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见庄赶美这副猴急的模样,赶忙伸手挡住了他的嘴巴。
“赶美,大强想买双球鞋。”
庄赶美正欲火焚身,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他急不可耐地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一把塞到王寡妇的手里,然后不管不顾地抱起她就往屋里走,嘴里嘟囔着。
“这回成了吧,赶紧来吧。”
大强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原本就攥紧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他已经九岁了,早就懂事了,对于这个经常来他们家的男人,他心里恨,对自己的妈妈也有了一丝埋怨。
因为这个男人,他在学校里没少被同学笑话,说他没有爸,妈还搞破鞋。
可他也清楚,妈妈为了他们三个孩子,一直没有改嫁,这两年把他们拉扯大,要是妈妈不管他们了,他们真的就无依无靠了,爷爷奶奶那边根本就指望不上。
他知道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都是为了他们。
三个孩子就坐在院门口。
三岁的妹妹抬起头,看着哥哥,奶声奶气地问。
“哥哥,为什么每次那个叔叔来,咱们就要在门口坐着啊?”
大强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叔叔找妈妈有事情,小孩子不能听的。”
妹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巧地说。
“哥哥,我知道了,那咱们就乖乖地坐在这里等着吧。”
大强看着妹妹天真无邪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长大,保护好妹妹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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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打满算十五分钟后,庄赶美气喘吁吁地从床上坐起,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伸手摸过床头的香烟。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好不容易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随后将燃尽的火柴随手扔到床边的罐头瓶子里。
王寡妇侧身躺在一旁,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画着圈。
“赶美,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啊?我这边可是一天都等不得了。你隔三差五地往我这儿跑,就算咱这地方偏僻没人,可保不齐哪天就被人瞧见了,到时候邻居们的闲话我可受不了。”
庄赶美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不耐烦,但很快又堆起笑,伸手拍了拍王寡妇的后背。
“再等等,再等等嘛。这离婚又不是小事,总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你也得体谅体谅我。”
王寡妇一听这话,立马支起胳膊,目光直直地盯着庄赶美。
“不成,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信儿,给我个时间。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没名没分的,你是不是就想跟我玩玩?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王寡妇这两年一个人拉扯着孩子,日子过得别提多难了。
那些心怀不轨的老男人,时不时就想占她便宜,每次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打了回去。
寡妇带孩子,要是不泼辣点儿,早就被人欺负得死死的了。
她是真的想找个踏实的男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家里没个男人,遇到事儿的时候,心里真是没底,只能独自硬撑着。
庄赶美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狠狠按灭在罐头瓶子里,伸手摸了摸王寡妇的后背。
“淑芬,你得相信我,也得给我时间。离婚哪有那么容易,手续一大堆,家里老人孩子也得安抚好。我发誓,肯定会娶你进门的,你就放一百个心。”说着,他又凑近王寡妇,亲了上去。
十分钟后,庄赶美起身,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边穿边说。
“以后要是有啥事,你就让大强去厂里给我递个纸条,我一收到就立马过来。”
王寡妇也慢慢穿上衣服,看着往出走的庄赶美,心里冷哼一声:哼,要是敢骗她,她可不会善罢甘休,有你好看的,咱们走着瞧。
庄赶美走出屋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嘴里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走到院子里,跨上自行车就往家赶。
一路上,他心里还在盘算着回家怎么跟媳妇交代。
车子停到家门口,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隐隐有股王寡妇用的雪花膏的味道,他皱了皱眉,用力拍了拍衣服,把味道拍散,这才推着车,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院里走。
赶美媳妇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握着锅铲。“赶美,这都快六点了,怎么才回来?饭菜都快凉了。”
庄赶美一边把自行车停好,一边不耐烦地说。
“你真的是,厂子里有个设备出了大问题,需要紧急维修,我加班加了一个多小时呢。有饭没,我都快饿死了。”
庄父正坐在大屋里看着电视。“赶美媳妇,男人要忙事业,回来晚些正常,赶紧去热饭吧。”
庄赶美听他爸这么说赶紧附和。“就是!”
他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媳妇把饭菜端上桌 。
赶美媳妇转身回厨房把饭菜端了出来,看着庄赶美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总觉得丈夫最近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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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超英哼着小曲,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拐进自家院子。车筐里装着两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刚买的梅花糕。
将自行车稳稳停在院子角落,抬手抹了把额头的薄汗。“看看我买什么了。”
屋内,电视机正播放着热闹的节目,四个孩子围坐一团,看得目不转睛。
听到声音,小婷扭过头。“爸,你回来啦。”
“庄叔叔!”
“大舅舅!”
“回来了!”庄超英笑着走进屋子,把纸袋轻轻搁在桌上。“我买的梅花糕,想不想吃?”
小婷瞬间从椅子上起来,接过梅花糕。“想吃!”
她手脚麻利地拆开包装,给大家一人分了一块,又蹦蹦跳跳地跑到厨房,拿起一块梅花糕,轻轻塞到妈妈嘴里。“妈,你尝尝。”
庄超英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向后院。
他挽起袖子,洗着手。
阿玲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梅花糕,他伸手将阿玲身上的围裙解下,系到自己腰间,顺势拿过一旁的锅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