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斯顿市圣乔治教堂
此刻,弥撒已经结束。
主教波特缓缓地合上了秩序教的圣典《规则书》,走下了讲坛。
正在此时,教堂的那扇足有两层楼高的沉重木门被推开了。
顺着门缝,一道光线在教堂的地面上由远及近,在堪堪照射到波特主教脚面时停了下来,将主教波特留在了阴影之中。
有些年迈,头发已经秃的只剩下两边的波特主教缓缓抬起头,看向走进教堂之人。
由于背光的原因,波特主教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直到那人走到了近前,波特主教才认出了来人是谁。
基斯顿市FbI三科的科长,爱德华。
“主教阁下!”爱德华微微欠身,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爱德华。您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波特缓缓一笑,面容慈祥。
“我是来向您请教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向您求援的。”
听到爱德华的话,波特主教脸上的笑容微微停滞了片刻。
其实,FbI或者说白湖宫和秩序教廷的关系,并不像魔法世界的传言那样密不可分。
没有哪个总统真的愿意自己的头顶上,还存在一位“皇上皇”。而秩序教又何尝不想回到热武器诞生之前的时代呢?
只不过碍于现实,双方不得不如同一对已经失去的热情的中年夫妻,选择了相互苟且。
而作为白湖宫的强力机构,FbI的宗教事务科虽然一直吸纳着来自教廷的教士们,但很少会主动联系教廷,更遑论请教或者求援了。
而且,如果波特主教记忆没错的话,基斯顿市作为西大陆排名前十的城市,FbI分部第三科实力并不弱,拥有着足足4位正式法师,还有9名高阶魔法学徒。
而爱德华本身,更是一位成名已久的中阶正式法师。
基斯顿市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克劳德没有给波特主教过分遐想的空间,说道:“我们的特工发现了一处秘密礼堂,里面有着很浓重的献祭痕迹。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献祭仪式。”
“哦?”听到献祭二字,波特主教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我办公室说吧。”
爱德华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确实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
杰克诧异的看着陈修和茱莉亚闪身进入了礼堂,又低头看向了自己脚下。
劳尔浑身上下此刻已经没有了一寸完好的肌肤,通体焦黑一片。如果不是他隐约间还有一丝丝呻吟声传出,只怕杰克会以为他已经熟了。
刚才,是陈修救下了劳尔?
直到此刻,他有些发蒙的脑袋才清醒了过来。
不好!
陈修和那个女人并不知道里面的那只怪物有多危险!
他急忙朝着礼堂之内大喊:“不要进去!”
然而,他此刻再喊却已经为时已晚。
随着一声巨响,最后一块岩石落下,彻底堵死了礼堂的大门。
只有陈修淡淡的一声:“晓得,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同伴吧!”传了出来。
该死的!
杰克狠狠地骂了一声后,急忙掏出了特制的手机,拨通了内线频道。
“呼叫呼叫!我是杰克!我现在位于基斯顿市外的霍顿庄园,我们急需援兵以及医疗救援!危险程度未知,危险来源未知!建议级别:S!完毕。”
“这里是基斯顿市FbI分部,收到请求!完毕!”
挂断了通话,杰克用乌漆嘛黑的手掌在脸上狠狠搓了一把,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庞,看向了身旁的劳尔。
“劳尔,坚持住!保持清醒!救援很快就会来了!”
杰克从来没有哪天,像现在这样悔恨自己为什么有时间泡妞喝酒,却不愿意多学几个魔法,好歹我也该学一个恢复类魔法啊!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劳尔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但这好像也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事了。
可当他的手靠近劳尔的那一刻,忽然颤抖了一下。
“劳尔?”
“劳尔!”
杰克猛地瞪大了眼睛,将一根手指颤巍巍的送到了劳尔的鼻子下面。
那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空气的流动。
“不!不可能。我就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啊!”杰克的脸瞬间变得又苍白了几分。
他使劲地拍打起劳尔的脸庞,拍打在他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脸上。
然而,劳尔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
“艹!”杰克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双眼瞬间变得赤红,猛地扭头看向了被堵死的礼堂大门。
该死的王八羔子!
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魔杖,朝着堵住礼堂门口的巨石挥舞了起来。
十分钟后,礼堂门口终于被清理出了一道缝隙,杰克闪身窜入。
然而,礼堂里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傻眼了。
那个杀死了劳尔的蜘蛛,不见了。
不但蜘蛛不见了,就连陈修和那个女人,也已经消失无踪。
礼堂里,只剩下了满地佣人们的血肉碎块。
很快,FbI的增员赶到了现场。
爱德华缓步走进礼堂,看了眼周围的景象,便从怀中取出了魔杖。
“敕令:光影回溯!”
随着他的魔杖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繁复的图案,从礼堂的地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细小的微尘光点,就好像夏夜时才会出现的萤火虫海一般。
这些光点快速地汇聚在一起,好像全息影像一般,将不久前发生在礼堂里的景象忠实的还原了出来。
最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安娜还有那些佣人们的场景,随后陈修和茱莉亚闯入了画面,再接着,便是劳尔和杰克和安娜战斗的画面。
但正当爱德华还要看下去时,这些光点忽然崩碎了开来。
爱德华一阵错愕,旋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有人刻意抹除了最后一段的影像。
三大法系都有手段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他无法分辨出手的是哪方势力,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个出手的人,绝不会比自己弱。
但最让爱德华担心的,却不是抹除了痕迹的那人,而是最开始时,安娜和那些佣人们在做的事。
这是一场献祭,而且是一场连他也不曾听闻过的献祭。
对于一位经验丰富的FbI探员以及中等法师,他再明白不过一件事:最可怕的,永远是你不知道的事。
而就在FbI踏入礼堂的同时,整条韦斯顿街的路灯忽然同时熄灭了。
浓重的黑色遮蔽了韦斯顿街区。
一只正悠闲地散着步的野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弓起了腰,浑身毛发炸起,在虚张声势的喵了一声后,便翻过墙头逃向了远处。
韦斯顿街56号内,但丁正对着镜子刮胡子。
忽然,他的手一抖。
锋利的剃须刀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用毛巾将脸上的泡沫擦干净后,走出了盥洗室。
“但丁叔叔,你的孙女还有……嘿嘿,准孙女婿今天差一点挂了你知道么?要不是我……”
一只黑猫口吐人言,正要再说什么,看到但丁的表情很是不善,急忙选择了闭嘴。
“反正,今天但丁叔叔你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这一句,黑猫一个跳跃,钻入了角落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但丁的眉头一皱,看向了躺在裁缝铺地板上的陈修和茱莉亚。
陈修的战壕风衣下面,空荡荡的。
而茱莉亚的风衣下面,也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而更让但丁额角青筋直跳的,是茱莉亚脖子上的那一个个吻痕。
但丁幽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陈修的脸,然后缓缓向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