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回到书房,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去上朝。他面色冷沉地坐在书案后,案上堆满了折子。
齐九跪在地上,偷瞄了一眼相爷的脖子。
只见云毅冷沉的眸子暗含几分怒意,“如何?”
齐九一激灵,忙答道:“属下排查了近半月府内所有出入情况,除了各房主子,其他无任何外人进出。守卫和暗卫也都做了询问,均未发现异常。初步估计,应该是......府内的人。”
齐九咽了咽唾沫,觑了一眼相爷,暗骂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爬相爷的床。
云毅半天没作声,书房的空气像是都被冻住了,冷的齐管家和齐九汗毛都竖起来了。
“齐管家,你亲自带人去各房查!”
齐管家赶紧低下僵硬的脖子,忙说是,但没动,顺势冲齐九挤了挤眼睛。
齐九没看懂管家的暗示,也不敢动,只默默的跪着...
齐管家无奈,只能自己提了一口气,试探着问:“人找到后如何处理?要不要……带回来?”
只听云毅淡淡的说,“直接打死,不用来报”。
齐管家才提起的一口气瞬间就泄了个干净,不甘心的闭了下眼,与齐九领命离开。
出了院子,齐九迫不及待的拉住齐管家,“您老什么意思?”
“相爷清心寡欲这么多年,这一朝被人破了身子,想着能留下个子嗣,也好续上咱云家的香火...”齐管家摊摊手。
“这下半点没指望了。”
齐九有点摸不着边际,挠着头道:“相爷早年受伤无数,早就破了身子...”
齐管家一个眼刀子飞过来,齐九语气立马弱了,忙改口,“不就睡了个姑娘嘛!相爷不会在意......的......”
齐管家又飞来一个眼刀子,气的拂袖就走,齐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追过去帮忙。
多年来云毅从未因任何事耽误上朝,今日遣人去告假七日...
很快云相遇刺的消息就席卷京城,各路朝臣都不敢相信,以他的身手也能遇刺,也期望此事属实,特别是云毅的政敌们都纷纷派出人打听消息。
齐管家带了人来到老太太的院子中艾堂,把事情简单一说,要求查验府内所有女眷。
老太太听闻眉峰一压,面现怒色:“主子们自不会干这种糊涂事,就查验丫头们吧!”
齐管家面无表情的回复:“相爷说...所有女眷!”还特意加重了“所有女眷”这几个字。
老太太面色铁青,厉声道:“他堂堂相爷,竟要做出这种龌龊事...真是...真是...”
老夫人真是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她拍着大腿怒吼道:“你回去告诉他,这是逼着他的兄嫂、弟妹,还有我这个老婆子一起去死,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们就一起到地下找老爷去!”说完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
齐管家也不想闹出人命,便吩咐先查验各房的丫头。
...........
此时洛雪正在屋里折腾身上的印子,她学过医,要掩盖这些比较容易,难的是她没有任何药剂,只能靠手法慢慢推揉,只是效果慢了些。好在她外露的部位已经恢复如初,只要不脱衣服就无人发觉。
洛雪正准备推揉手臂,门忽然被推开,洛雨走了进来,她一双眼睛清幽幽地上下扫视洛雪。用审视的语气问,“昨晚上你去哪里了?”
洛雪面庞冰冷的睨着她,也冷飕飕的说,“我去哪里你会不知道?”
洛雨闻言神色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薄唇微启,讥笑着说,“能跑掉也算你有本事!”
然后又非常好奇的问,“我想知道那药你是如何解的?”
还不等洛雪回答,洛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眨眨眼,兴奋的说,“据我所知,那药无解!除非你已不是完璧之身。”
一股浓浓的愤怒涌上洛雪的心头,她恨不得撕了那张恶心的脸。
洛雨见状好似还不解气,又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洋洋自得的说,“告诉你!昨夜相爷被人爬了床,齐管家现在正亲自满府找人呢!”
洛雪一怔,昨晚那个男人竟是相爷...
看到洛雪愣怔,洛雨便讥笑道:“别做美梦了!相爷不近女色元朝无人不知,你竟然敢爬他的床,你就等着被打死扔去乱葬岗吧...”
洛雪没把洛雨的话放在心上,却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相爷成亲没有?”
洛雨被气笑了。
“都说了不近女色,自然没有成亲。”洛雨突然捂上了嘴巴,“你不会是想给相爷当......当......”
