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选秀乾隆总共才选了三名贵女入宫,一位是恪贵人,出身蒙古拜尔噶斯氏,另两位则是恭常在和禧常在。
内务府取的封号也是简单易懂,“恭禧”意通“恭喜”?
新人入宫第一日按理是要来给皇后行礼请安的。
恪贵人居中,身材比寻常的妃嫔都要高大,面部轮廓清晰透露出一抹英气,倒是跟后宫中的所有妃嫔都不一样,也难怪刚一进宫就被封为了贵人。
若不是真的受宠,凭她的家世只怕是也就一个常在的位份。
“都起来吧,赐座。”
富察皇后看这几位妃嫔的眼神十分的柔和,毕竟她都已经是可以充当她们母亲的年纪了,在这些妃嫔面前富察皇后更多的是将自己摆在后宫之母的位置上。
尤其是二阿哥已经成年娶妻后,她更是平添了一丝从容。
纯贵妃说道:“进了宫,以后大家就都是姐妹了。”
婉嫔附和道:“正逢太后六十大寿人多了也热闹些。”
令妃打量着对面的三位妃嫔,笑着说:“妹妹们果然都娇俏可人,往后在一块儿也得趣儿。”
说着令妃点了其中的唯一一位贵人,不论是为了皇后拉拢她还是因为她出身蒙古,令妃都想要跟恪贵人交好,因此主动释放善意。
“恪贵人别拘束,这是上好的龙井,你们都尝尝。”
其余两位常在都笑嘻嘻的望着令妃,唯有恪贵人板着脸随手掀开茶杯的盖子。
舒嫔不死不活的说:“我记得恪贵人出身蒙古,怕是不大喝的惯南方的茶吧?”
皇贵妃皱着眉头瞪了舒嫔一眼,就听恪贵人说:“臣妾喝奶茶喝惯了。”
皇贵妃冷哼一声,“喝奶茶喝惯了?若是万岁爷到你的宫里去想要喝一杯龙井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说啊?真是小地方出来的矫情的要死。”
恪贵人神色微凛,周身释放出来的气势都在说明别惹我,我可不好惹。
可皇贵妃是谁?
那可是被乾隆和富察皇后当女儿宠着的皇贵妃!
她能被一个小小的贵人吓到?
简直是笑话!
“令妃啊,你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想要给这位恪贵人一丝脸面只可惜热脸拍到了冷屁股上,可见啊,这蒙古人也不多是想科尔沁王妃那般柔顺明理之人。”
若说恪贵人之前还敢跟皇贵妃较较劲,在皇贵妃提到和敬公主和科尔沁王妃时她却是再不敢说什么了。
无他,只是因为科尔沁部太过强大,她见到福晋只有讨好的份儿。
更不用说和敬公主了。
令妃笑着说:“是,皇贵妃教训的是。臣妾也是头一次见到恪贵人,心想咱们公主和亲科尔沁,满蒙乃是一家,谁知道···呵,臣妾受教了。”
恪贵人有苦说不出,她也并非是针对皇贵妃,她只是看不惯令妃这么一个从奴才爬到妃位的汉女而已。
满蒙联姻已久,可大清皇帝的后宫如今最得宠的却是汉女,蒙古女子一点地位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人气愤!
只看今日前来请安的妃嫔就知道了,除了满族贵女就是汉女,在场唯一的一名蒙古妃嫔竟然只有她?
恪贵人心里一心想着恢复清初蒙古妃嫔的荣耀,因此才会这么不给令妃好脸,谁知道竟然为此得罪了皇贵妃。
恪贵人一阵懊恼,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了。
她环视了一圈,其余的妃嫔竟然都没有打圆场的冲动,究竟是后宫太过平和,还是皇贵妃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大?
舒嫔转头说道:“你刚进宫不懂规矩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跟你计较。”
富察皇后端着茶抿了一口,在众妃嫔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这龙井并非是本宫准备的。”
皇贵妃等人皱了下眉头,恪贵人却松了一口气,然而皇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改变了局面。
“这是璟瑟从万岁爷的养心殿拿过来的,说是恪贵人和恭常在、禧常在头次到长春宫请安,定要拿最好的茶招待她们。”
恭常在和禧常在猛的跪到了地上,和敬公主的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们在心里都快要骂死恪贵人了,怪她拖累了她们。
“皇后娘娘,臣妾和禧常在都是爱茶之人,臣妾二人多谢公主好意。”
说着恭常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舌头被烫的立马起了泡,只是她却不敢喊疼。
禧常在浑身瑟缩了一下,手指颤抖着端起茶,心一横也学着恭常在的样子一饮而尽,只是她却发出了一声呜咽。
皇后抬了抬手,素练看了眼两位常在身后的奴才,几人立刻将两位常在带下去,否则这舌头可就要不了了。
恪贵人抬头望着富察皇后,她没想到皇后会直接不给自己脸面,还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令妃。
她转过头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臣妾不喜茶,这茶臣妾就不喝了。至于万岁爷那里,臣妾有信心万岁爷一定会喜欢草原的奶茶的。”
玫妃冷哼一声,“恪贵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皇后娘娘赏的茶也敢不喝。来人啊,既然恪贵人自己不肯喝那你们就帮帮她,总不能浪费了皇后娘娘和公主的一片心意。”
俗云和新燕最先出列,一个是玫妃的丫头一个是慎嫔的奴才,都跟自己的主子一样最爱看热闹。
舒嫔震惊地看着皇后,她没想到皇后会默许,明明皇后最是宽容大度的不是吗?
慎嫔似乎是猜到了舒嫔心中所想,她冷笑一声,“皇后娘娘宽仁那是皇后娘娘的美德,却不是你们一再挑衅的理由。今日舒嫔且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不敬皇后娘娘的下场!”
那边俗云和新燕已经将热茶给恪贵人灌了下去,她捂着心口整个人虚脱的倚在椅子上。
“素练,请江太医来为恪贵人看看,她喝不惯茶一时烫了舌头只怕是也难伺候万岁爷了。令妃、庆嫔你们就多劳累些,也争取早日为万岁爷诞下皇嗣。”
被点名的令妃和庆嫔欢喜的谢恩,而对面的恪贵人却阴冷的注视着令妃,恨不能立刻上前将她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