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甚少有人认识她们,但是她们一进去,就有人过来招呼带路。
苏南初狐疑的慢半步跟在沈璟之身后。
一路蜿蜒走到后院,又过了一道窄门,眼前才豁然开朗起来,到了一处韵味十足的私人宅院。
苏南初才看清等着她们的人影,瞳孔放大一瞬。
楚云翼!
“爷,咱们要见的人是楚云翼?”
怪不得他上完药就拉着她眼巴巴赶过来,可是,他顶着上官堇“表亲”的名号,过来见人家太子,他还不藏着点,这合适吗?
沈璟之应了了一声,继续带着女人跨过去。
苏南初看着越来越近,更担心了:“爷怎么不早说,咱们过来时候好歹也藏着点啊。”
路上不仅没藏,她还路过耍鸟的逗了半天…
沈璟之只悠悠把目光挪到女人身上:“藏什么?朕与羽国皇帝同是君,他能奈朕何?”
他自己皇子通敌,该管的不是他皇子吗?
还想要管到他身上,问过他汴梁城还没撤下去的二十万大军吗?
更何况,他偷摸过来才更惹人怀疑,驿站门口从他进去,过去一辆驴车都长着眼睛,行踪还想要藏的住?
苏南初哑言,脑瓜一转还真有点道理,但是怎么觉得他说这话还有点傲娇呢?他不会故意来的这么张扬,想要把楚云翼拖下水,造成跟他有勾结的假象吧?
他现在就是屎盆子,去谁家谁被忌惮,不盯着吧,怕他干点啥,盯着吧,又怕他故意干点啥混淆啥视听。
你说羽国皇帝怎么就抽风放心让他过来了。
沈璟之那心眼子密密麻麻的,说不准,一颗老鼠屎祸害整个羽国皇城。
“参见玥皇陛下。”楚云翼看见人,起身微微行了礼。
苏南初跟在其身后,学着沈璟之一样狂妄的也坐的豪横。
沈璟之没回话,楚云翼静了几秒,似乎明白什么,又跟着行礼道:“参见璋嫔娘娘。”
下人过来奉茶,轻轻摆在石桌上,男人听着声响,不急不慢的拿着茶杯盖刮了刮似有似无的茶沫。
才抬眸开口道:“人呢。”
费工夫把他引过来,总不能就为了给他问个安。
门没关紧,风吹进来,楚云翼收起来目光,慢慢落下手,把目光投在苏南初身上一眼。
“皇上对娘娘可真是伉俪情深。”竟然还真过来了,看来那死道士比想象中还有点用处。
只是聊这种事,他为何要把那女人也带上,好得知真相之后直接质问拍死?
他招呼旁边人下去带人,自顾自坐向下首位置:“皇上不日前…真是好深的手段,让云翼自叹不如。”
“不知我羽国的官银,皇上用着可顺手?”
沈璟之任他自谦,不予理会,依旧慢悠悠的刮着茶,碰撞摩擦的声音,有一声没一声的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听见官银,才闲情雅致的放下茶盖,言:“熔了,现在是我玥国官银。”
楚云翼脸色瞬间拉下来,恨不得骂一句厚颜无耻。
但是他这次的目的,不是激化矛盾,只好又咬牙忍下来:“君子以信立天下,棋差一步是本宫失算,二十万两白银相送,本宫自承其弊,毫无怨言。”
“但是皇上倒打一耙,吞了本宫的财宝不说,还要再去反告一手,可是否做的有些不近人情?”
他又压着脾气问的恳切,但是沈璟之本身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抬头弯眸笑言道:“太子的意思是,朕该就此作罢,吃下哑巴亏?”
楚云翼一噎,哑巴亏?他才算吃了哑巴亏吧?赔钱还血本无归,现在又被追到家门口,好不容易用楚云璃的那番说辞哄住了家里老头子,要是再被沈璟之一搅和,让老头子知道他为夺权位,勾结他国…
有口难言,僵持半天,楚云翼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昔日之过,是云翼无礼,不如这样,有何要求皇上尽管提,只要本宫现在可以做到,都允予。”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瞒住当时他抓他的目的,他这个太子本就岌岌可危,若是勾结邻国,夺取权位之事在被公然于世,他将在朝堂尽失人心。
“包括那背君叛国的道士…”说着话,他招手让人带上来。
被堵着嘴的玄蘅不停挣扎着,他这几日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原本自己就要死了,谁知今日突然被带到了这里,还看见了自己痛恨入骨的人影。
“唔…唔…”昏君,昏君!谋朝篡位,毒杀亲父!
他挣扎的更厉害,楚云璃见状过来开口:“皇上不是想知道璋嫔娘娘为何…”
话到这里,他故意停顿,看向苏南初,又收回视线继续道:“只要皇上来日进宫,肯为本宫隐瞒昔日之事,此人便是皇上的。”
能让他拼了命救的女人,在他心中意义肯定非常吧?不然他也不会今日跑这一趟。
话突然扯到苏南初身上,又刻意欲言又止,让一旁正无聊的女人陡然提起来精神…
从那道士被压上来她的脸色就有些不对,现在听见楚云翼说的这话,心里更加忐忑了。
凝紧了目光瞧着面前,又把目光放在沈璟之身上:“爷…”
他不会真信了鬼神之说吧…
沈璟之没理会,收回视线站起身,朝着地上被押着的人走过去。
苏南初有点担忧追上去,拦了一下没拦住。
沈璟之依旧目光旁无杂物,只一味盯着面前被堵着嘴的老道,气氛烘托起来,苏南初更紧张了。
反倒楚云翼看着面前女人,扯唇冷笑了一声,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从这道士嘴里,都只会说出来他想要的答案。
不是猖狂吗?他倒要看看,沈璟之有没有脸去要一个嫌恶他入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