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院的三人一时惊慌失措,李笊篱更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外面的黑影轻轻敲击了窗棂几下,慢悠悠的离开了。这边秀姑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李笊篱鼓足胆量,轻轻的开门,伸出头来四处张望,没有一点动静。
“好了,没事了,赶快各回各房,各睡各床,明天小心点,有事有我担着。”
李笊篱看了看危险解除,又有了浑身是本事。
秀姑小蝶,慌慌张张的穿戴一番,轻手轻脚的回去了。这边李笊篱插好门栓,点上一袋烟吧嗒吧嗒抽着,他在思考刚才是谁来了,这事太大了,他刚才都没和两个女人说,弄不好前功尽弃,身败名裂,连女人都得被凌辱逐出去,这还是最轻的,猪笼沉水,骑驴游街,下身插进木橛子,生不如死。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后果越严重。他忽然想起二弟仲山来了,他现在负责护院,干嘛去了?值房就在西门一侧,但是想来想去,他始终不敢出去。
终于等到鸡叫的时候,李笊篱轻轻打开门栓,双手搓了搓脸,一夜没有睡好,全脑子都在想昨晚那个敲击窗棂的黑影。他向西门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西门四敞大开,他加快脚步,越是靠近他越是吃惊,等走到门下,仔细查看门栓,都好好的,门拴大梗木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这时天色尚早,他轻轻的敲了几下护卫值房门。
“谁?!”
里面传出二弟的声音。
“我,出事了,快起来!”
李笊篱压低声音,又很有力量说。
李仲山一个激灵从炕上爬起来,同屋的伙计还烦的不行。
他打开房门走出来。
“怎么了?哥!”
“你看看寨门!”
李仲山一看寨门大开,惊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听到一点动静?”
“没有,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二狗子,你他娘的还睡觉,赶紧起来!”
今晚是他和二狗子值守,除了南门日夜轮班值守外,东门西门各院自己掌握。二狗子睡眼惺忪的图撒图撒的走来,也吃惊的没了睡意。
“哥,我觉得这是熟人干的,外人没有这胆量!”
李仲山说道。
李笊篱沉吟多时,脑海里像放幻灯片一样,搜索着一幕幕影像。
“记住,这事你们两个不能说出去,除非你们不想在这干了,幸亏犯在我手里,要是别人,你们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记住了!”
二人一起说。
“赶快把门拴好,就当没发生一样,有事及时告诉我。”
太阳刚上东山坡的时候,万家寨南门来了两个人砸门,大牛从侧门开门看了看。
“吆喝,”苏管家,你是……大哥!”
“对了,柳大哥!”
大牛一边指着二人,一边动脑子想事,想起来那个惊喜样子,有点卡通人物的形象。
“牛哥,我送柳大哥来了,麻烦你通报一声!”
苏连财对大牛说。
大牛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跑进去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恭存大顺,大牛二虎,还有刚刚从寨墙上下值的吴石头,纷纷扬扬出来了。
“苏管家,柳大哥,这么早就到了,快快进来吧!”
苏连财和柳大,和东院这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来。
“柳大哥,你先安顿下来,今天抽个空子,咱俩比试一下,向你讨教几招可以吧?”
大牛就这脾气,习武之人都好这一口。
“我先和柳大哥过几招,你们明天再说吧!”
吴石头也是想讨教几下。
“我说你们啊,不急于交流武艺,以后有的是让你们比试是机会,先把柳大哥安顿好是正经。”
柳大虎背熊腰,猿臂豹肩,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而且臂力超群,场院里碾压粮食的碌碡,一个咯吱窝夹上一个,围着场院转一圈,还有就是跑的很快,在山上能追上野兔。
恭存大顺苏连财柳大来到前院堂屋,大牛几个人各自干各人的事去了,也就送到前院。
“柳大哥,欢迎来我家做事,我一直惦记着这事呢!我们东院,正是用人之际,扩寨建房,开发佛山子,坊铺巡查,年底解银,都需要柳大哥这样的人才。”
“大少爷客气了,俺也不会说话,只要有事,听你安排就是了。”
柳大很憨厚耿直,背上还挎着弓箭,一边肩上挎着一条布包,好像是朴刀套子。
“大少爷,从上次离开,柳大哥回家娶亲,把房子院子修理加固一番,这才来贵府报到。”
“来了就好啊,如果嫂子能离开家,也可以来做活的,大牛嫂子就在这呢。”
“正好干娘身体有点不适,我和二弟都是男人,嫂子暂时在家照顾干娘。”
苏连财已经认了干娘,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恭存大顺给柳大安排住宿岗位,柳大很满意,这些活路,比起他在深山里狩猎来,轻松容易的多了。
看着大顺和柳大已经走远,苏连财与恭存私语一番,恭存脸上凝重起来。
“这事是真的?”
“真的,我亲自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