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李队长啊!”
钟跃民打声招呼,上次争粪打斗,这家伙跑来王家沟讹钱,钱没讹到,倒贴300,肯定不待见他。
李二炮见钟跃民这一帮子人,他带来的这几个基干民兵,就有当初在医院争粪冲突中领头那个,如今在自己地盘,便有了底气,哼道:
“怎么着,你们这几个偷粪贼跑来我家李家湾,还想偷粪不成?让你们有来无回。”
“你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上次灰头土脸夹着尾巴逃走的是谁啊?敢在这儿放屁!”
一点没惯着,罗建国当即嘲讽。
“你特么的,在李家湾还敢这么横,给我围起来,一个不许放跑。”
边上几个扛枪的都把半自动拿手上了。
钟跃民慢悠悠道:
“李队长,我如今可是王家沟大队长,怎么着,要跟我们王家沟大队发生正面冲突,你确定你能承担起这责任嘛?”
李二炮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些忌惮,这小子脸上笑呵呵,人畜无害,其实一肚子坏水,上次特么讹他300,才下乡多久,踩着王龙那老家伙上位,转眼间成王家沟大队长,严格说起来就是王家沟第一人,而且听外界传闻,这小子跟革委刘主任关系非凡,可不能小觑,训斥社员,
“都干甚?给我收起来……钟队长,你一大早带这么些人过来,总不能是来叙旧的吧?”
“我这也没熟人,叙什么旧,李艳是我们王家沟的人,她娘家父母不是给留了3000块钱,听说这钱在你们大队部放着,这不正好,李队长,你把李艳那一份给她,我马上带人离开。”
“李队长,这钱绝对不能给这个丧门星”,李二炮还没开口,李东先急上了,
“我是李家唯一的儿子,这家财就该归我一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回来争夺家产的,没这道理,那三千都是我的,我的。”
“放你娘的烂狗屁!”
李红破口大骂,
“李东,你个丧天良的狗玩意,我是你大姐,长姐如母,咱父母没了,我就是当家的,当初父母走了,我一人照顾你们三个小的吃喝拉撒,我容易嘛我,这钱就该给我。”
”哎呦喂,我说大姐!”
李丽拍着大腿,满脸讥讽,
“你快别说照顾我们了,家里有口好吃的你全往自个嘴里塞,家务活丁点不干,就想着怎么占我们便宜,你说你这大姐当的害不害臊?还有脸提这个,我在这家夹中间,父母不爱,大哥大姐不疼的,可遭老罪了,这钱就该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
“放屁,你们两个挨驴操的玩意,这钱我的。”
“我的……”
“哎呀,你竟然挠我,给我打……”
“你是死人啊?看着你女人被打,上啊……”
“啊,啊……”
这同盟就团结了三四分钟,自个崩溃,三家乱作一团,厮杀嚎啕,哭天喊地,
“别打了,别特么打了!”
李二炮恼火,眼见局势又要失控,从民兵肩上拿下一把半自动,朝天就是一枪,站的位置就是在一棵枣树枝杈下,把上头几只鸟儿惊飞,落下一泡鸟屎,偏偏就落他脸上,恶心死了,更恼火,
“都给我歇了,你们这些狗日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大队长?再闹腾,全部押去公社。”
三方人马这才歇了,李二炮道:
“这钱你们谁都别惦记了,昨儿我已经连夜把钱送到公社沈主任手里,具体由他安排。”
几人一听又急了,李东道:
“李队长,这是我李家的钱,怎么送公社去了?你……你们这是抢钱,土匪,我要去县里告你们去。”
“把钱还给我们,李二炮,你个混蛋,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李二炮冷哼,
“想死就自己去公社拿,你们李家这三千多的钱,都还有大黑拾,甚至还有银圆,说明什么?说明你李家过去就是地主,而且在充公时不老实,偷藏钱财,这是你们李家的嘛?这是全公社劳动人们的,沈主任念你们李家当初让出窑洞给知青们住,对于地主成分这一事既往不咎,如果再敢闹事,扣你们个黑五类,哼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自个好好掂量掂量。”
李家三兄妹听完,整个精气神被抽光了,知道这钱肯定拿不回来了,俩女的哭闹一阵,带着自家男人、亲朋打道回府了,这一趟丁点好处没捞着,还整一身伤,亏到姥姥家了,李东也回自己窑洞生闷气去了,都散了,
李二炮道:“钟队长,你们也回吧。”没多说,带着人离开了。
没想会是这么个结果,没开始就结束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槽!又是那狗日的沈涛!”
郑桐提议道:“跃民,不行咱就去公社要,不然这三千多块肯定进这狗东西腰包了。”
“要没问题,不过到时李家给定个漏网地主成份,对艳姐就不大好了。”
“那就这么算了?”
“先这样!”
这时他发现跟着一块来的李奎勇边上站一姑娘,样貌不出多出众,但配奎勇是绰绰有余了,两人眼神爱慕,都拉丝了,关系肯定不一般,
”奎勇,这谁啊?不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跃民,你这当了大队长,可是脱离我们劳动群众,连水库工地也不去了”,罗建国道:
“这是奎勇对象,西安来的女知青,落户李家湾,也在水库干活,好像就住这边窑洞。”
钟跃民点头,原来是这位,奎勇在插队时确实谈了个西安知青对象,后来因为家庭贫穷分手,离开前一晚两人光溜抱一块睡一宿,愣是什么也没干。
“你好,我叫钟跃民,奎勇好哥们!”
“你好,我叫李霞!”
“李霞,你住这边窑洞?”
“嗯!”
“上次墙面塌了的窑洞是哪一孔呢?能带我们去看看嘛?”
李霞一指前头,
“呐,最右边那一孔,里面都塌了,本来是几个男知青住着,怕再塌方,不敢住了,现在临时住在大队小学窑洞里。”
钟跃民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