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桥驿军营,武植亲率众将及虎贲、雄武两军共计十万将士浩浩荡荡开出大营,朝着汴京城方向进发 。
陈桥驿与汴京城相距约三十里,若行军过程一切顺利,大约午时便能抵达汴京城。
可武植一行人刚自陈桥驿出发还不到十里之地,负责在前方开路的将士便神色凝重地朝着武植等将领疾驰而来。
待至近前,那将士沉声禀报道:“禀王爷,前方官道上有一道人拦住去路,说有要事面见王爷。”
“王爷乃万金之躯,是何等莽撞之人,如此不识礼数,竟敢在此拦路?”一旁的公孙胜眉头微皱,面露不悦,向前来禀报的将士问道。
武植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公孙先生不必动气。此人既能知晓本王身份,又特意挑今日拦住去路,想来绝非寻常之辈。本王前去一会他又有何妨?”
说完,领着一众将领,扬鞭策马,朝着官道前方行去。
待武植及众将来到官道前方,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的道人静立中央。他身形清瘦,年纪看似已七旬有余,一头白发束于头顶,几缕发丝垂落在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脸颊上。
“咦!”一声轻咦从武植口中发出,眼前这个年过七旬的道人,竟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同周侗身上一样的宗师气度。
望着那身影,武植沉声开口问道:“阁下何人?有何要事要面见本王?”
官道中央拦路的道人听到武植之言,抬眸看向武植,眉头微微一蹙。
待他目光扫向武植身旁的武松、林冲、卢俊义、史文恭、杜壆、韩世忠等人时,脸色大变,旋即轻叹一声:“唉,果真不愧是能够平定辽金的人物,竟叫贫道瞧不透面相,身旁还将星簇拥,实乃非凡。”
“你是华山派的道人?”这时,武植身旁的公孙胜望着眼前的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脱口而出。
公孙胜身为罗天大醮派的高道,对道门各派多有了解,华山派声名远扬,他自然有所了解。
那道人听闻公孙胜的话语,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微微颔首,声音清朗地自我介绍道:“不错,老道正是华山派当代掌门人陈云科。”
说完,他轻轻拂了拂道袍的袖口,神色变得平静,周身散发着一派宗师的气度 ,全然不在意周围众多将领投来的审视目光。
接着,陈云科将目光投向武植及众将领,神色瞬间变得郑重,开口说道:“此次老道出山,缘由是算出大宋将遭逢一劫。贫道下山之后,本以为要力挽狂澜,却惊觉那原本笼罩大宋的劫难竟已悄然消散。”
“然而,贫道再观星象,发现代表赵宋一脉的紫薇帝星黯淡无光,气息微弱,反观北面,却有一颗帝星正大放光明,气势非凡。待老道来到京师,一番打听之下,才知晓现今的赵宋官家早已昭告天下禅位于王爷你。”
话音刚落,陈云科周身气势缓缓散开,双眸紧盯着武植:“王爷,您应当知晓,大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曾得我华山派陈抟老祖指点,才开创了大宋江山。因此,我华山派与赵宋一脉渊源颇深。如今赵宋皇位即将易主,贫道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听到陈云科这番话,“大胆狂徒!”“简直找死!”“放肆至极!”几声怒喝,从武植身旁的卢俊义、武松、林冲、史文恭等将领口中齐声吼出。
他们满脸怒容,紧攥住手中兵器,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拦路的道人,周身肌肉紧绷,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只待武植一声令下,便要将这道人拿下。
而武植神色平静,他先是扫了一眼身旁那几位已然蓄势待发的将领,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
随后将目光转向陈云科,沉声说道:“如今官家主动禅位于我,这是顺应天下大势之举。且在大宋境内,百姓对本王爱戴有加,此乃人心所向。道长又何苦要逆势而为,做这等自不量力之事呢?”
“那王爷又何必觊觎赵宋一脉的九五之尊之位呢?”
陈云科目光灼灼,毫不退缩地直视武植,言辞带着几分质问,“倘若王爷能够尽心辅佐官家,以王爷的才能与威望,日后必能名垂青史,总好过落下个逼迫孤儿寡母的骂名,被后世诟病吧?”
说完,他双手负于身后,白色道袍随风飘动,周身散发的气势越发强烈,等待着武植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 。
“哈哈哈!”听闻陈云科所言,武植仰头大笑,目光直视眼前的陈云科,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之色,缓缓说道:“本王如今权倾朝野,大宋朝廷内外皆在掌控之中,权势之盛,比起汉代的霍光有过之而无不及。道长想必清楚,霍光一生尽心尽力辅佐汉宣帝,可最终又落得个怎样的下场?还不是被抄家灭族。”
武植顿了顿,眼神犀利,“再者,道长指责本王逼迫孤儿寡母,那您又可曾想过,这赵宋一脉的江山,当初赵匡胤又是如何得来的?不也是趁着后周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才夺了人家的天下吗?”
