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的午后...
内务府的黄归全站在几位接生姥姥前照例训话道“几位都是有经验,也有曾为旁的贵人们服侍过的接生姥姥,这些咱家是都知道,但是咱家有些话得放在前头,几位姥姥们此次要服侍的,可是如今正得宠的昭嫔娘娘,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更容不得使些子脏手段,到时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几位,若是差事办不好了,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的事儿,几位姥姥听明白了没有?”
接生姥姥们都低着头听着,闻言连忙齐齐应声道“是,黄公公,奴婢等不敢。”
黄归全见接生姥姥们脸上都带着惧意,才道“几位也别差事还没办就害怕,若是差事办的好,皇嗣平安降生,能拿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这几日照例几位先歇在我们内务府负责的围房中,这几日少不了的照例检查,几位姥姥好好配合,过了这几日,没问题了后,咱家再带几位去见昭嫔娘娘。”
“是!”
黄归全满意的点点头道“行了,今儿咱家也没有旁的交代了,待会结束了,自有人送几位去住处歇息。”
说罢,黄归全对身后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太监们就上前,单独带接生姥姥们对她们带来的包裹进行搜查。
见小太监们分别带人离开,黄归全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接生姥姥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走吧刁姥姥。”
被点名的刁姥姥站在原地踌躇不前,黄归全见此皱了皱眉头,眼睛一挑上前打量道“怎么刁姥姥莫不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刁姥姥是知道自己要跟着黄公公去见贵人,也是明白要自己做什么的,方才又听了那一番话,故而内心更加的慌张害怕,听到黄归全的问话,连忙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黄归全见此道“既然没有不明白的,怎么不随咱家走,误了时间惹恼了贵人,可不是咱们能担待起的。”
黄归全自然看出了这刁姥姥的的心思,打量的看了看刁姥姥后,凑到跟前轻声道“哟,这都出汗了快擦擦,刁姥姥又不是没做过,何至于此啊,以往能平安无事,这一次也定然如此。”
刁姥姥见此只好点头,跟在黄归全后面向前走着,踌躇一番还是说道“黄公公等一下。”
黄归全停下来,仿佛是知道刁姥姥要说什么似的,带着她到一旁无人会来的隐蔽又适宜说话的地方停下后,才道“有事?”
刁姥姥脸上难掩的担忧害怕,吸了一口气才低声道“黄公公之前奴婢是亲自服侍过先帝的一位答应,可方才公公也说过,如今要侍候的是正得宠的昭嫔娘娘,老奴实在是心中不安啊。”
黄归全见此,怕是这刁姥姥要临时反悔,内心寻思着要是折在自己这儿了,他的小命定然难保,于是乎也顾不得旁的了,连忙半威胁半劝导道“方才咱家是例行公事的训话,那是说与上面听的,要说如今后宫之中最风光无限的,实属咱们华妃娘娘,那是专宠多年又有兄长年大将军护着的,这些姥姥可有听说过啊?”
刁姥姥闻言连忙点头又回道“自然是知道的,谁人不知道宠冠六宫的华妃娘娘,难道老奴此次听命于华妃娘娘?可是传召老奴的是曹贵人啊?”
黄归全见刁姥姥如此,这才放下心来,轻声提点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下刁姥姥可安心了?若是交代的办成了,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刁姥姥一脸谄媚,笑着回道“有贵人在后相助,老奴心岂敢不安,烦请黄公公带路。”
黄归全闻言头微微摇晃,嘴角露出一抹笑,悠悠道“跟紧喽。”
不多时,黄归全就带着刁姥姥抄小路,避着人来到了曹琴默的住处。
曹琴默此时正在屋中抱着温宜玩乐,贴身宫女来到跟前对曹琴默耳语了几句,曹琴默道“让他们等着。”
当曹琴默听到黄归全带着接生姥姥来了,顿时变了脸色,低头看着如粉团子般,正看着拨浪鼓咯咯笑的温宜,心中思量着,无论此事成与不成,都不能让此事沾染到自己,她要把此事引到华妃头上,就算事发也不会祸及到自己和温宜,思量一瞬后,心中有了定夺,低头亲了亲怀中的温宜后。
将温宜抱给身旁的奶娘,又将拨浪鼓给奶娘道“这温宜喜欢,你们拿着它跟温宜玩耍一会儿,就让温宜睡觉吧,还有这天儿越发的热了,勤看着些温宜,别让温宜生了痱子。”
奶娘接过温宜,听后应声道“是,奴婢们定然会精心看顾好公主。”
曹琴默摸了摸温宜的小手,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带着温宜下去吧。”
温宜离开后,曹琴默坐在椅子上,对一旁的宫女道“让他们进来。”随后又让屋中其余人退下。
黄归全带着刁姥姥走了进来,请安道“奴才黄归全,见过曹贵人。”
因着黄归全是华妃的远亲,曹琴默还是要做些面子功夫的,眼中噙着笑道“黄公公起来吧,方才可有人注意到公公?”
黄归全起身后,摆手道“谢曹贵人,不曾,不曾,奴才特意留意着,此时贵人们大都正午睡着,当差的此时走动的也少,加上奴才抄的小路,故而没人瞧见。”
曹琴默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还在地上跪着的人,故意道“这是?”
黄归全连忙伸出手来,指向还跪在地上的刁姥姥道“回贵人,这是打先帝爷时,负责接生的刁姥姥,也是曾侍奉过秀答应的接生姥姥,不过贵人放心,当年事儿做的隐蔽,知道此事的人都跟着秀答应一并走了。”
刁姥姥连忙道“老奴见过曹贵人,贵人吉祥。”
曹琴默调查过这位个刁姥姥,自是知道黄归全说的是实情,不然也不会选刁姥姥,于是看着下首的刁姥姥道“起来吧。”
随后曹琴默看向黄归全道“黄公公我还有些事,要交代刁姥姥,公公先行回去,过后在送刁姥姥回内务府。”
黄归全知道这事当然是越少参与的越好,于是连忙道“奴才多谢曹贵人体谅,奴才就先退下了。”
黄归全走后,曹琴默不疾不徐的道“刁姥姥,此次来,也是明白叫你来做什么的吧?”
刁姥姥方才就心中思量着,虽说黄公公告诉了自己是华妃娘娘这位“贵人”在后操纵着,但是找自己来的却是曹贵人,想来是自己身份低贱见不得真正的“贵人”,或是另有旁的安排,宫中是遍地贵人贵物的地界儿,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界儿,万事都要谨言慎行。
于是乎刁姥姥就当做不知道是华妃娘娘在后操纵,而一脸谄媚的道“老奴明白,老奴一直念着曹贵人您的恩情,若不是贵人您,时隔多年老奴哪里还能再入宫伺候。”
曹琴默故作不知情状,笑了笑“这是哪里的话,我也是听命于人罢了,此事重大我自是不能做主,刁姥姥要将此事在心中思量清楚,该如何说给真正的“贵人”听。”
说罢,曹琴默招手示意刁姥姥上前,曹琴默摘下自己腕上唯一的玉镯递给刁姥姥道“等下刁姥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刁姥姥见此,略带浑浊的双眼左右微动,立马谄媚附和道“贵人放心,老奴明白。”说罢双手接过那枚玉镯。
曹琴默如释重负的露出一抹笑道“明白就好,刁姥姥随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