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他把员外郎的职位给了林世子!”白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打断了林慧雯的思绪。
林慧雯眸色一沉,手中的玉佩骤然收紧。
太子竟然出尔反尔!
她早就料到太子并非良人,却没想到他如此反复无常,为了拉拢冠军侯府,竟然将原本承诺给她的职位拱手送人!
消息传开,京城哗然。
众人皆以为是段老太爷在背后运作,毕竟太子登基后,冠军侯府的地位举足轻重。
杨氏和林清婉更是顺水推舟,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大肆宣扬段老太爷的功绩。
而老侯爷,只是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一举动,在侯府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施姨娘听闻此事,心中五味杂陈。
她清楚林枫能得到这个职位,与林慧雯的“引荐”脱不了干系。
而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因林慧雯的帮助,得以拜入陈大儒门下。
施姨娘一边感激林慧雯,一边又隐隐觉得不安,这嫡小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她思虑再三,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悄悄送往松山学院,又亲自为林慧雯做了一件新衣,殷勤地送了过去,面上堆满了笑容。
“雯雯啊,”施姨娘拉着林慧雯的手,语气亲昵,“这件衣裳可是姨娘亲手做的,你试试合不合身。”
林慧雯不动声色地接过衣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施姨娘这番举动,看似关切,实则暗藏试探。
她淡淡一笑,道:“姨娘费心了。”
夜色渐深,林慧雯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站在窗前。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眸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太子,林枫,施姨娘……
这些人,都不过是她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她要做的,是掌控全局,步步为营,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突然,白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小姐……铺子那边……出事了……”
白芷的脸色煞白,语不成句,断断续续地说着绸缎庄的掌柜卷款潜逃,铺子里的绫罗绸缎被席卷一空。
林慧雯眸色一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早就觉得铺子的收益与账目不符,只是没想到,这蛀虫竟然如此大胆!
“备马,去绸缎庄!”林慧雯冷声吩咐,眉宇间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到达绸缎庄时,铺子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
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林慧雯命人打开封条,走进铺子,只见里面空空如也,货架上空荡荡的,一片狼藉。
“小姐,这……这可如何是好?”白芷急得都快哭了。
林慧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仔细查看了铺子的账目,发现不仅绸缎庄,就连米粮店、胭脂铺等其他几家店铺,也都存在进价虚高、耗损严重、周转费用不清等问题。
很显然,这些掌柜都动了手脚,中饱私囊!
她又亲自前往城外的田庄,发现田庄的佃户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而田庄的管事却肥头大耳,满面红光。
林慧雯心中已然明了,这些年,侯府的产业,怕是被这些蛀虫掏空了!
回到侯府后,林慧雯径直去了段老太爷的院子。
她将查到的情况如实禀报,并请求老太爷允许她自行处理此事。
段老太爷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冷静的孙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早就知道府中产业管理混乱,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整顿。
如今看来,慧雯倒是合适的人选。
“慧雯,此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放手去做吧。”段老太爷沉声道。
得到老太爷的支持,林慧雯立刻着手整顿府中产业。
她命张正德带人查账,将那些账目不清的掌柜全部抓了起来。
这些掌柜仗着有杨氏撑腰,联合起来跑到杨氏那里告状,哭诉林慧雯不讲情面,诬陷他们。
杨氏本想借此机会立威,狠狠教训林慧雯一番,却不想林慧雯早有准备,将查到的账目和证据一一摆在杨氏面前。
杨氏顿时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林慧雯看着跪在地上的掌柜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给你们两个选择……”
林慧雯冷冷地扫视着跪在地上的掌柜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将贪墨的银两如数奉还,然后滚出侯府,永不再录用;二是报官,让京兆尹来评评理。”掌柜们面面相觑,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们深知自己贪墨的证据确凿,若是报官,少不得牢狱之灾。
权衡利弊之下,他们只得选择第一条路,纷纷磕头求饶,表示愿意将贪墨的银两悉数奉还。
林慧雯命人将这些掌柜逐一登记造册,追回赃款。
随后,她重新招募了一批掌柜和账房,并规定账房每半年轮换一次,以防止再次出现类似的贪腐事件。
她甚至“慷慨”地将追回的几万两贪墨银子,作为本金,让那些被革职的掌柜们带着去南边订购货物,谁能获得最大的利润,谁就能竞争总管事的名额。
这一举动看似宽容,实则暗藏杀机。
南边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这些被革职的掌柜们,想要在那边立足,谈何容易?
处理完府中事务,林慧雯前往段家探望老太爷。
林宗田听闻女儿雷厉风行地整顿了侯府产业,心中颇为欣慰,连连称赞:“雯雯,你做的很好!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他甚至想给林慧雯引荐一位经验丰富的账房先生,却被林慧雯婉拒了。
“父亲的好意,女儿心领了。”林慧雯微微一笑,“只是女儿想自己培养一些可靠的人手。”
林宗田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雯雯,你最近可有关注你大哥的海货生意?”
林慧雯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哥的海货生意,女儿略有耳闻,据说收益颇丰。”
林宗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海货生意虽然利润丰厚,但风险也极大。海上风浪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你大哥年轻气盛,做事不够稳妥,我着实有些担心。”
林慧雯眸光微闪,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父亲可是担心大哥与什么不妥之人来往?”
林宗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你大哥与闲帮的头目有些来往,说是这位头目能提供可靠的海运渠道,还能帮忙打通一些关节。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林慧雯不动声色地追问道:“这位头目,可是与……二十四局有关?”
林宗田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看向林慧雯,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听到“二十四局”三个字,林慧雯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只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父亲,有些事情,女儿以后再慢慢与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