陈云科听了武植这番话,一时语塞,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沉默片刻,他周身气势突然一凝,沉声道:“既然王爷不听老道劝解,那老道不才,只得使用强硬手段了。”
陈云科虽已达宗师之境,又尽得陈抟老祖的武艺真传,可武植平日里习惯收敛自身气息,隐匿锋芒,以至于陈云科丝毫没察觉到武植身怀武艺。
此刻的陈云科心中盘算,擒贼先擒王,只要在此擒获或击杀武植,便能扭转局势。念及此处,他脚下轻点,身形如电朝着武植迅猛扑去 ,周身裹挟着凛冽劲风,目标直指武植咽喉。
“找死!”“大胆!”两声怒喝,自武植身侧响起。只见左侧武松瞬间抽刀,右侧卢俊义挺枪直刺,二人同时朝着扑杀而来的陈云科攻去。
陈云科眼见武松和卢俊义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攻来,那周身散发的凌厉杀意,不禁让他脸色瞬间剧变。
他此前虽察觉到武植身旁众将领气势不凡,但自恃身负华山派绝学,又身为宗师,想着能在众人反应不及之时,迅速将武植击杀或擒获,这才敢贸然主动出击。
可见见武松和卢俊义出手后,那股子凌厉气势扑面而来,陈云科才真切领略到二人武艺的卓绝。
望着武松手中寒光闪烁的长刀,以及卢俊义手中蓄势待发的长枪,他根本无暇顾及攻击武植,急忙迅速止身转为防御。
“啪”,两声脆响,武松的长刀、卢俊义的长枪与陈云科手中的拂尘重重相交。
“轰”,一声闷响,陈云科被二人雄浑的巨力震得身形骤退,本冲向武植的脚步瞬间倒转。此时,他紧握着拂尘的手上,已渗出血丝,滴滴鲜血缓缓滑落 。
还未等陈云科稳住身形,卢俊义与武松二人已再次攻上。面对这两位绝世高手的凌厉攻势,即便陈云科武艺已达宗师境界,此刻也只能左支右绌,没几招便招架不住,渐感力不从心。
他的招式虽精妙绝伦,可在武松与卢俊义这等“一力降十会”的打法面前,优势尽失,根本无力反抗。
武松瞅准时机,一个箭步欺身而上,手中长刀自上而下狠狠劈砍。陈云科躲闪不及,无奈之下,只能匆忙用手中拂尘抵挡。
然而那拂尘虽由精刚打造,却也难敌武松这威猛一刀,“咔嚓”一声,竟被直接砍断。若非陈云科反应迅速,及时侧身闪躲,恐怕早已被一刀劈为两半。饶是如此,他的右手还是没能幸免,被武松的刀势击中,断臂带着鲜血飞溅而出。
与此同时,卢俊义目光捕捉到陈云科因受伤而露出的破绽,手中长枪迅猛刺出两下。“噗噗”两声闷响,长枪将陈云科的双腿击碎。
“啪”,陈云科单手持臂,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跪倒在地,脸上满是痛苦与不甘。
看到陈云科失去反抗能力,卢俊义和武松这才收敛脸上的怒意,缓缓收回手中兵器。
武植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瘫倒在地的陈云科,心中五味杂陈,轻叹一声开口道:“道长本是有道全真,本该在山中潜心修道,逍遥自在,又何必卷入这世间纷争,落得如此下场呢?”
听到武植的话语,陈云科惨然一笑,苦叹道:“我华山派自大宋建国起,便受赵宋皇室供奉,这份大恩,华山派理当相报,否则实在难安于心。只是未曾料到王爷麾下豪杰如云,是老道太过自不量力了。不过王爷即便登上皇位,可大宋传承百年,您这般行事,日后必遭人诟病。”
武植闻言,神色一正,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陈道长,你错了。待本王登上帝位,这天下间自会有无数大儒为我辩经。”
陈云科听到武植这话,神色瞬间一滞,满脸惊愕,还没等他开口回应,只见武植手中长刀寒光一闪,陈云科首级已然落地。
望着眼前的场景,武植对身旁亲卫吩咐道:“来人,将这位道长抬下去,以礼厚葬。”
“领命!”亲卫拱手抱拳,高声应诺。
随后一行人再次整顿队伍,朝着京师方向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