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裹挟着唐僧,一路风驰电掣,眨眼间便来到了自家洞口。它猛地一跺脚,施展法力,将周身呼啸的狂风瞬间压制下去,四周顿时尘土落定。随后,它大踏步走向守门的小妖,粗声粗气地吩咐道:“你,赶紧去通报大王,就说前路虎先锋抓到了一个和尚,此刻正在门外候命呢。”
守门小妖哪敢有丝毫耽搁,连滚带爬地冲进洞中,尖着嗓子喊道:“大王,大王,虎先锋求见,他说抓了个和尚在门口呢。” 洞主听闻,微微抬了抬眼皮,慵懒地传令:“拿进来吧。”
那虎先锋得到指令,立刻整了整衣衫,腰间别着那两口在日光下依旧泛着诡异红光的赤铜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唐僧,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它迈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洞中,来到洞主跟前,“扑通” 一声跪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高声说道:“大王,小将我虽没什么大本事,可幸不辱命,承蒙您的钧令在山上巡逻,嘿,您猜怎么着?突然就撞见这么一个和尚。这可不是一般人呐,他乃是东土大唐皇帝驾下御弟三藏法师,正前往西方拜佛求经呢,如今被我给擒了来,特意奉上,给大王您添一道美味,略表心意。” 说罢,它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眼中满是邀功的神色,似乎已然看到洞主对它大加赞赏的画面。
那洞主原本正慵懒地斜靠在石椅上,听闻虎先锋这番话,不由得吃了一惊,瞬间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我早前听闻有人传言,说这三藏法师可是大唐奉了旨意去西天取经的神僧啊!而且他手下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徒弟,名叫孙行者,那神通广大得很,智力更是高强无比,凭你的本事,怎么可能捉得住他的师父?”
虎先锋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挺了挺胸膛,绘声绘色地说道:“大王有所不知,他确实有两个徒弟。先来的那个,长得模样奇特,使一柄九齿钉钯,嘴巴长长的,耳朵像蒲扇一般大;还有一个呢,手持一根金箍铁棒,双眼炯炯有神,那可是火眼金睛。他俩当时正和小将我激烈争斗,可我也不是吃素的,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找准时机撤身出来,这才得了空子,把这和尚给擒了来,特意奉献给大王您,权当是给您添一道美食,略表我的敬意。”
洞主听后,微微皱眉,低头沉思片刻,摆手说道:“且慢,先别忙着吃他。”
虎先锋一听,面露疑惑,急得直挠头,赶忙劝说道:“大王,这俗话说得好,见着美食却不吃,那可就叫劣蹶啦,多可惜呀!”
洞主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解释道:“你懂什么!吃了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怕他那两个徒弟找上门来吵闹,到时候咱们可就不得安宁了,这可不是稳妥的法子。依我看,暂且把他绑在后园的定风桩上,等个三五日,要是他两个徒弟不来搅扰,那时候,一来这和尚的身子也干净,没受什么损伤;二来也省得听他们聒噪,咱们不就能随心所欲了?不管是煮了、蒸了,还是煎了、炒了,都能慢慢自在地享用,也不迟这一时半会儿。”
虎先锋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拍大腿,满脸谄媚地笑道:“大王您果然深谋远虑,想得太周全了,说得那是句句在理啊!” 说罢,他转头对着一众小妖,大声吆喝道:“小的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和尚拿了去,按大王说的办。” 一众小妖得令,立刻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抬着唐僧往后园走去。
话音刚落,旁边立刻拥上七八个身形矫健、凶神恶煞的绑缚手。他们如恶狼扑食一般,动作迅猛,几步就跨到唐僧跟前。为首的一个,大手一挥,其余几人便一拥而上,将唐僧的双臂狠狠往后一扭,那劲道仿佛要把他的胳膊卸下来。紧接着,他们迅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粗绳,在唐僧身上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动作娴熟得让人胆寒,就好似平日里演练了无数次一般。唐僧哪里反抗得了,只能任由他们摆弄,整个人被绑得结结实实,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又似那无力挣扎的鹰爪下的燕雀。
