是想多一点二人世界的相处时间而已。
所以有时候她真的好气,为什么雷蒙德那么没眼力见地和她抢乔弋啊!
光嘴上支持有什么用嘛!行动上帮忙才是真的嘛!
左悠在心底默默用手帕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