洛雨真心是觉得洛雪疯了,她避瘟神似的赶紧离开,怕被齐管家看到了连累自己。
洛雪满心酸楚。莫名其妙的就跟人睡了一觉,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没娶亲的,她就想当个姨娘,怎么就这么难!
哎!气馁?是不能气馁的!
洛雪打起精神,开始分析当前形势。按照云泽少爷的说法,既然相爷没娶亲,她就不能给他当姨娘。
她不想给相爷当姨娘,那就不能被找到昨晚的人是她。要想不被找到,她就得想办法堵了洛雨的嘴...
想到此,洛雪起身就朝洛雨的房间走去,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将洛雨按在床上。
“你疯啦!”
“你声音再大点!招来人,我就告诉所有人,你给我下药的事,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洛雨立马就消停了,她是家生子,这事要是被相爷知道了,连带她老子娘都得死。
洛雪就是料定了这一点,随后她狠狠在洛雨的腰身、手臂和大腿拧了几把,洛雨痛的浑身冒冷汗。
洛雪掐完又狠狠剜了洛雨几眼:“再敢陷害我,我还掐你!”
洛雨心生几分惧意,低头忍痛不敢言语。
午饭后,府里所有丫头被拘在了老太太的院子,齐管家、齐九带着一队护卫,后面跟着几个粗使婆子气势汹汹的过来。
齐管家看了一下所有在场的人,老脸一沉,
“相爷说,主动交代可留个全尸。”
“不主动交代,被我查出来,打死丢乱葬岗。”
此话一出,大家一阵瑟缩。纷纷将头埋得更低,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只有洛雪心里在暗骂,“里外都是个死,我还坦白个屁!”
“狗屁的相爷,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让他白白的啃了老娘一个晚上!”
她偷偷觑了几眼廊下立着的几个粗使婆子,猜想她们如何查验,莫不是要扒衣服看身子?
那她必死无疑!
洛雪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她现在只剩下胸前和腰上还有几块淤青未祛,都怨昨晚那狗男人又啃又掐的。
前面已经有粗使婆子开始逐一审问。
午饭刚过,现在日头正是最烈的时候,洛雪看到已经有好几个丫头身子不支,摇摇欲坠。
见此洛雪顿生一计,悄悄向旁边的花圃移动,目测了一下花圃的栅栏和底座的石墙,她两眼一闭直挺挺的砸了过去,然后顺势在地上一滚。
胸口砸在栅栏上,腰身撞在石墙上,在有石子的地面上一滚,顿时淤青一片,疼的她直抽抽。
婆子们见状七手八脚的将洛雪抬到廊下,张婆子跑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顺气,嘴里还不停念叨,“平时壮的跟牛似的,怎么今个儿太阳一晒就不行了!”
洛雪闭着眼装死,闭紧嘴巴不说话。
洛雨见状忙,立即就明白了洛雪的心思,她急忙叫道,“她这是装的!齐管家,她这是装的!”然后焦急的跑过来就想拉扯洛雪。
张婆子见洛雨见状,顺手就推了她一把。洛雨顺势一个趔趄,就从廊下的阶梯滑了下来,然后就捂着腰腿一顿乱叫。
齐管家烦躁的摆摆手,洛雨也被抬到廊下和洛雪一起并排躺着。
一番查验结束,就只剩下洛雪和洛雨还躺在地上。粗使婆子也不犹豫,过去就掀了衣裳,瞧见两个丫头身上都有伤。
这下齐管家就有些犯难了,这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一时也无法断定是哪个爬了相爷的床。
大夫人李氏看着自己院里最好的两个丫头都躺在那,心有不甘,又想起泽哥儿的央求,便略微提高了声音讽刺道,“总不能是这两人一起爬的老二的床吧!”
“况且也不能光凭她们身上的伤就都给一起打杀了。洛雪可是我给泽哥儿挑的通房,怎么想也不可能去爬老二的床!”
她越说声音越高。
老太太听了李氏的话,微微点头说:“大媳妇说的没错!不能仅凭这些就打死她们。”
“齐管家,你回去跟老二说,我外面再请几个专门验身的婆子,会给她们两个再查验一番。若真的破了身子,再打死也不晚。”
齐管家闻言思量半天,便一言不发的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