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兴致勃勃地对渔翁说:“张兄啊,你水上的生意可比不上我山中的快活。你看我这山中,一路都是败叶枯藤,漫山遍野都是破梢老竹。女萝干葛杂乱地攀附在树木上,我把它们折取下来,捆好绳子,担在肩上。那些被虫蛀空了的榆柳,还有被风吹断了头的松楠,我都采来堆积着,准备留着冬天用。
这样一来,换酒换钱都随我心意。” 渔翁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山中虽然有一番独特的景象,但还是不如水秀来得幽雅。我有一首《临江仙》为证。”他望着江水,悠然地说道:“潮水退去,孤艇缓缓移开,深夜里罢棹歌唱归来。蓑衣上的残月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幽静。
宿鸥被惊起,天边彩云缓缓展开。我困卧在芦洲上,没有什么烦心事,太阳升起三竿高了还在悠闲地躺着。我随心尽意地安排自己的生活,那些朝臣在寒夜中等待上朝,哪能像我这样宽怀自在呢?” 两人站在泾河岸边,一个看着山,一个望着水,各自沉浸在自己对山水的独特感受之中。
樵夫眼中的山,是充满生机与收获的地方,有着质朴的生活气息;而渔翁眼中的水秀,是宁静、悠然且充满诗意的世界,代表着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自在与豁达。他们的对话仿佛在这山水之间编织出一幅独特的画卷,展现出不同的生活情趣与人生态度。
樵夫兴致勃勃地说:“你水秀的幽雅,可比不上我山青的幽雅。我这《临江仙》就能证明。”他一边比划着,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清晨沿着苍径,趁着秋高气爽,扛着斧头去山林间砍树。
傍晚凉下来了,挑着担子回来。野花插在鬓边,这景色别提多奇妙了。拨开云雾寻路出来,等待月亮升起,敲开门。回到家后,妻子和孩子欣喜地迎接我,草床木枕随意摆放着。
把蒸好的梨和煮熟的黍饭安排好,瓮里新酿的酒也熟了,这样的生活真是充满了壮美的幽怀!” 渔翁听了,笑着摇摇头说:“你说的这些,都是咱们各自营生的事儿,可你却没有我闲时的好处。有诗为证。”他悠悠地念道:“闲暇时看着天边白鹤飞翔,把船停在溪畔,掩上那扇苍门。
靠着船篷教孩子搓钓线,停下船桨和妻子一起晾晒网围。心性安定自然知道浪静,身安了自然觉得风微。随时穿着绿蓑青笠,这可比挂着朝中紫绶衣强多了。”
两人沿着泾河岸边走着,一个沉浸在山青的悠然自得中,一个享受着水秀的自在闲适。他们的对话就像一幅生动的生活画卷,展现出不同的生活情趣和对生活的独特理解。泾河的水在一旁静静流淌,仿佛也在倾听着他们的故事,见证着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樵夫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笑着对渔翁说道:“你那闲时呀,可不如我的闲时来得好呢。我也有诗能够证明。”说罢,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吟诵起来: “闲暇的时候,我就悠然自在地观赏着那缥缈在空中的白云悠悠飞过,独自坐在山间的茅庵里,轻轻掩上那扇竹制的门扉,让自己置身于这一方宁静的小天地之中。
平日里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我就教导儿子打开书卷认真诵读,感受书中的智慧与乐趣。偶尔有客人来访,我便与客人围坐在一起,尽情地下棋,在棋盘之上你来我往,尽享对弈的惬意。心情愉悦之时,我会拄着拐杖,沿着那满是芳草鲜花的小径悠然高歌,让歌声在山间回荡。
兴致一来呀,我还会携带着心爱的琴,登上那青葱翠绿的山峦,在山间弹奏,让悠扬的琴音和着山间的清风、鸟鸣,交织出美妙的乐章。我穿着简单的草履,系着麻绦,盖着粗布被子,可这心里呀,却无比宽广,可比穿着那华丽的罗衣要舒坦多了呢。”
