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莲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凭什么,凭什么?
她真有一股冲动,立刻想跑到派出所里实名举报卢英娘。
可最后,还是无力的松开了拳头。
特别是听到婆婆说,派出所的人也跑过来买符后。
唉!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算了, 不去管她的是非了。
她也不想去提醒卢英娘了,人家本事这么大,怎么可能倒霉?!
呵呵!
赵红莲嘴角涌起一抹冷笑,心底甚至生出一丝恶毒的念头。
她看着婆婆嘴巴还在不停地吹嘘,卢英娘平安符有多灵多好。
她听得心里烦躁得冒火,几次欲张嘴反驳。
可最后,还是咬咬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知道,一旦开口,婆婆肯定会大怒,又要骂她。
不但婆婆,现在连丈夫也迷上卢英娘。
几次和自己争吵,反正就是不能说卢英娘的不对。
这真让她有心无力,既疲惫又迷茫。
现实里,好多事都与上辈子不一样了。
儿子顺利退烧,卢英娘提前被人举报,最后毫发无损,当天就回来了。
也没有被罚款。
上辈子村长家的小儿子没去后山,而是中暑在家歇了几天,没有什么被狐精糟蹋了的破事。
更没有全村老少上山,坟地里烧狐精的事。
虽然上次丈夫言之凿凿,说亲眼看见三尾狐精。
但她嗤之以鼻,反正她赵红莲是不信的。
哪怕真的如丈夫所言,狐狸有三条尾巴,也不过是个体变异了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至于上次有人举报卢英娘的事,最后村里传出两种说法。
一种是胡自强听说小混混的密谋,一种是村里主流看法,认为是卢英娘算出来的,才救了那姑娘一命。
但她是相信第一种说法的,这让她心里对卢英娘有了些微的改观。
认为这个时候的卢英娘还是有底线的,不像上辈子那么疯狂,毫无底线的害人。
这辈子,有些事发生了,有些事并没有发生。
有些事,虽然发生了,但结果却与上辈子大相径庭。
这种脱离轨迹,不确定的状态,让赵红莲既困惑,又茫然。
那上辈子虐杀了卢小小的凶手,今晚,还会来吗?
……
晚九点,距离卢家庄五里地外的山道上,不断有凌乱的光柱划破漆黑的夜空。
举着强光手电的一群道士,一脸戒备的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师兄,前面好像是上次来的卢家庄?”
张载明皱眉往山下一看,莫名有些熟悉。
他们已经沿途追踪半个月,如今可算是有了确凿的迹象。
“卢家庄?卖符的那个....”
老道张载丰也停下步,他记得这个小村庄,他从那个乡下神婆手里买了十张符。
原本弟子们都认为亏了,后来去后山得了兽骨方才抚平了大家的怨气。
可后来,在一次行动中,弟子们发现这驱邪符和镇妖符,威力大的吓人。
不但一举灭了几个恶鬼,差点把自己人也灭了。
这玩意,好像是无差别攻击,不分你是邪祟,还是正道修士。
只要在它范围内,它都要镇压。
事后提起来,弟子们一个个都心有余悸,直呼太吓人了。
不分敌我呀!
这和他们之前用的符,完全不一样,太特么吓人了。
对余下的几张符箓,大家都是小心再小心收好。
决定了,除非生死关头,绝不轻用这玩意。
张载丰听了,好奇的再度临摹了一番,可激发符箓后,威力竟然还不如之前自己画的。
这让他郁闷不已。
推测,还是自己法力不够精纯,不够深厚的缘故呀!
可惜,人海茫茫,那位大真人早已不见踪迹,只留下一个乡村愚妇在那装神弄鬼,欺骗世人。
“对,师兄说的没错。就是那个庄子。姚元林那个妖道,难不成是想去祸害卢家庄?”
张载丰皱眉,缓缓道:
“按一路追踪的迹象,这妖道并没有具体的目标,每次都很像是随机作案。
他养的婴灵,如今已经诞生了神志,能够自主噬人。怕是山下的卢家庄有什么人的气味被这婴鬼嗅到了,这才起了兴趣。”
张载明点头,同意师兄的看法。
那婴灵实力十分强大,甚至比养它的妖道姚元林的实力还强大,沿途几个村子遭了殃。
凡是被婴灵盯上了的,无一不是惨死当场,连魂魄都被吞噬掉了。
“走!下山,今夜我们就守着庄子,我倒要看看姚元林敢不敢出来作恶。”
众人点头,便悄无声息地向卢家庄靠近。
此时的卢家庄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赵红莲正坐在自家院子里,在月下发呆,心中还在纠结前世今生之事。
身边的儿子躺在竹床上,轻声打着呼噜。
丈夫手里摇着蒲扇,驱赶蚊虫。
赵红莲正出神间,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
紧跟着,空中飘过一道黑影。
赵红莲震惊的盯着黑影,只见黑影落在自家房子屋脊上,落下后,刹那间变成一个雪白雪白,浑身赤裸的光头小男孩。
这奇诡的一幕,吓得赵红莲一动不敢动,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小男孩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珠子全是黑的,没有一点眼白。
整个眼眶里黑的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好像要把人整个人的心神都陷进去。
赵红莲浑身僵硬似冰棍,牙齿咯吱吱响的直打颤,两眼惊恐的望着他。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 面无表情的转头瞬间,嗖的一声,就消失了。
好半天,赵红莲才缓过一口气来。
她动了动,转头看看依然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摇着蒲扇的丈夫。
竹床上睡得香甜的儿子,依然轻声打着鼾声。
而她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过是眨眼间,自己就经历一场死劫。
赵红莲眼泪扑簌簌而落,用力瘪着嘴,不敢发出哭声。
她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刚才真的看见了那鬼东西。
她颤抖着,张大嘴巴,无声的大口呼吸,意识渐渐回笼。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
她哆哆嗦嗦的从竹椅上站起来,慢慢移动依然有些僵硬的双腿,缓缓走到堂屋里躺在凉席上婆婆跟前。
“妈--妈--你醒醒---!”
她甚至不敢用正常声量喊人,而是趴在婆婆耳边,以极低的声音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