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向氏这么做多少触碰到作为人、该有的底线。
院子被小墩子让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灭了一个家族的痕迹,连向家存在过的证据都没有。
阳光还是那么明媚,花儿也同样的开的娇艳,太平城的人们还是一样的忙碌。
没有因为少谁,少了那个家族而变化。
向家熬过了荒年,也熬过了灵气复苏的灾难,最后死在精挑细选的姑爷手里。
如果泉下有知的话,估计向家人都后悔、赖上懦弱的杨睿当女婿。
别人怎么样,跟冷情的杨萌萌一行人没有关系,在杨昊天的热情挽留下,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城主府住下。
杨萌萌几人心想,不邀请也要死皮赖脸的住下,还有下半场戏没有演。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红白喜事都不能耽误看八卦的大事。
杨飞提着食盒窜进西跨院,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姑姑!刚出锅的八宝荷叶鸡!\"
他麻利地摆开碗碟,翡翠虾饺在青瓷盘里直打转。
\"人是铁饭是钢,您可得多吃...\"
\"停停停!\"
杨萌萌捏着块枣泥酥乐了,\"你小子这几天跟捡了金元宝似的,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那是!\"
杨飞抄起铜壶倒灵茶,\"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他忽然压低声音,\"昨儿夜里我娘能下地了,还给我妹梳了头······\"
说着突然哽住,抬手抹了把眼睛。
院门口传来银铃似的笑声,仆馨儿牵着女儿转进来。
小丫头蹦蹦跳跳去够树上的石榴花,发梢系着的金铃铛叮当作响。
\"慢着点儿!\"
仆馨儿提着裙摆追了两步,阳光透过紫藤花架洒在她脸上,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杨飞看直了眼,手里的桂花糕\"啪嗒\"掉进汤碗里。
杨萌萌用筷子敲他脑门,\"眼珠子要掉汤里了!\"
她冲仆馨儿努努嘴,\"难怪大哥惦记百来年,这模样,牡丹见了都要羞得合瓣。\"
几人说得最嗨的时候,杨睿背着手晃进来。
小燕子突然从假山后头钻出来,泥手印蹭得满脸花,\"爹!蝴蝶!\"
她举着破网兜往杨睿身上扑。
\"嚯!\"
杨睿拎着闺女后领提溜起来,\"你这是抓蝴蝶还是糊墙呢?\"
他转头朝廊下喊,\"阿香!快把这泥猴儿拎去洗洗!\"
小燕子就得杨飞的双胎妹妹,出生就被向氏囚禁在密室,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看着什么都稀奇。
大名叫杨燕,简单好记。
是杨睿起的,用他的话说寓意着自由无拘无束。
用杨睿的话说,她的苦前100多年已经吃完了,余生只剩甜,女儿奴初现。
仆馨儿绞着帕子轻笑,\"鸟笼关不住金凤凰,这丫头没有疯真是万幸。\"
她弯腰给女儿擦汗,母女俩并排站着,真像画里走出来的并蒂莲。
杨睿眯眼打量这对母女,\"当年要是我在小心一点...唉!\"
杨睿很是自责,他娇滴滴的小棉袄,被毒妇搞得一身伤,现在的母女俩看着像好人一样。
但实际身体已经掏空了,马屎表面光,里面一包糠。
仆馨儿安慰的拍了拍杨睿的手,\"老话说得好,好饭不怕晚!\"
“能活着见到你和飞儿,上天待我们母女不薄。”
杨睿不想聊这个话题,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尝尝,东街王婆子的糖炒栗子,还热乎呢。\"
小燕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冲回来,像只落水的小鹌鹑。
\"我的!爹答应给我买的!\"
她蹦起来抢,水珠子甩了杨睿满脸。
\"没大没小!\"
杨睿作势要打,手举到半空却变成揉她脑袋。
\"野丫头似的,倒真成了'小燕子'。\"
他突然正经起来,\"记着,往后天高任鸟飞,谁要敢给你套笼头...\"
杨睿瞥向院外磨刀的侍卫,刀锋寒光晃得人眼花。
杨飞凑到仆馨儿跟前搓手,\"娘亲,爹爹偏心。”
仆馨儿知道杨飞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分心,不让她去回忆被向氏囚禁的痛苦。
“飞儿,你不必这样,娘亲现在很满足,尽人事,听天命。”
杨飞的小心思被戳破,有点窘迫,耳根子都红透了,落荒而逃。
“娘亲,我去找哥哥们玩去了。”
仆馨儿慈爱的看着杨飞的背影,歉意的对杨萌萌一行人笑了笑。
美人的一笑,把杨萌萌迷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上官沐阳一头黑线,“媳妇,摖一下口水。”
杨萌萌随意麻摖了一把脸,“我!你!相公·····”
杨萌萌脸瞬间爆红,“嫂子,你坐。”
仆馨儿知道自己的样貌,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冲击,表示已经习惯了,善意的对杨萌萌点头。
“萌萌妹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你要开心叫我姐姐也行。”
杨萌萌一时嘴瓢,说得那叫一个豪迈啊!又逗得大家哄然大笑,简直是洋相百出。
时间一天天过,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到了。
今天是杨锋到家的日子,虽然大家的目的不一样,但所有人都起了一个大早,都补脑了几场家庭伦理大戏。
杨睿看着眼里带着幸灾乐祸,和八卦的众人,感觉头顶有一片黑压压的乌鸦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