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瓷一句话也没说。
陆鹤川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把手搭在自己放在兜里的戒指盒上,许久才松开。
他本来是想今天晚上和瓷瓷求婚的,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怕她担心试探性的开口,试图缓解,“瓷瓷,蛋糕帮我放在冰箱里,等我回来再吃。”
“你都还没去呢就想着回来了?”顾云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开口。
“当然了,你在国内,我不会待很久的。”陆鹤川笑着和她保证,“要不辛苦瓷瓷陪我去一趟吧,就当去旅行。”
顾云瓷有那么一瞬心动,只不过被自己压下去了,“抱歉啦,这几天有一档公益节目邀请我当嘉宾,明天就要去录制了,没时间陪你。”
“好吧。”陆鹤川也不想让她卷入,这些糟心事儿等他解决完了,弄清楚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再跟她说,免得她胡思乱想。
“瓷瓷,你真对娱乐圈感兴趣?”
从上次拍摄他也能看得出来瓷瓷对娱乐圈很感兴趣,而且她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往那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眼。
只不过娱乐圈的水很深,瓷瓷要是真想进去,那他得帮她好好把把关。
“我这辈子也就尝试过两个班,一个是秘书,另一个就是模特,当秘书我简直就是小米虫,工作枯燥又无聊,还不如进娱乐圈玩玩。”
反正也没签公司,随便玩玩而已。
要是混通了,那就在娱乐圈杀疯,如果混不通那就回家继承家业,毫无压力可言。
只是那个琳达老师给她配的经纪人太负责任了,明明已经结束了,只要遇到适合的工作就给她推,这档公益性的节目也是她帮忙推的。
“你喜欢就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无条件支持。”
很快车子就到了御景苑。
陆鹤川下车替她打开车门,把东西全提回去,放在家里,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蛋糕放到冰箱。
顾云瓷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你明天能回得来吗?”
“我尽量。”
“蛋糕放久了就坏了。”她贴心的提醒。
“我知道。”陆鹤川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瓷瓷,我走了。”
“嗯。”
顾云瓷走到沙发上坐下,目送他离开。
陆鹤川走出去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跑回她身边,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下去,“瓷瓷,对不起,你精心准备的生日宴被我破坏了,我处理完事情立马回来。”
顾云瓷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松开她走远了,看着被关起来的门,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起身走到冰箱前,把蛋糕拿出来,用切蛋糕的刀,把蛋糕切成两半。
顾云瓷缓缓将那藏在蛋糕里的小盒子取出,盒子外面还裹着一层保鲜膜,以防沾上蛋糕的奶油。
她轻轻撕开保鲜膜,露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精致而高级的男士手表,表盘宛如深邃的幽蓝星空,璀璨的碎钻镶嵌其中,似繁星闪烁,在光线下折射出奢华的光芒,整块表以黑色为主。
因为要表白,顾云瓷特意定制了两块手表,黑的是陆鹤川的,白的是她的,作为他的第27件礼物,也算是定情信物。
可是这份礼物最终没送出去,算是一个遗憾。
拿了瓶水往楼上走。
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房间被布置的特别温馨浪漫。
铺满了粉色的玫瑰花瓣。
梳妆台上还放着一大束艾莎玫瑰。
艾莎玫瑰的花语是:我的心中只有你。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种玫瑰我不在乎,你是独一无二的。
陆鹤川似乎也有话要和她说。
顾云瓷抱着花束许久才进浴室洗漱。
……
F国。
陆鹤川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医院。
夏家的人都到了,把门口堵的死死的,吵着要进去。
被保镖拦着,看进不去就在门口撒泼打滚。
夏悦一下子就看到了陆鹤川,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起身快步朝他靠近,“阿……”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想到他之前警告的话,立马改了口,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陆总,梦梦不会有事儿吧?”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会问医生?”陆鹤川越过她径直朝着抢救室走去。
那些人看到他过来,立刻噤声,一句话也没有,很自觉的给他让了条道。
陆鹤川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声音宛如寒冰,“4年前你们是怎么说的,现在请你们遵守诺言,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夏父眼神有些闪躲,抬手擦着眼泪,硬着头皮开了口,“陆总,梦梦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女儿,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办啊?”
“亲女儿?”陆鹤川声音含着笑意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4年前把她当成筹码和陆家做交易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你亲女儿?”
“这4年来你来医院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你当我不知道?”
夏父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想反驳又不敢。
“这次过来是想守着她死掉,然后再踩着他的尸体让我投资夏氏,让你们更上一层楼?”
夏家人听到这话简直无地自容。
尽管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但被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
夏悦立刻出来打圆场,“陆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梦梦是我的妹妹,也是家里最得宠的小女儿,我们怎么忍心……”
陆鹤川冷笑一声,“我把话撂在这儿,就算当年的人真的是夏梦,又或者是今天她死在这儿,我都不可能再帮夏氏。”
该帮的当年就已经帮完了。
当年签署的那份协议变相的将夏梦卖了,夏梦是生是死,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有些人不要脸,一直拿这件事情说事儿。
夏悦坚持不懈的和他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而夏梦真成那样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他头上。
他又不是什么冤大头。
现在,他只想弄清楚当年的事情,还自己一个清白。
说完丝毫不理会他们震惊的目光,转身进了病房。
保镖迅速上前筑成一道人墙,把他们全都堵在了门外。
陆鹤川进了抢救室,医生还在极力抢救,只是人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见到他进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助手的医生走到他旁边,皱眉解释,“陆总。”
“情况怎么样?”陆鹤川将视线移到病床上的人身上。
整个病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夏梦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各种医疗仪器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嘈杂而又让人胆战心惊的交响曲。
那些仪器的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着,有的是绿色,有的则是红色,它们似乎在用一种独特的语言向人们传递着关于夏梦身体状况的信息。
“很糟糕,她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吊着一口气,陆总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鹤川:“再抢救半个小时。”
如果半个小时之后人还没活过来,那也算是她的命了。
陆鹤川也没出去,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这无疑增加了医生们的工作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无形的给人增加了压力。
半个小时后,主治医生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遗憾的冲他摇了摇头。
陆鹤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缓步走到病床前,沉默片刻后,陆鹤川缓缓开口道:“准备注射药剂。”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无奈。
“明白。”
医生们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安排。
“陆总,这个药剂注射之后,有两种可能性,也许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也不一定。”
这是属于新研发的试用药剂,他们不敢妄下定论,最坏的结果是死亡。
赌一把,也许她还能好好活着。
护士迅速地准备好药剂和注射器,那药剂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仿佛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医生接过注射器,轻轻弹了弹,排出里面微小的气泡,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熟练。
走到病床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向床上毫无生机的夏梦。
夏梦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泛青,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医生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被子,露出夏梦瘦弱的手臂,消毒棉球在手臂上轻轻擦拭,留下一道冰冷潮湿的痕迹。
将注射器的针头对准病人的静脉,缓缓刺入。
随着针头的深入,医生的眉头微微皱起。
药剂一点点推进,注射器里的活塞在缓慢移动,最后一滴药剂注入,医生拔出针头,用棉球按住针眼,看向陆鹤川。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退到一旁,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到让人窒息的气氛。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夏梦身上观察着她的状态。
过了3分钟,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