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还欲劝时,容国公忽然说道:“想去你就去吧,记得每隔几日回来看看为父跟你娘就是。”
褚澜喜上眉梢,忙起身道:“多谢爹爹!我不会去太久的,很快就回来陪你们。”
过不了多久,容国公就会给她求得三皇子为夫婿,她还要回来待嫁呢。
又说了几句,褚澜告退而去,卢氏屏退了伺候的丫头们,蹙眉道:“老爷怎可答应她?不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不怕她脱离掌控?”
容国公悠然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能跑到哪里去?何况去了西府也不是能随便出门的,那府里看得比咱们这边还紧。”
卢氏想了想,点点头。
当天傍晚,褚澜就收拾了点行李,过西府来住。
端国公夫妇倒没说什么,褚欢却不大乐意。
不过不乐意也只在心里,面上还是得撑出一副大度的姿态来。
她主动邀请了褚澜住进自己的院子,命婆子们把东侧几间耳房收拾出来。
褚澜当然知道褚欢看不起她,盛情与和气都是装的,因此也搬出假笑面具,虚与委蛇。
虚假对虚假,两人倒相处得还算和谐。
二更天时,褚欢盥漱完,回到卧房歇息。
听朱兰讲了褚若要给卫清娥送香包的事,第一反应也是嘲笑,但嘲笑过后,忽然生出一计。
当即与朱兰说:“你明日悄悄地去找拾翠一趟,勒令她务必把事情办好。”
朱兰点头应喏,服侍她睡下,自己也去安息。
次晚掌灯时候抽了空,悄然往覃香苑来找到拾翠,两人在外面的园子里找了个阴影处说话。
“这是大小姐让我给你的,”朱兰自袖中掏出只巴掌大的纸包,递到拾翠手里,“你找个机会,将这里面的药粉撒进二小姐绣的那只香包里,千万当心,别让她发现了,若是打草惊蛇,坏了大小姐的事儿,大小姐要降罪的。”
拾翠把纸包稳稳地塞进怀里揣起,郑重说道:“请大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事办妥。”
朱兰又拿了二十两银子给拾翠,“这是给你的赏银,事成之后还会有赏。”
“多谢大小姐。”拾翠喜滋滋收了,转身回覃香苑当差。
一日后,褚若赶工将香包缝制完毕,放入自己配好的安神之药。
还没来得及收包口,天已昏黑,只得先放下,用过晚膳,去上房那里定省。
拾翠眼见机会来了,趁众人不在,溜进褚若房中,把那包药粉撒了进去。
药粉无色无味,只微有清香,寻常是察觉不到的。
褚若回来,熬夜把口收了,次早梳洗用罢饭,往沁雪院来。
沁雪院在国公府东北角上,总体并不大,里面的布置也就比褚若的覃香苑能好一些。
卫清娥将褚若引到西屋里,命丫鬟奉了茶果点心来,嘴边含笑道:“我们这里简陋,没什么能招待的,还望二妹妹不要见笑。”
褚若与她对面坐了,莞尔道:“大嫂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外人,难道还要拿出招待贵客的规格来么?”
两人才聊着,有只通体雪白、成年人膝盖那么高近尺长的狗跑进屋,到卫清娥跟前转悠。
褚若并不怕狗,所以只瞥了一眼,没有在意,又问:“我看大嫂的气色有些差,莫非身子还没养好吗?”
自打去年小产之后,卫清娥的身体就不大爽利,天天吃药也不见好转。
卫清娥叹道:“可不是么,都病了快一年了,还是这么着,谁知这京城的大夫医术竟也平平。”
她也是小地方来的,娘家经商,在十二岁那年发了笔财,生意做大,才搬到京城居住。
端国公看中卫家有钱,也颇有些人脉,才让褚纪娶了她。
褚若虽还没看过脉,但观她气色,再根据打听到的情况,也大概能猜到她是什么病症。
“要我说,大嫂只要晚上能睡得安稳,这病也就好了一半了。”
卫清娥苦恼道:“就是睡不安稳呢,天天后半夜才能入睡,睡一两个时辰又醒,醒了就难再入眠了。”
“我做了个香包,里面掺了十几种药材,有宁神助眠之效,你戴在身上,晚上睡时放在枕边闻着,兴许有用。”
褚若说着,就把香包给她。
卫清娥拿在手里细瞧,看上面绣工精巧美观,针脚细腻,觉得这手艺倒不错。
只是里面的药恐怕没什么用处,褚若一个粗野丫头,大字还不识几个呢,哪里懂得医理?
多半是把在乡下听得的什么土方子拿来给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