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关在保卫科两天两夜,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露面。
除了一日三餐,扔给她一个窝窝头,什么都没有。
整整两天,她也想了很多,估计这一千块钱的赔偿,是要不到手了。
“同志,你去给你们厂长说一声,我不要赔偿金了,你们放我出去,行不行?”
一连被关在这里两天,贾张氏一点儿作妖的心思都没有了,她现在只想回家。
她的儿子还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已经在这里耽误两天了,再不回去,她都来不及看儿子最后一眼了。
很快,李主任赶了过来,贾张氏连忙说道:“主任,你就让我回去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闹事了。”
“你早点想明白多好,以后别再闹事了,本来厂里体恤你们,给了几百块钱做补偿,要是真的追究下来,你们自己也得负很大责任。
别以为我们当领导的不知道,贾东旭出事的时候,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吃过饱饭了,厂里的其他员工也能作证,他每次把省下来的饭菜带回家里。
之所以出事,还不是因为他饿的?”
李主任多说了几句,就想着把话说明白些,以免贾张氏继续闹事:
“回去吧,要是你再继续闹,可不是现在这么简简单单把你关在这里算了,就是我们给的补偿费,也得收回来。
老老实实做人不好吗?”
“我记住了,主任,我肯定不会来闹事了,我儿子现在丧事还没办完,就让我赶紧回去吧。”
贾张氏心里无比懊悔,偷鸡不成蚀把米,多的好处没捞着,反而被关了几天,好在现在天气冷,东旭的尸体应该没事,要是她再不回去,估计就有些晚了。
“走吧走吧,记住你说的话。”
李主任巴不得贾张氏赶紧离开,省得碍眼闹心。
离开轧钢厂,贾张氏回到了四合院,在看到灵堂都撤了,直接大声哀嚎一句:
“东旭,我的东旭呢?”
一大妈走出来,神情有些不太好:
“东旭已经入土为安,你也别在这里哭着闹了。”
这里是她的家,给贾东旭用来摆灵堂也就算了,还被烧了房子,现在贾张氏一回来又是闹又是哭的,她只觉得无比晦气。
“什么?我都还没回来,你们凭什么处理我家东旭的后事,你以为你们是谁?!”
贾张氏瞬间不乐意了,张牙舞爪就是闹腾,她连贾东旭最后一眼都没见到,而这一切都怪一大妈他们。
“我的东旭啊,妈还没见你最后一眼,就被那些黑心人给送走了,你这一走,妈可该怎么活呀?”
一哭二闹三上吊,贾张氏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大妈根本拉不住,一张脸黑如锅底。
“贾张氏,你要哭就去你家哭去,贾东旭在这儿的时候,你去了哪?
现在我家已经被烧成这样,那你是不是还要赔偿?!”
若是之前,一大妈还可能会假装好好说话,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和贾家脱不了关系,她的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连应付贾张氏的心情都没有。
重新修整房子,花了不少钱,这笔钱又只能她自己拿出来,搁谁身上都觉得憋屈。
贾张氏可不管那些,反正她就是要闹,她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贾张氏怎么这样?一大妈家的房子都着了,还在这闹,也太会找事了吧?!”
“一大妈的好心都被喂了狗了,辛辛苦苦给人家办事,吃力不讨好,这放到谁身上,谁都不舒服。”
“贾张氏闹得也太离谱了吧?!咱们院有谁比她更会闹事?!”
“要我说,一大爷一大妈,都不能那么好心,看看,这不好心喂了狗,还惹一身骚。”
众人窃窃私语,对着贾张氏指指点点,一不小心,声音有些大,被贾张氏听了去,贾张氏一骨碌爬起来,冲着那人嚷着扑了过去: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祖宗十八代都是狗!!!”
“贾张氏,你个疯婆子,你全家,你祖祖辈辈才是狗!”
说话那人也不甘示弱,挥怼了过去,骂她可以,但是骂她家人就不行!
两人吵着吵着就扭打起来,一大妈连忙招呼众人劝架,在拉贾张氏的时候,趁机在贾张氏身上拧了几把,以此来发泄心里的怒气。
众人终于把两人分开,一大妈也趁机收了手,黑着的脸才稍缓,站在那里不痛不痒的说道:
“都别闹了,贾张氏,东旭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我家的房子都被烧成这样了,也没说什么,你作为他的亲妈,这两天都不见人影,更何况我们已经和淮茹商量过了,事已至此,还是往前看吧。”
贾张氏狼狈的站在那里,狠狠看了一大妈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转身回了自己家。
她有些饿了,要不是因为体力不支,她还能继续战斗下去。
这闹腾的本事,她从年轻时候都会了,那时候,老贾刚刚没了,院里的人见她孤儿寡母的好欺负,都想来踩上一脚。
为此,她不得不变得嚣张跋扈一些,她知道,只有自身厉害了,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正是因为她的胡搅蛮缠,不讲理,才得以让他们母子在四合院有了立足之地。
本想着东旭成了家,她也算是有依靠的人了。
可还没享几年清福,东旭就没了,如今只剩下她和秦淮茹,还有孩子,若是她再不支棱起来,很有可能会被欺负的头也不能抬。
从锅里找出已经凉了的窝头,就着热水,三口两口下肚,贾张氏这才有所缓过来。
环顾一圈,看了看这冰冷的屋子,眼泪又开始簌簌地往下掉,她的儿子没了,她的依靠也没了。
忽然想到秦淮茹,贾张氏想的就更多了,现在秦淮茹还年轻,很有可能会再寻一家,不行,她绝对不能放秦淮茹离开,若是连秦淮茹都走了,那她可就真的没有依靠了,以后都没人给她养老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贾张氏就有些坐立不安,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她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看到秦淮茹,难道真的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