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巷,位于临海市的贫民区,是一片被废弃的厂房、破旧建筑和幽暗小巷组成的阴郁之地。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败与陈旧的味道,一切都在衰败的边缘。
走过一条破烂的巷道,透过破碎的窗户透进来的昏黄灯光,只能隐约看到一座废旧厂房的轮廓。
厂房已经被遗弃多年,墙体斑驳,铁门锈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寂的气息。
厂房内部一片昏暗,四处堆积着破碎的机器、锈迹斑斑的工具以及一些无人知晓的污浊物。
此刻,鬼牙帮副统领九命胡正站在这片废墟的中央。
此人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早年间,他曾是鬼牙帮最为闻名的战斗狂人,他天生对血腥与暴力有着近乎病态的渴望,哪里有战斗,哪里就有他挥舞铁拳的身影。
无论敌人多么强大,九命胡总是像一头发狂的猛兽,毫不顾及自身的伤害,只顾着冲向前方,撕裂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东西。
他的身上,曾布满过无数的伤口——从刀刃刺穿胸膛,到铮亮的枪弹打入肩膀,再到拳脚交加下身上遍布的瘀伤和撕裂的肉。
这些伤痕仿佛他的勋章,刻录着他为所欲为的疯狂岁月。
每一次的受伤,他都能顽强地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凭借着那股不屈不挠的意志力,他总是能恢复得比任何人都快,仿佛拥有着与生死抗衡的能力。
“九命胡,九条命,不死不灭。”
后来,自从他死里逃生八次之后,九命胡便不再冲锋一线,而是成了鬼牙帮的长老类人物,鬼牙帮安排他在黑水巷收收保护费,颐养天年。
但此刻,太阳照射下,九命胡战斗欲望的再次燃起,以更疯狂的姿态点燃了身边的一切。
他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笑容,眼神疯狂,完全无法看出一丝理智的踪迹。
周身伤口周围的皮肉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的重生。
突然,九命胡疯了似的哈哈大笑。
他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透过破碎的眼眶,透出一种狂乱与亢奋的光芒。
他的笑声,歇斯底里,带着一种疯狂的喜悦,似乎每一刻的痛楚都在刺激着他的精神。
那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内,如一只饥渴的野兽在寻找猎物的踪迹。
随着笑声的蔓延,九命胡的伤口开始变得更加活跃,一只只猩红色的眼睛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像蚂蚁般迅速地从裂开的皮肤中钻出,四散而开。
这些眼睛大小不一,极其不规则地排列着,在他的身体上乱转、乱看,似乎已不再属于九命胡的身体,而是某种诡异的生命体的延伸。
九命胡哈哈大笑,声音低沉而阴森,带着一种彻底失控的狂气。他低头看着自己不断蠕动的伤口,脸上的表情狰狞至极。
“哈哈哈,太阳的力量啊,终于让我感受到复生的滋味!没有死,才有机会破碎,一切的力量,都是源自死亡的冲击!你们不会懂的,哈哈哈!”九命胡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在与看不见的东西搏斗。
废弃厂房内,昏暗的光线弥漫在空气中,空气中的腐朽气味让人几乎窒息。
五个鬼牙帮的小弟站得笔直,眼神空洞,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他们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变异,血肉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一道道裂口如同鲜红的蛛网般延伸开来。
血液从裂口中汩汩流出,然而他们似乎感知不到这股痛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渴望着更强的力量、更深的变异,仿佛在某种无法逃避的命运面前,已经不再在乎自身的形态与存在。
他们的眼睛变得猩红,眼中的光芒充满疯狂与不安,手指开始变得扭曲,骨骼微微外露,指甲拉长成锋利的尖刃。
张昊天隐匿在厂房门口,他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九命胡和那五个鬼牙帮的小弟,通过白折之眼,他看到了九命胡身上复杂而扭曲的生命信息结构,他的身体正在经历一种极为不正常的进化过程。
张昊天的眉头微微皱起,白折之眼的解析让他清晰地看到了九命胡与血源之主以及疯狂之主的精神污染交织在一起,那种无法预知的异化,已经开始渗透到九命胡的意识深处。
“疯子途径的异化,果然不容小觑。”张昊天暗自沉思,心中有了些许警惕。根据后世的研究报告,疯子途径同时受到血源之主和疯狂之主双重污染,变异的风险极高。
张昊天的目光从九命胡和他的五个手下身上移开,环视四周,他的双眼恢复了清澈和冷静。“这些人,已经无法挽回了。”
前世,在那个太阳刚刚带来新的超凡路径的混乱时期,九命胡一度被视为临海市最具威胁的异化者之一。
那时,太阳升起的晨光仿佛是他复生的号角,每一次日出时分,都会引发一场无法遏制的杀戮风暴。
他的身体几乎无可销毁,受过无数重伤,却总是奇迹般地复生,恢复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那从伤口中涌出猩红的生命力,总是让他迅速吞噬一切,成为更加疯狂的存在。
杀戮,暴力,和无尽的死亡。
那时候,张昊天从未亲身见过九命胡的可怕,但他却无数次从传言和灾难报告中得知,这个名为九命胡的存在,在他存活的那九天里给城市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可怕的怪物……”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九命胡还未完成最终的进化,张昊天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脚步声回荡在废弃厂房的空旷中。
九命胡似乎听到了动静,他那猩红的眼睛陡然转向了门口,原本犹豫的、因疼痛而产生的疯狂笑声随之止住,反而开始集中精神,望向了那个走进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