此时的唐僧,满心悲戚,眼中含泪,心中暗自叫苦:“苦命的我啊,恰似这漂泊的江流,此刻是多么思念我的徒儿行者啊!还有那憨厚的悟能,为师如今遭遇这般劫难,你们可知晓?” 想着想着,泪水夺眶而出,他忍不住仰天长叹:“徒弟呵!也不知你们此刻正在哪座山上擒拿妖怪,又在何处降伏妖精,为师我却被这可恶的魔头擒拿到此,遭受这般毒害。咱们师徒几人,几时才能再次相见啊!这可真是太苦了!你们要是能早些赶来,或许还能救我性命;可若是来迟了,怕是断然保不住我了,为师怕是要命丧于此啊!” 唐僧一边声声嗟叹,感慨命运的不公,一边泪如雨下,那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却也冲不走此刻他心中的绝望与无助。
却说那孙悟空与猪八戒,一路风风火火地追赶那只老虎下了山坡。只见那老虎狂奔一阵后,突然一头栽倒在地,趴在崖前一动不动,好似没了气息。孙悟空见状,眼中寒芒一闪,双手高高举起金箍棒,使出浑身力气朝着老虎狠狠砸下,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那老虎却毫无反应,反倒震得孙悟空的手掌虎口发麻,疼痛钻心。
八戒在一旁瞧着,也不甘示弱,大喝一声,抡起九齿钉钯朝着老虎奋力筑去,这一筑下去,钯齿与那老虎接触之处竟迸射出几点火星,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老虎,分明只是一张虎皮,随意地苫盖在一块卧虎形状的巨石之上。
孙悟空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失,跺着脚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们中计了!” 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懊恼。
八戒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问道:“中他什么计?”
孙悟空心急如焚地解释道:“这个可恶的妖怪使出的乃是‘金蝉脱壳计’,他故意把虎皮留在这儿迷惑我们,自己却趁机溜走了。不好,师父还在路口,我们得赶紧回去,千万别让师父遭了毒手。”
说罢,两人心急如焚,掉转方向,撒腿就往回狂奔。可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路口,却早已不见唐僧的踪影。
孙悟空气得双目圆睁,仰头发出一声如雷怒吼:“怎的好!师父已经被那妖怪擒去了!” 那声音仿佛要把这山谷震碎,惊得周围的飞鸟四散逃窜。
八戒此刻也慌了神,他一手紧紧牵着白马的缰绳,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哭喊道:“天那!天那!这可让我们往哪里找寻啊!”
孙悟空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焦虑,在原地蹦了几蹦,高声喊道:“莫哭!莫哭!这一哭就把锐气给挫没了。师父肯定还在这座山上,咱们横竖仔细找找去,定能找到师父!” 言罢,他握紧金箍棒,目光坚定地望向四周,率先朝着山林深处大步走去,八戒也赶忙抹了把眼泪,牵着马,紧跟其后。
孙悟空和猪八戒二人,心急如焚,果真一头扎进了这深山之中。他们一路疾行,翻过一道道山岗,越过一座座峻岭,脚步未曾停歇片刻,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们又累又急之时,眼前豁然一亮,只见那陡峭的石崖之下,一座洞府赫然耸出。
两人赶忙止住脚步,定睛观瞧,这一看,心中皆是一凛,此地果然凶险万分。瞧那周围的景致 ——
层层叠叠的山峰高耸入云,峰尖直刺苍穹,山峦迂回环绕,古老的道路在其间蜿蜒曲折,仿佛一条沉睡千年的巨龙。崖前,成双成对的怪石嶙峋而立,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咆哮的猛兽,有的似静立的仙人,默默守望着这片山林。林内,成双作对的幽禽穿梭其中,它们的羽毛五彩斑斓,啼鸣声清脆悦耳,为这静谧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远处,涧水潺潺,奔腾不息,水流湍急地冲击着石壁,溅起层层白色的水花,年复一年,那石壁竟被冲刷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近处,山泉水滴如珠,细细密密地漫过沙堤,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条流动的银链。
天空中,野云片片飘浮,它们变幻无穷,时而似骏马奔腾,时而像仙女起舞;大地上,瑶草芊芊繁茂,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山林间,妖狐狡兔四处乱窜,它们身形矫健,速度飞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角鹿香獐相互争斗,它们或是用鹿角相互顶撞,或是凭借矫捷的身姿跳跃躲避,一片热闹景象。
