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又作妖了,在莞常在与楼答应的汤药里投毒,投毒不成反叫自己命丧冷宫,只是这次没有了安陵容的手笔。
经此一事,甄嬛更得皇帝怜惜,甄嬛与楼慵儿也彷佛同仇敌忾一般,日渐亲密了起来。
又是一个雨天,天空蒙了层老旧的棉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都都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刚从景仁宫出来的温贵人担忧地看着天气,“温宜晨起时就不太好,恳请娘娘让嫔妾回去贴身照料温宜。”
华妃稳坐轿子辇闭目养神,随意的挥了挥手。
颂芝目送温贵人远去,小声叮嘱着抬轿的小太监:“走快些,若是下雨淋着了娘娘,仔细你们的皮!”
宫人们加快步子没几步就赶上了先行一步的甄嬛一行人。
富察贵人将身子掩在人群里,双眼无神的看着脚下的石板路。丽嫔连步辇也不坐了,紧跟着规模壮观的人群。
丽嫔是又怕又想听,蹙着眉,迈着小碎步盯着身边美人环绕的甄嬛。
敬嫔不愿掺和这些鬼神之说,早早与人群分开了。
楼慵儿与沈眉庄紧贴甄嬛左右,丽嫔亦步亦趋跟着沈眉庄,齐妃在楼慵儿身旁也是越听越起劲。
欣贵人落后一步,有些担忧的看顾着富察贵人。
安陵容沉默着落在最后,眼见沈眉庄与楼慵儿一唱一和讲得精彩,安陵容双手抱臂摩挲着。
前面就是延禧宫,安陵容正想着小允子怎么还不出现,就在延禧宫牌匾旁飘出一个白影来。
相比呆愣的富察贵人,反而是丽嫔最先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引来了华妃,自个也是缩到了宫墙角。
“在宫中攀谈这些鬼神之说,本宫看你们是不想要自个的舌头了!”华妃不屑地呵斥着。
甄嬛浑不在意,反而上前一步,一副忌讳莫深的模样,“娘娘慎言!那东西有灵性,会缠人的...”
丽嫔小幅度扭着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华妃眯眼,嗤笑一声。
富察贵人像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抓紧了欣贵人的手臂,“对啊对啊,皇后娘娘不是还让宝华殿开设法事了吗!”她圆瞪着眼,似在求解。
欣贵人被抓的吃痛,又听了富察贵人疑神疑鬼的话,瑟缩了下。
华妃对几人不屑一顾,朝丽嫔昂了昂下巴,“丽嫔,跟本宫回宫。”
谁料丽嫔一转头,就看见华妃身后的墙上,那影子真真切切,白衣褴褛、黑发飘扬,在黑夜里连脚都看不见,那张脸惨白无比,最吓人的是还有一张血盆大口。
在美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富察贵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丽嫔连滚带爬,踉跄着爬向华妃,扑了她的辇轿,抱着她的大腿哭嚎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呜呜,那事儿不是我叫你干的,我我我也是听命行事呜呜哇!!别来找我!!”
华妃被骇得慌了神,呆愣愣看着丽嫔,
颂芝大步迈向丽嫔身侧,装作搀扶得模样,死命掐着丽嫔的胳膊,“丽嫔娘娘,您清醒点啊,别说胡话啊!”
华妃被一提醒,强撑着笑安慰丽嫔,“没事的,没事的啊,先跟本宫回去、周宁海!快!把丽嫔带回翊坤宫!”
甄嬛大步向前,对上华妃几欲喷火的目光,“娘娘且慢。丽嫔娘娘不能跟您回宫。方才丽嫔娘娘口口声声涉及日前余氏给嫔妾与楼答应下毒一事,此事,当请皇后娘娘定夺。”
甄嬛字字铿锵,华妃怒极反笑。
“本宫身负协理六宫之权。自当为皇后娘娘分忧,天色已晚,莞常在何必打扰皇后娘娘?”
楼慵儿杏眼微弯,义正言辞,“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事关重大,理应告知。”
安陵容默默收回正要向前的腿。
沈眉庄自然也是要帮着两人的,三人齐力挡住了华妃的去路。
富察贵人昏死在地上,欣贵人被带倒,索性跪坐在富察贵人身边。
齐妃暗自觉得这是个扳倒华妃的好机会,害怕得罪华妃又满意沈眉庄等人识相,在角落装起了鹌鹑。
华妃怒不可遏,恨不得上脚踹死这几个拦路的贱人,怒道,“谁敢拦路,便是对本宫不敬!”
为时已晚,皇后已至。
皇后眼神凌厉,质问道:“刚才可是丽嫔说有人指使她给莞常在和楼答应下毒?”
丽嫔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浑身发抖,只紧紧抓着华妃,听见皇后的声音又扑向皇后,一个劲儿地喊:“皇后娘娘救我!”
华妃见状,赶忙说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看丽嫔怕是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罢了,皇后娘娘莫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甄嬛立即反驳道:“若真如华妃娘娘所说,为何丽嫔娘娘一听到是余氏,便如此惊恐?其中必定有鬼。”
皇后昂着头下令道:“来人,将丽嫔将回景仁宫,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就安置在景仁宫,”
“皇后娘娘,”华妃强撑着笑脸,“丽嫔行迹疯魔,带去景仁宫恐怕惊了娘娘。不如将丽嫔带回她的启祥宫也好安置。”
甄嬛连忙上前一步道,“皇后乃六宫之主,由您亲自费神皇上必定更加放心。”说着,她俯下身子行了半跪之礼,“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觑着华妃,眼角眉梢都上扬着,“这几日本宫头风发作,不曾过问后宫之事。华妃你身为协理六宫之人,却管理不善,导致后宫发生此等之事,你也难辞其咎。只待明天本宫问过皇上太后再行定夺,你且好好反省吧。江福海,回宫!”说完,皇后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华妃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愤愤甩袖,目光直射甄嬛,步步向前,“甄嬛,敢与本宫作对,你可好得很!”
甄嬛被逼退两步,目光平静与华妃对视,“嫔妾谨遵妃妾之德,为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这场风波看似暂时告一段落,但后宫众人皆知,此后的争斗必将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