樵夫说完,眼神中满是对自己这般闲适生活的满足与喜爱,仿佛那诗里描述的每一个场景,都是他生活中最珍贵、最美好的片段,而他也正沉醉在这样的生活里,怡然自得。
张稍兴致勃勃地对李定说:“李定啊,咱们俩真可谓是‘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不过这散道词章,倒也不算稀罕。咱们不妨各自联上几句,看看我俩渔樵之间的对话,别有一番趣味如何?”李定听了,点头说道:“张兄说得极妙,那就请兄先吟吧。” 于是张稍开口吟道:“船停在绿水悠悠的烟波之中,家住在深山旷野的地方。我偏爱溪桥边春水上涨,最怜惜那岩岫间清晨云雾缭绕。龙门的鲜鲤常常拿来烹煮,被虫蛀的干柴每日用来烘烤。
钓网有多种方式可以赡养老人,担绳这两件事也能让我安度一生。小船仰卧着观看飞雁,草径斜斜地倾听着鸿雁的鸣叫。在口舌场中没有我的份儿,在是非海内也很少有我的踪迹。溪边挂晒的丝织品像锦缎一样好看,石头上反复打磨的斧头锋利似刃。秋月明亮,常常独自垂钓,春山寂静,没有遇到什么人。
鱼多了换酒与妻子一同畅饮,柴剩下了就沽壶与孩子一起相聚。自己唱歌自己斟酒,随心所欲地放荡不羁,长歌长叹任凭狂风呼啸。呼唤着兄弟邀请船伙,携带着朋友聚集在野外老翁那里。行令猜拳频繁地递着酒杯,拆牌道字随意地传递着钟声。烹虾煮蟹天天都快乐,炒鸭爊鸡每天都丰盛。
愚笨的妇人煎茶情致淡泊,妻子做饭心意从容。清晨起来举杖去淘起轻轻的浪,太阳出来担着柴走过大冲。雨后披着蓑衣去擒活鲤鱼,风前挥动斧头砍伐枯松。
隐藏踪迹避世装作痴呆愚笨,隐姓埋名做个聋哑之人。” 张稍一边吟着,一边比划着,仿佛将自己的生活场景和内心感受都融入了这诗句之中,描绘出一幅独特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李定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仿佛也被这充满趣味的渔樵生活所吸引,脑海中也浮现出张稍所描述的种种场景。
张稍笑着对李定说道:“李兄呀,刚才我冒昧地先起了句,现在该轮到你先起一联了,小弟我也好接着往下续呢。” 李定听了,略作思索,便开口吟道:“我本就是个在山野间佯装张狂、寄情于江湖且心中满是傲气的老余丁啊。能有清闲的日子,便可随性潇洒地生活,不用卷入那些口舌是非之中,只欢喜这太平的日子就好。
在有月光的夜里,身子安睡在茅屋之中,睡得格外安稳,天色昏暗时,身上盖着箬蓑,感觉是那样的轻便自在。我忘情地与松梅结为好友,满心乐意地和鸥鹭定下盟约。名利这种东西,在我心头从不会去算计,耳边也听不到那些干戈纷争的声响。随时都能小酌一口香醇的美酒,每天靠着三餐野菜羹度日。
靠着两束柴薪维持生活,凭借一竿钓线作为营生手段。闲暇时,呼唤家中的小孩子来帮忙磨磨那钢斧,静静地叫憨厚的儿子去补补旧渔网。春天到了,就喜爱观赏那杨柳翠绿的模样,时节暖和了,便高兴地看着荻芦一片青葱。夏天酷热时,就在新竹边避暑乘凉,到了六月天,就去摘取那鲜嫩的菱角。
霜降过后,鸡长得肥壮了,平日里就宰来吃,重阳时节,螃蟹长得饱满,可要及时烹煮品尝。冬天来临,太阳都升起来了,还可以继续沉睡,数九寒天,哪怕天再高,也感觉不到那闷热。一年八个主要的节气里,在山中随性而为,四季在湖里尽情陶冶性情。打柴的时候,仿佛自带仙家的那种悠然兴致,垂钓的时候,全然没有世俗的那些形态。
门外的野花绽放得艳丽无比,船头下的绿水波澜平平。只要身子安稳,就不会去羡慕那三公的高位,心性安定可比拥有十里城墙的富贵要强得多呀。那十里高的城墙有着严格的军令管制,三公的高位显贵却要时刻听从宣召的声音。像咱们这样喜爱山水的生活实在是难得,真得感谢天地,感谢神明的眷顾啊。”
李定吟着诗句,脸上满是对自己这种自在生活的满足与惬意,仿佛每一句诗里描绘的场景都是他生活中最珍视、最享受的部分,也让旁人能透过这些词句,真切地感受到他那远离尘世喧嚣、充满野趣的生活状态。张稍在一旁专注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露出会心的微笑,仿佛也沉浸在了这般惬意的生活画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