再看那悬崖峭壁之上,万年藤斜斜地悬挂下来,藤蔓粗壮,犹如一条条巨蟒,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深壑之中,千岁柏半悬其间,树干挺拔,枝叶繁茂,顽强地扎根于崖壁缝隙,彰显着生命的坚韧。这整座洞府周边的景致,气势恢宏,奕奕巍巍,那磅礴的气势,竟似要盖过那闻名遐迩的西岳华山;落花缤纷,啼鸟婉转,这般清幽雅致,又仿若能与那仙境天台相媲美。
孙悟空心急如焚,转头对猪八戒说道:“贤弟,你且听好,眼下这形势危急,你速速将行李安置在这藏风的山凹里头,好生撒放马匹,千万别冒出头来,以免打草惊蛇。待老孙我径直前往那妖怪的洞府门前,与他拼个你死我活,非得和他赌斗一番不可。今日不把那妖精生擒活捉,咱师父可就性命难保啦,只有拿住妖精,才能救得师父性命。”
猪八戒听了,连连点头,瓮声瓮气地应道:“师兄,这还用你分付,俺老猪心里有数,你快去吧,莫要再耽搁了。”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先是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直裰,用手将衣角抚平,又紧紧地束了束虎皮裙,确保行动利落,不被衣物牵绊。紧接着,他伸手掣出那根威风凛凛、寒光闪闪的金箍棒,双手紧握,大踏步朝着那洞府奔去。
不多时,便见一座洞府矗立眼前,洞门紧闭,透着股阴森之气。悟空抬眼望去,只见那门上赫赫然写着六个大字 ——“黄风岭黄风洞”。他见状,不慌不忙,丁字脚稳稳站定,身姿挺拔如松,手中金箍棒高高扬起,直指洞门方向,扯开嗓子高声叫道:“里面的妖怪听好了!趁早儿乖乖把我师父送出来,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老孙我发威,掀翻了你这老巢,把你这住处夷为平地!” 那声音如同洪钟,在山谷间滚滚回荡,惊得周围的飞鸟簌簌乱飞,似是要震破这黄风洞的大门,直逼洞内妖怪现身。
那洞门口几个负责站岗放哨的小怪,听到孙悟空在外头这如雷的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小脸煞白,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转身,连滚带爬地往洞里跑去,嘴里还叫嚷着:“大王!祸事了!”
此时,那黄风怪正在洞中高坐,正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听到这慌乱的呼喊声,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问道:“有何事这般惊慌?”
跑进来的小妖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洞门外来了一个模样吓人的和尚,那嘴巴尖尖像雷公,脸上毛茸茸的,手里还紧握着一根老粗老粗的铁棒,站在那儿扯着嗓子喊,非要咱们把他师父交出去哩!”
黄风怪一听,脸色骤变,心中暗忖这下可麻烦了,忙不迭地唤来虎先锋,瞪大了眼睛,斥责道:“我派你去巡山,本就交代得清清楚楚,只该抓些山牛、野彘、肥鹿、胡羊之类的野味回来,你怎么自作主张,把那唐僧给抓来了!这下可好,惹得他那厉害的徒弟找上门来闹事,这可如何是好?你说该怎么办?”
虎先锋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满脸谄媚地说道:“大王放心,您只管稳稳当当地坐着,高枕无忧便是。小将我虽然没多大本事,可也愿意带领五十个精壮的小妖校冲出去,把那个什么孙行者给您擒来,正好凑个数,一起下锅。”
黄风怪听了,神色稍缓,瞥了一眼虎先锋,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慢悠悠地说道:“我这洞里,除了各位大小头目,还有五七百名小校呢,随你挑,想领多少去都行。只要你能拿住那行者,咱们就能安安心心地吃那唐僧肉,到时候,我心甘情愿与你结拜为兄弟;不过,要是拿他不住,反倒让自己人受伤,那时可休得埋怨我没提醒你。” 说罢,黄风怪靠向椅背,眼神里透着几分疑虑,静待虎先锋的回应。
虎先锋满脸自信,胸脯一挺,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放心!大王且等我去会会这猴子,保管手到擒来。” 说罢,果真点起五十名身强体壮、气势汹汹的小妖。一时间,洞内鼓声雷动,旌旗招展,小妖们呐喊助威,那场面好不热闹。虎先锋腰间紧紧缠着两口赤铜刀,刀刃在喧嚣中闪烁着寒光,随后大步腾出门来。
他站在洞外,抬眼望向孙悟空,脸上带着几分狰狞,厉声高叫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个猴和尚?胆子倒不小,敢在这儿大呼小叫的,究竟想干什么?”
