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肴,恭维、寒暄的话不绝于耳,梁安敬过一杯酒后,便有数名俏丽的歌舞姬缓缓入内。
这一个个身姿婀娜,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纱衣,玉臂摆弄着轻纱一个劲地撩拨。
搔首弄姿!
秦浩和墨川面面相觑,不自觉替梁安的馊主意捏了把汗,他们大人可是不近女色的,身有洁癖!
丝竹管乐声声起,好一派春风艳艳!
江亦行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见丝毫情绪波动,面上依旧温和。
便是如此,就有三两个女子围了上来,不安分的坐近了他怀里,看清他的容颜,女子也是惊了一下,那样绝代风华的脸既是她们这种人,也是少有见过的。
于是乎,她们更加卖力地勾啊,撩啊,媚眼直勾勾地盯着,玉手攀上他的肩,空出手来,投喂着江亦行喝酒吃菜,“大人。”
那一声声谄媚的“大人”,即是一旁的秦浩和墨川也汗毛耸立!
江亦行伸手揽过女子的纤腰,莫名地想到那个女人,她的腰更软,人更美,只是太过清冷了些,饮下女子送来的美酒,望着面前的梁安,似笑非笑地扬唇,
“梁大人真是周到,知道本官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梁安笑着连连点头,“大人喜欢就好,这都是廉阳城最好的歌舞姬,随大人挑选!”
江亦行撩起女子的下巴,“就你了,你叫什么?”
“小女子雨柔。”美目盻兮,柔和似水!
“很好。”江亦行满意一笑,将手中的酒杯随手掷下,搂着女子起身,“既是得了美人,如何能辜负良辰美景!”
梁安领着几位官员目送着江亦行上了马车,扬长而去,梁安欣喜,“师爷,还是你机灵,美人在怀,哪还有心思多管闲事,重赏!哈哈哈……”
师爷忙行礼,“多谢大人!”
最后,江亦行回的不是客栈,而是梁安安排好的驿馆。
正搂着美人下了马车,抬眼间,便迎上跃下马背的落落,面纱遮面,也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江亦行一怔,落落上前拱手道,“大人。”
一派随从的姿态,与秦浩和墨川一起跟随着江亦行进了驿馆。
落落找了个房间,自行休息,她才不管江亦行那个狗官,怎么玩女人?想起他总是在自己身上撩拨,当即有些恶心!
偌大的卧室里,雨柔扭动着婀娜的身姿,那一双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江亦行。
她本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姬,后来梁安出手不凡,还给她置了宅子,这次让她来伺候京官,本是不愿的,万一这官走后,被梁安嫌弃,不是得不偿失。
所谓大官,在她的心里,都是油腻的老头,或是梁安那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可见了江亦行,她才知道风华绝代,是可以用来形容一个男子的,这一生,能与这样一个好看的人一夜风流,也是不枉此生!
单薄的纱衣落地,她的身上只剩下最外层的裹胸和内裙。
烛光摇曳,透着一股模糊不清的暖昧。
十月的天,白日里是暖兮的,到了夜里, 所有的暖兮都被寒气包裹。
落落蜷着身子将整个人紧紧裹在被褥里,寒意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紧闭着双眸,想让自己睡过去,睡过去就好了。
有低沉的脚步声靠近,她警觉地掀开眼帘,低垂的眸,瞧着那双金丝绣蟒纹靴,一路看上去,墨黑色的袍子渐渐呈现在眼前。
江亦行俯下身看她,“怎么了?”把手伸到她的额头,眉目当即蹙了一下!
“姑娘的身子怎会这般冰凉?”
落落歪了下头,避开他的手,语气不蕴道,“大人怎这般喜欢闯人女子闺阁?”
江亦行嘴角微扯,“也就闯过姑娘的闺阁!”
轻叹一声,旋即对外喊道,“墨川,去弄几个火炉。”
他在床沿坐下,将手伸进被褥,惊得落落当即坐起身,“大人注意分寸!”
“我给你姑娘探探脉。”江亦行凝着她那张无奈到极致的脸,那双明亮的眸子就这么凉嗖嗖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杀气和怨怼,真当是有趣!
说着,再次试探性地伸出手,落落大方地掏出一只手,温热的指腹扣着她的手腕,看着江亦行凝神静气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实际上呢,他说,“明日我给姑娘找个大夫。”
狠狠地剜了他一记,落落轻嗤道,“还有比我那姐姐医术更厉害的吗?”
江亦行唇角一勾,“姑娘那位姐姐擅长解毒,医术却未必能与苏木相比,你可有让苏木看过?”
这倒是事实,落落不曾想过,自己体寒的毛病已经伴随了十数年,也未想过能治愈!
落落淡淡地道,“回去再说吧。”
陡然间,有温暖的掌心裹住了他冰凉的手,落落心下一怔,当即想抽回手,却听得那雌重的嗓音,
“我给姑娘捂捂,总是好受点!”
掌心包裹着她纤细的玉手,盈盈一握,冰冰凉凉的柔滑触感,教人油然而生莫名的眷恋之心。
望着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落落面色一紧,忙收回手,她拢紧了身上的被褥,盯着眼前的江亦行,“大人可知轻薄二字怎么写?”
“那姑娘可知白眼狼为何物?”江亦行轻嗤一声,转身去开了房门。
在江亦行看来,他可以杀了她,可他非但没有,还留在身边,悉心照顾,还被她重伤了一次,这不就是,妥妥的养了个白眼狼吗?
可在落落眼里,所有的温柔都是表相,若非自己还存在利用价值,他们中已经有一方是死人了,终有一日,他们会兵刃相向,不死不休!
房里放了四个暖炉,落落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一点,把江亦行塞过来的暖壶拥入怀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