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微微抬眼,看着悟空又提议道:“那我教你‘静’字门中蕴含的道,你看行不行呢?”悟空一听,眼中满是疑惑,赶忙问道:“这‘静’字门中,能修成什么样的正果呀?”
祖师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这‘静’字门中所包含的,就是诸如休粮守谷,也就是节制饮食,通过守着五谷之气来调养身心;讲究清静无为,排除杂念,一心参禅打坐;做到闭口不语,严守斋戒;或是修炼睡功、立功这些功法,还有入定、坐关之类的修行方式呢。”
悟空听了祖师的介绍,心里头惦记着长生之事,急忙追问道:“像这样去修行,难道就能获得长生不老了吗?”祖师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呀,就好似‘窑头土坯’一般呐。”悟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略带打趣地说道:“师父您果然是有几分门道呀。之前您还说我不会打市语呢,那您倒是说说,什么叫做‘窑头土坯’呀?”
祖师耐心地解释道:“你看啊,就如同那窑头上刚刚制成的砖瓦坯子,虽说已经有了个形状,可还没经过水火的煅烧锤炼呢。一旦哪天遇上大雨倾盆而下,那土坯必然会被雨水冲垮、泡烂掉呀。”悟空听明白了祖师的意思,当下便连连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这样也没办法长久,那我不学!不学!”话语间,尽显他对真正长生之法的执着追求,丝毫不想把时间耗费在这些达不到目的的门道上。
祖师目光沉稳,再次开口说道:“那我教你‘动’字门中蕴含的道,你觉得如何呢?”悟空一听,眼中满是好奇,赶忙追问道:“这‘动’门之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祖师神色如常,缓缓解释道:“这‘动’字门中之道啊,讲的是有为有作的一些方法。就比如采阴补阳,通过特定的方式调和阴阳之气;还有攀弓踏弩,借助这类动作来运气修行;摩脐过气,通过按摩肚脐来让气息流转;用各种方子进行炮制药物;烧茅打鼎,通过搭建鼎炉来炼制丹药;进红铅,采用特殊的与女子经血相关之物;炼秋石,炼制那由人尿等制成的丹药;以及服食妇女的乳汁之类的做法。”
悟空皱着眉头,心里一直惦记着能否长生,急切地问道:“像这样去做,难道就能获得长生不老了吗?”祖师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若是想靠这些求得长生,那就如同‘水中捞月’一般呐。”悟空一听,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师父您又来这难懂的说法了!到底什么叫做‘水中捞月’呀?”
祖师耐心地打比方解释道:“你瞧啊,那月亮高高挂在长空之上,水中呢只是倒映着它的影子。虽然我们能看得见水中月的模样,可真要伸手去捞取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摸到它呀,到最后终究只是一场空罢了。”悟空听明白了祖师的意思,连连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学!不学!”话语间,满是对真正长生之法的坚持,丝毫不想在这些不靠谱的门道上浪费心力。
祖师听到悟空一次次拒绝学习的话语,顿时脸色一沉,“咄”的一声怒喝,紧接着纵身跳下高台。只见他手中紧握着戒尺,伸出手来,直直地指向悟空,满脸怒容地呵斥道:“你这猢狲,这个也不学,那个也不学,那你究竟想怎样啊?”
说罢,祖师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举起戒尺朝着悟空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三下,随后便倒背着手,气呼呼地转身朝里面走去,走到半途,还“哐当”一声将中门紧紧关上了,把一众弟子全都撇在了原地,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一下,可把那些正在听讲的弟子们吓得不轻,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纷纷把怨气撒在了悟空身上,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你这泼猴,真是太没规矩了!师父好心要传授你道法,你不但不学,还敢和师父顶嘴,这下可好,冲撞了师父,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老人家才肯出来呀!”
此刻,众人心里都对悟空满是埋怨,甚至还带着几分鄙贱和嫌恶的情绪,看向他的眼神里都透着不悦。 然而,悟空却全然没有恼怒的样子,只是脸上堆满了赔笑的神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原来呀,这聪明机灵的猴王,早就一下子参透了师父这番举动背后所隐藏的深意,暗暗将这谜题记在了心里,所以他根本不想和众人去争辩计较什么,只是默默地忍耐着,一言不发。
在他看来,师父打他三下,那是在暗示他要在三更时分用心等待;而师父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又把中门关了,这分明是在指引他要从后门悄悄进去,师父是打算在隐秘之处单独传授他道法呢。悟空心里明白,此刻只需按捺住性子,静候那神秘时刻的到来就好啦。
当天,孙悟空和众师兄们在三星仙洞之前,满心欢喜地翘首以盼天黑。那急切的心情,仿佛时间被故意放慢了脚步,怎么都等不到夜晚的来临。好不容易熬到黄昏时分,他只好和众人一同就寝休息。
然而,悟空只是假装闭上眼睛,实际上却在暗中凝心静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让气息均匀悠长,努力使自己的心神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 这山中没有打更报时的人,也没有传递时间信息的信号,根本无从知晓具体的时分。悟空只能全凭自己的感觉,专注地调节着鼻孔中进出的气息,以此来大致估算时间的流逝。
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中,大约到了子时前后,悟空小心翼翼地起身,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迅速穿上衣服,像个灵巧的影子一般,偷偷地打开前门,巧妙地避开还在熟睡的众人,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仙洞。 来到洞外,悟空抬头仰望夜空,只见此时的景象静谧而又美妙。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使得大地上的露珠都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广袤的天地间,八极之内一片澄澈,没有丝毫的尘埃来扰乱这份宁静。
茂密的树林深处,幽居的禽鸟早已安然栖息,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在山的源头之处,水流潺潺,在月光下分出一道道银色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点点飞萤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它们的光影随着飞舞的身姿四处飘散。天空中,排成“人”字队形的大雁飞过,在云朵间留下了清晰的痕迹。悟空心中知晓,此刻正值三更时分,正是去寻访真正大道的绝佳时机,于是,他怀揣着满心的期待,朝着既定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