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的心像是被一只小鹿猛烈地撞击着,怦怦直跳。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陆淮砚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仿佛能从其中望见无尽的真诚与深情。
“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特别在……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和离后,过程闹得并不愉快。这也正是导致这场婚姻破裂的原因之一。如今我的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寻找到失散多年的爹娘。”
许云初轻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渴望。
陆淮砚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许云初的脸庞。
待她说完,他缓缓开口:“我都明白,我之所以将这些告诉你,并不是想要给你增添任何负担。恰恰相反,我实在不愿再继续隐藏自己对你的这份情意。你一心想要寻找爹娘,那么就让我陪伴在你身旁吧。”
“初初,这句话藏在我心里已经许久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或许这样突兀地讲出来会显得十分鲁莽,但我……”陆淮砚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终于,在片刻之后,许云初轻轻莞尔一笑,然后微微颔首,柔声说道:“我信你。”
听到这句话,陆淮砚如释重负般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从来就不懂得那些才子佳人之间欲语还休、遮遮掩掩的情感表达方式,于他而言,喜欢就要告诉对方,如此简单直接。
随后,许云初跟随着陆淮砚在篷前方驻足,许云初准备进去了,她踌躇着,迟迟未向前走。
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心头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她无从知晓,只是任凭它悄然蔓延开来,毫无畏惧地向着未知奔去。
她笑着朝陆淮砚摆摆手,便走了进去,陆淮砚才踱步离开。
此时,帐篷之外,夜空中繁星闪烁,宛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之上。
它们密密麻麻地点缀着整个夜空,似乎在预示着明天又将会是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翌日一早,帐篷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怀玉来到帐篷外轻敲,“小姐,你起了吗?”
昨夜她被安排在了许云初帐篷最近的一顶帐篷,她将准备好的热水带进去。
许云初缓缓坐起,揉了揉眼睛,脑海中闪过昨夜的片段,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我们也快点收拾好,别耽误进度。”
“是。”
许云初走出帐篷,山间雾气厚重,天微微亮。
陆淮砚走了过来,递给她今日的早膳,是吩咐人去最近的城镇买的新鲜出炉的热包子,许云初眼神惊讶,“怎么......”
“给你的,今明两日可能无法在一个时间过长停留。”陆淮砚眼神里含带着抱歉。
“恩恩,好的,是我拖累了大家的进度,全力赶便好。”
许云初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闺秀,这点辛苦她吃得消。
她这么说完,陆淮砚心知她从小便是边关长大的女孩子,后来为了学武更是被许将军送上云雾山近十年,但他仍不免偏爱她多一点。
“你先吃,我去忙了。”
他走路的脚步沉稳有力,笔直的大长腿,一阵风吹过来,如墨般色彩的头发随着脚步的抬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小姐,擦擦口水。”怀玉见着自家小姐盯着勤王的背影,看的出神。
“啊。”许云初慌慌张张擦拭嘴角,发现什么也没有,瞬间俏脸绯红,作势要打怀玉,被怀玉坏笑着躲开。
两人收整妥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再度启程。
“小姐,昨夜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路程长达半月之久,一路上甚是无聊,怀玉自是压制不住好奇心的问道,原本想等她说,但行驶了这么久,这女人愣是啥也没说。
这一幕若是给王管事看到了定要惩罚一番,因着一起长大的情谊,更相伴出了姐妹般的感情。
“没什么啦。”
“瞧你,跟我还隐瞒什么,你看你一路上不住的看窗外,看的是谁?”
许云初语滞,她这么明显吗?
怀玉看着她闷骚而不自知的神情,只恨此刻没有一盘瓜子,恨啊。
许云初秀眉一拧,没好气道,“他跟我表白心意了。”
一个踉跄,怀玉已一种四仰八叉的姿势摔到了许云初面前,她以为要砸到自己,惊呼出声。前面陆淮砚正目不斜视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外,听见动静,他策马来到窗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刚刚道路不稳,怀玉摔着了。”
“没事吧?”
“无碍。”
怀玉捂着摔疼了的屁股,没好气的看着许云初,“小姐,你净说些吓人的。”
许云初满脸通红的过来捂住她的嘴巴,现在男主人就在窗外,怀玉这没个把门的给人听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扇扇脸上的热意,用警告的眼神瞪了瞪怀玉,因着她穿着玄色骑装,她推开门走出了马车外,召唤来爱骑“暖风”坐上去。
此刻已经过了太阳正晒的时候,暖风习习,吹拂着舒服极了。
“我爹自打知道你要来边关,非逼着我一起来,谁不知道他的心意,指望着混点军功。”姜清野的父亲深知儿子几斤几两,从来都不抱什么希望,加上世袭的爵位,他比一般的父母开明许多。
儿子虽然能力不行,但是会交朋友啊,也算得上一个优点。
加上一路上,哪怕到了边关,有淮砚在侧,想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所以打包打包给儿子扔出了府。
陆淮砚没回答,听见身后传来动静,见她骑马出来,便驱马靠近,低声道:“可是憋闷了?”
许云初红着脸点点头,“嗯,出来透透气。”
两人并肩缓行,一时无言却又似有千言万语在空气中流淌。
怀玉在马车里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心中暗笑。
姜清野骑着骑着,正跟陆淮砚聊天,就发现陆淮砚不在身侧,这才发觉他正跟在马车一旁,许云初也骑着马,并驾齐驱的样子倒有几分妇唱夫随的和谐感。
姜清野驱马上前,行礼之后说道:“许小姐,许久不见。”
许云初只得回礼,“见过姜公子。”
“难怪你出来了,陆兄立马不见人了。”姜清野吊儿郎当的拆台。
陆淮砚毫不留情扬起马鞭往他马屁股狠狠一抽,马吃痛狂奔起来,姜清野被这变故惊的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陆淮砚你恼羞成怒了!”
“陆淮砚,我跟你拼了。快来救我啊,我抓不住了。”
姜清野活宝似的叫嚣着,陆淮砚似是怕他真的出什么事,飞身一跃拎小鸡般将他从发狂的马背上提起来,扔在地上。
姜清野也说不清脸上是鼻涕还是泪,好不狼狈。
“现在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陆淮砚双手环抱,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姜清野欲哭无泪,他嘴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几次都是因着许云初教训他,不是好兄弟吗怎么见色忘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