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丢人,都怪季染……
“你敢打我?”
“亵渎神女,你本该死的。”
明鸥仰着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
只要她一刻没有摆脱神女身份,她就永远有权处置季雅这类人。
季雅的心里产生了浓浓的不甘,对于神女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神女息怒,雅儿不是有意的。”
季明途出面,明鸥才点点头表示放过。
“父亲,她明明就不是……”
“够了。”
大长老开口,遏制了季雅的话语。
也阻止了季明途想帮忙的冲动。
季明途脸色难看,明家敢公然打季家的脸,他倒要看看,大长老是不是打算包庇到底!
“闹剧不必进行,诸位,可以启程了。”
传送阵泛起点点荧光,出现在众人脚下。
之前被点到名字的人,每人脚下都出现了一个小光圈。
季雅、明琴也有。
众人顿时疑惑。
明琴被选中,表示大长老认可灵血认亲的结果,可是季雅也被选中,说明大长老并未将闹剧归咎于她。
大长老这是,两边不得罪?
“妹妹……”
明言有些担忧,季染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光圈散尽,人已经消失。
知道今日无解,众人三三两两开始离开。
“阿言,跟我来。”
明鸥脸色难看,握着明言的胳膊就走。
明言没有丝毫反抗,跟着她进了一旁的耳房。
门一关上,结界顿时形成。
“说,到底怎么回事?”明鸥厉色道。
灵血认亲的时候,她离明言最近,她看到了。
明言根本就没有划破手指,那灵血,来自掌心,是他早就藏好的。
事已至此,她若再不知道明琴换了人,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如姑姑所见,明琴,不,季染确实不是明家人。
但是她是我的妹妹,这一点不会变。”
如果明言想,他有数种理由可以将事情遮掩过去。
但是明鸥是最疼他的姑姑,与他们是一家人,他不想瞒她。
“昨天,妹妹找过我,她早料定,这次引春宴上,会有人以她的身份做文章。
原本引春宴结束后,她就会离开明家,我们对外也只说明家小姐外出历练即可。
但是如果有人今日搞鬼,那么明家势必会因此陷入危险境地。
所以,昨日我们便已经备好了灵血,应对今日的滴血认亲。”
“两滴都是她的血?”
明言点点头。
“拆穿此事的人针对的是她,一定会全程盯着她的动作。
如果她拿我的血,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大。
而我素来信誉有佳,不会有人专门看我取的是不是自己的血。”
何况他已经是元婴巅峰的修为,在诸位长老面前动手脚成功的概率更大。
“太冒险了。”明鸥摇头,心有余悸。
“事实证明,除了姑姑,确实没有被人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季染身上,只要她有一点心虚,都会被人抓到把柄。
显然,她做得很好。
小小年纪,在众目睽睽下稳住心态,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只看比她大三岁的季雅,当时已经崩溃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我哥哥嫂子都知道?”
明鸥想到明家主当时的表现,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明言点点头。
“胡闹!
那可是季家女!”
“她人很好,没有沾染上季家的俗气。
她的天赋,在季家会被磨灭……”
看着明言的滔滔不绝,明鸥的表情从愤怒逐渐变得平静。
待到明言词穷,明鸥淡淡一笑。
“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
明言一窒,而后长叹一口气。
“是我失态了。”
他只是希望姑姑也能接纳季染而已。
母亲对自己有愧,当自己提出要让季染成为明琴的时候,她是第一时间准备安排一切的。
父亲从不关注这些小事,暗中观察过一次季染,就选择了接受。
明言知道,父亲看透了季染身上的天赋。
不会堕了明家的名声。
只有姑姑,等她卸任神女之后,回到明家,家中的大小事务,她会至少管理一半。
如果她不能接受季染,会很麻烦。
“你鲜少这么担心一个人。”
明鸥拍了拍明言的肩膀,“姑姑知道你对琴儿感情,告诉我,为何季染可以让你放下心结?”
这是明鸥最理解不了的地方。
哥哥诸事不理,嫂子只管疼他,恐怕都不会多问。
但是明鸥不一样,得知了明鸥早夭,他们明家又向来重情,她难以想象,明言会将心里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随意放一个人。
“我对她有愧。”
明言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要面对了么。
天之骄子,何时这么失魂落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言面露痛苦,“事关她的隐私,姑姑别逼我……
至少,让我先面对了她,再来与你们解释。”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融入了衣领之中,晕染了一片水纹。
从未见过明言这么痛苦的模样,明鸥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有些事情,不是拖延能够解决的。
姑姑今天与季染丫头聊天,她很理智,不是那种听不进人说话的人。
也许,相比于你的错误,隐瞒的越久,才更让她难过。”
明言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相信明言会害人,她不觉得明言与季染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
“我知道了。”
不想看明言这么痛苦,明鸥转移话题。
“季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已经决定是我明家人了,那边的麻烦总要解决一下。”
喉结动了又动,明言还是没能将季染只是暂住的话说出口。
“还,没想那么多。”
“你啊……
平时做事妥帖,这次怎么回事?”
明言没有说话,也许当时他想补偿的心思超过了一切,包括他一直以来的理智。
——
禁室。
季染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睁眼时,已经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之中。
房间不小,琴棋书画各占一角,正中央是一个圆柱状的书架,上面林立着各样书籍。
房间内只有正中一盏华丽的烛灯,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充满了压抑感。
与其说是一间房子,这里更像是一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