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态已经严重到打群架的程度,其他守星想上,可薛断魂仍然不让她们上前。
薛断魂表面上只是薛星楼的账房总管,实际上她是这薛星楼的二把手,就连隐居的高手守星出不出面都要看她眼色,若允许便上,不允许就冷眼旁观,因为薛断魂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好。
穆若站在门口,静静望着那蓝风山派弟子的长剑攻势被醉酒男子打散,那木筷便是他的武器,避开长剑的同时还能伸直胳膊,噼里啪啦就往那俊面青年脸上抽好几下!
大堂内看戏的宾客们无人再听戏,都看着这一幕打斗场面,哈哈大笑。
“原来这些小子是关中地区蓝风山派的弟子啊!”
“看着也没啥功力,随便学了点就下山乱闯了。”
“那男子用的什么功夫,使木筷也能打得这样好!”
薛无落抢了一个弟子的剑,一打六也不落于下风,宾客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转头看醉酒男子那边,时不时看薛无落这边,声响惊动了楼上雅间的宾客,纷纷开门出来看。
穆若盯着那俊面青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也许是发觉自己打不过,他突然收起了剑,叫道:“阁下尊姓大名?!”
醉酒男子大笑:“小子,多练练吧!你这剑法太烂,太烂!”他叉着腰要往外走,对门口的穆若说,“穆若姑娘,哥哥要去河里洗洗澡,下次再请你喝酒!”
说罢,他直接连续翻几个跟斗,越翻越高,翻到大街上时腾空飞起,瞬间便消失不见了,豪迈笑声在空中回荡,慢慢变远。
“好功夫。”穆若喃喃自语,随即听着大堂里长剑相交的清脆声响,连忙跑进大堂,“无落,莫要打了!”
薛无落在薛家习武时也被发现天资甚高,剑法上的造诣比其他守星都要深,对付这几个蓝风山派弟子,竟然一直没有被近身。
宾客们继续看戏,穆若扫视四周,发现那些守星都在旁观,心道莫非薛断魂认为无落可以以一当七?
俊面青年见那醉酒男子离开,立刻加入师弟们,穆若以为他会重新拔出长剑,但他没有,竟直接冲向薛无落背后。
当他接近薛无落的那一瞬,右手忽地三指成爪,迅捷无比,朝着薛无落后颈抓去!
薛无落感应到了身后那股阴森锋冷的指劲,她及时挡开其中两名弟子的长剑,反手往后一挥,剑身护住后颈——
只听到“叮”的一声,那指劲顺着剑身震向虎口,薛无落心里一寒,刚要侧身后退,那俊面青年的下一爪已然抓扣住她的右肩!
刹那间,薛无落丢掉了长剑,右肩传来钻心疼痛,低头一看,右肩已然出现三个深深的血洞!
那俊面青年还要挥爪,但穆若忽然冲了过来,用身子挡在薛无落面前,他惊讶一瞬,刚要放下手,另一股更具威迫力的内劲直冲向他面门!
他下意识用爪功去迎击,却撞上汹涌的内劲震荡,那朝他推来的一掌藏着暗劲,只在接触的瞬间,便通过他的指骨传向手臂,似是要活生生震毁他的手三阳经。
“二师兄!!!”
俊面青年顿时心生恐惧,张大嘴巴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女人,大堂内的宾客们也屏住呼吸。
正当他们和俊面青年都以为他要被废掉时,薛断魂收起了掌,淡淡道:“功力如此低微,出来还敢张扬地穿着门派服饰?”
其他弟子都去扶俊面青年,他们都没意识到刚刚那一掌意味着什么,可他知道,惶恐至极,膝盖扑一弯,扑通一跪,立刻磕头:“弟子知错!敢问阁下是蓝风山派的哪位高人?”
薛断魂终是叹息一声,垂眸将其扶起:“起来罢,我已不是蓝风山派的人了,你姓甚名谁,师从何人?”
“弟子……弟子俞青东,师从奇清掌门!”俞青东顿时神色激动,“您是……您是……薛师伯,对么?”
其他弟子都不明所以,薛断魂微微一怔,重新打量俞青东,叹道:“原来你已经这么大了,东儿。”
俞青东对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羞惭不已,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身后师弟们也都跪下来行礼,齐声喊着师伯。
薛断魂道:“罢了,今日之闹,错不在你,只是你打伤薛星楼的守星,理应向她赔罪。”
俞青东连忙点头,一转身看着捂着右肩的薛无落:“守星姑娘,俞某做了错事,还请你大人有大量——”
薛无落皱眉,一言不发,她看向穆若,穆若却在怔怔盯着薛断魂,脸色竟惨白至极,漆黑的眼珠止不住颤动,就连唇瓣也有些抖。
薛无落疑惑又担忧,听着俞青东在那里连声道歉,忽然粗声道:“走开!”
俞青东求助似地看向薛断魂,身后那些师弟们在薛断魂冷淡的注视下萎靡不振,她正要开口让俞青东赔点什么,朱红大门外响起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怒极了的大喝声。
“——谁敢在我薛星楼里闹事??!”
薛无落知道少主来了,揽过穆若腰身就带她远离蓝风山派的这些弟子,朝着门口走去,穆若像失了魂一般,任由她揽腰带着往前走。
当薛暮从马上跳下来时,穆若空洞的双眸才恢复了点清醒,薛暮看见了薛无落肩膀上的伤,眉毛直接高高扬起,怒不可蔼!
“阿若,你有没有事?”她扳过穆若身子细细看了看,见她神色苍白,浑身发抖,心道她定是吓坏了,便急急忙忙让薛雪送她上三楼雅间,稍后再安慰她。
“谁砸场子?”她跨进门口,薛无落虽跟着她,目光却紧随上楼的穆若。
“薛少主。”薛断魂道,“这几位蓝风山派的弟子,和一位宾客发生冲突,那宾客逃走了,薛无落为了劝架,被蓝风山派的弟子误伤到。你看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