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萌的举报电话打得很顺利。
用热心市民的口吻跟接线员说了养生馆的大致情况后,宁萌挂断了电话,然后我们仨一起去了趟昭觉寺。
昭觉寺的老住持跟闫爷爷和许叔叔是认识多年的旧相识。
之前闫爷爷还在人世,许叔叔也没受伤的时候,他们抓到怨鬼或者厉鬼以后,都是到昭觉寺交给老住持请他超度的。
听宁萌说,闫爷爷过世后,她和赖大师还一起将闫爷爷的骨灰送来了昭觉寺,请老住持给诵了几天的经,给闫爷爷送行。
知晓我们的来意后,老住持没有多说什么,亲自将黑伞接过放到了僧侣们平时诵经祈福的大殿,就放在佛像的脚边。
放好黑伞来到殿外,老住持左手拨弄着佛珠,眉目慈善地问:“许施主他还好吗?”
提到许叔叔,宁萌的神情暗了暗。
“我师父他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醒,现在只能看天意。”
“阿弥陀佛……”
拨弄佛珠的动作暂停,老住持单手行了个佛礼。
“小施主,你不必难过,许施主是有功德傍身之人,上天必定会庇佑他的。”
宁萌抿了抿唇:“但愿吧,但愿老天有眼,能保佑师父早些醒过来。”
“这世间的事,都讲究一个机缘。许施主如今未醒,想来是时机还没有到。等时机到了,他自然就醒过来了。”
佛珠重新转动起来,老住持随即转眼朝我看了过来。
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眉眼间染了些许笑意。
“这位小施主,想来就是闫施主说过的那位小朋友了。”
我怔了怔:“闫爷爷跟您提起过我?”
老住持笑了笑:“他之前跟我说,他很可能要收一位小徒弟了。”
“他还说,他要收的小徒弟是个女娃娃,与道家有缘,在道法上的天赋颇深。”
“我看你年纪不大,又是跟这位小施主一道来的,想来就是他想收的那位小徒弟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来省城的时候,的确是想拜闫爷爷为师,跟他好好学习道法的,可惜晚了一步。
有小沙弥过来请老住持前去主讲佛法,老住持跟我们道了别,就随小沙弥一道离开了。
我们仨没什么事,在庙里转了一会儿,又往功德箱里添了香油钱,也就回了家,默默关注江城那边的消息。
大概过了一个月,快到十一月的时候,江城那边总算有了动静。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后宁萌照例拿着手机刷江城那边的新闻。
翻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瞅见其中的一条新闻标题,她拿着手机快步朝我跑了过来。
“月月姐,那家养生馆有消息了。”
我跟宁萌点开标题瞧了瞧,果然是关于那家养生馆的报道。
不过,新闻稿里只说了养生馆组织卖银以及为孕妇非法打胎,只字未提用胎儿转运的事。
想来是这事涉及封建迷信,不适宜在新闻里面报道,以免其他心术不正的人偷偷跟着效仿。
不管怎么样,相关涉案人员现在已经被抓入狱,等着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制裁。
为了更快消除小男鬼和他的小伙伴心中的怨气,让他们安心接受佛法的洗涤,我跟宁萌和小黄当天就去了趟昭觉寺,将新闻里报道的事和他们说了。
在庙里用了斋饭,我们仨正打算回家,医院那边忽然来了电话。
我没听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透过宁萌的反应,我已然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单是我,小黄也知道了,从挎包里探出半截头来。
“你说什么?!我师父醒了?!”
宁萌满脸欣喜,眼中是藏不住的高兴。
“好好好,我们马上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