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买彩票中奖的几率渺茫的可怕，那么接连中奖的概率，就低到令人发指了。
可偏偏，自己这个师父，就是中了。
倒了一杯茶递给顾振泽，韩振山笑道：“说说吧，是不是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顾振泽点点头，盯着韩振山的眼睛说：“城南再走三十公里的搬迁村你知道吧，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黑人死者，经过侦查，没有发现一点的痕迹。”
在顾振泽的注视下，韩振山没有一点震惊的表情，喝了一口茶以后，询问道：“你说的没有一点痕迹，莫非指纹、毛发、监控、脚印这些全都没有？”
顾振泽点了点头。
又喝了一口茶，韩振山道：“这样的话确实棘手，要不请专家过来协查？”
顾振泽道：“开始还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不必找专家了。”
“为何？”
“因为，徒弟我现在怀疑，凶手就是您老人家。”
“嗯？”
韩振山认真的看了徒弟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你这笑话说的....”
见顾振泽依然是面无表情，韩振山收起笑容，严肃道：“你认真的？”
顾振泽点了点头。
“证据呢？”
“没有证据。”
“那你就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顾振泽默不作声，拿出了打印出来的城市地图。
地图之上，所有标注的目击地点，都用圆规画了一个个的圆圈。
在这些圆圈之中，交汇点最多的，恰恰是这处别墅区。
“一般人，哪怕是看过各种悬疑小说、推理电视剧的人，都很难完成一场完美犯罪。但是，师父你不一样，你有足够的能力，避开所有的监控，清理所有的痕迹。”
韩振山皱眉道：“没有证据，恐怕你没办法给我定罪啊，再说，就凭这一点臆断，你就敢直接怀疑自己的老师？”
“刚刚我去停车场看了，你那辆车不见了，是卖了吧。可如果我找出这辆车，估计它肯定有维修或者是故意破坏的痕迹，你说呢？”
“小子，这只能用于怀疑，却不是证据。”
“我知道，所以我会找出证据的。”
看着顾振泽认真的样子，韩振山放下茶杯，警惕道：“是什么让你认定，我就是凶手的？”
顾振泽指了指杯子：“师父你或许不清楚，你在说谎话的时候，虽然各种微表情都能做到没有破绽，但你总会不经意的喝水，手也会不自觉的托着杯子底。如果你拿着的是之前的保温杯，这个动作还没多少的意义，但你现在拿的是小茶杯。”
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茶杯，韩振山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习惯。
“再者，我只说了现场没有痕迹，你没有像以往那样按个询问细节，而是直接建议我找专家协助，可见你自己很清楚，现场不会有任何有意义的痕迹留下来吧，同时你也很清楚，这个死掉的黑人，身份信息也查不到。”
韩振山微微一笑，看着自己很是器重的弟子，微笑道：“说真的，你现在憋笑的能力越来越强了，说这么多笑话，你还能憋住，真是厉害啊。”
顾振泽也是微微一笑：“是啊，我今天准备的这个笑话，很不错吧。”
韩振山伸手抚摸在椅子的扶手上：“哈哈，确实很不错。”
笑声顿歇，韩振山认真道：“放弃追查吧小泽，你找不到任何证据的。”
“师父你这就是承认了？”
“我承认个什么？我只是在劝你，不要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罢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真相，探寻这些真相，可远比留在现在这个职位上，做那些无所谓的事情要有意思的多。”
顾振泽正色道：“这话，可不像是我师父能说出来的。”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些真相，究竟有多么的诱人。”
说完，韩振山站起身，将手伸到了顾振泽的口袋里，将录音笔拿了出来，又在他的肩头，将一个伪装成针线头的针孔摄像头取了下来，连带着他兜里的设备，也一并放在了桌面上。
面对师父的动作，顾振泽惊恐的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没办法控制身体，只能任由对方动手。
将两个设备放在桌面上，韩振山只是随便一巴掌拍下去，就把录音笔和摄像设备拍进了实木的桌子里。
“你看，这就是我探寻到的真相之一。以血肉温养血肉，人就可以突破正常的极限，获取犹如猛兽的力量。”
他又打开茶几的抽屉，拿出一大把现金，随手甩得四处都是。
“又或者，剥夺他人气运转嫁自身，钱财这种东西，也是任你攫取。”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已经确诊了癌症晚期，为何却成了现在的模样，那我可以告诉你，既然别人的气运有办法掠夺，那么自身必死的运势，也可以转嫁到他人的身上。”
重新坐回椅子上，韩振山微笑道：“你也知道，我没有儿子，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成是亲儿子看待的。今天，只要你点头，我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成就，全部教授于你。”
说完，他搬起茶几，用力的一翻，就露出了下方木板上镶嵌成型的一个复杂阵法。
“现在，你该做出选择了，是冥顽不灵，还是顺应时势？”
说完，他又在扶手上摸了一下，顾振泽发觉自己重新获得了说话的能力。
看着面前陌生的师父，还有木板上复杂的阵法，顾振泽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自己的师父，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沉默半晌，顾振泽才开口道：“野兽一样的力量，逆天的气运，恐怕不是那个黑人一个人能提供给你的吧，如此看来，你的手上，似乎不止一条人命。”
“现在是你该做选择的时候，而不是质问我，有什么问题，等你完成了这份契约，我就回答你。”
看着有些面露不悦的师父，顾振泽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天已经黑了，师父。”
“那又如何？”
“说明，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真正的谜底，哪怕你不说，我也能知晓了。”
“喵！”
韩振山惊恐的看向顾振泽的背后。
此时，一只狸花猫，很是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