孙悟空一听这话,气得毛发倒竖,破口大骂:“你这个剥皮抽筋的畜生!你耍了什么金蝉脱壳的鬼把戏,把我师父给掳了去,如今反倒来问我做甚!我劝你趁早乖乖把我师父送出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虎先锋冷哼一声,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你师父现在就在我手里,我要拿他与我大王做顿美味的下饭。你要是识相点儿,赶紧夹着尾巴回去!要不然,等我把你也一并拿下,凑在一起下锅,这不就是‘买一个又饶一个’,一举两得的美事嘛!”
孙悟空闻言,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烧得他双眼通红。只听他钢牙咬得 “扦迸迸” 直响,仿佛要把牙齿咬碎;火眼金睛瞪得滴流流圆,好似能喷出火来。他猛地掣出金箍棒,大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休走!看棍!” 那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得周围的山石都簌簌发抖。
虎先锋见势不妙,赶忙双手急持刀把,稳住身形,准备迎战。刹那间,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拉开序幕,这两人各显神通,互不相让。
瞧那虎先锋,虽然气势汹汹,但在孙悟空面前,就好似一个真鹅卵,外强中干;而悟空则如一颗坚不可摧的鹅卵石,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虎先锋挥舞着赤铜刀,朝着美猴王疯狂砍去,可那刀光在金箍棒的光芒映照下,显得那么无力,简直如同用垒起来的卵去击打坚硬的石头,自不量力。
这就好比鸟鹊怎敢与凤凰争辉?鹁鸽又怎有胆量和鹰鹞对敌?双方实力悬殊,一目了然。
战斗中,虎先锋见形势不利,猛地张开大口,喷出一股狂风,一时间,飞沙走石,灰尘弥漫,整座山都被笼罩在一片灰黄之中;孙悟空也不甘示弱,他深吸一口气,从口中吐出团团浓雾,瞬间云雾缭绕,遮天蔽日,让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难辨。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不过三五回合,虎先锋就已体力不支,只觉腰肢发软,手中的刀也渐渐没了力气。他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就想夺路而逃,可孙悟空哪肯放过他,如影随形,抵死紧逼,誓要将这妖怪拿下,救回师父。
那虎怪与孙悟空一番激战,早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手中的赤铜刀愈发沉重,每挥动一下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刻,他只觉双臂酸软无力,双腿也似灌了铅一般,再也支撑不住孙悟空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心中暗叫:“不妙,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 念头一闪,他也顾不上许多,转身拔腿就跑,只想逃离这要命的战场。
这虎怪原本身在洞主面前夸下海口,信誓旦旦地说要将孙悟空擒来,如今这般狼狈逃窜,哪还有脸回洞去见大王。无奈之下,他径直奔往山坡方向,妄图在那崎岖的山林间寻得一条生路。
孙悟空哪肯轻易放过他,眼中寒光闪烁,紧握着金箍棒,脚下生风,呼呼吼吼地一路追赶,嘴里的喊声如同滚滚惊雷,在山谷间回荡不绝:“妖怪,哪里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气势仿佛要把这天地都翻个底朝天。
这一番追逐,竟不知不觉赶到了藏风山凹之间。此时,八戒正在那儿专心放马,他耳朵忽扇忽扇,忽然听到一阵呼呼的喊叫声由远及近,心中一惊,忙不迭地回头观看。这一看,好家伙,正是师兄孙悟空追赶着那战败的虎怪。
八戒眼中瞬间燃起斗志,二话不说,随手将缰绳一丢,那匹马儿吃了一惊,嘶鸣一声,在原地不安地踱步。八戒则双手高高举起九齿钉钯,大喝一声,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般,气势汹汹地刺斜着头,朝着虎怪奋力一筑。
那虎怪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本以为能逃脱孙悟空的追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躲避不及,只觉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 “噗嗤” 一声,九齿钉钯狠狠扎入身体,瞬间筑出九个血窟窿,鲜血如喷泉般汩汩冒出,脑袋里的脑髓也跟着流干,整个人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正如诗中所云:
三二年前归正宗,持斋把素悟真空。
诚心要保唐三藏,初秉沙门立此功。
八戒这一钯,不仅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更是为保护唐僧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立下大功一件。
八戒眼见那虎怪轰然倒地,气还没消,大步跨上前去,抬起一只大脚,狠狠踏住虎怪的脊背,好似要把这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它身上。紧接着,他双手再次抡起那九齿钉钯,高高扬起,卯足了劲儿,又朝着虎怪的尸首接连猛筑几下,每一下都砸得泥土飞溅,口中还念念有词:“让你这孽畜张狂,竟敢掳我师父!”
孙悟空在一旁瞧着,眼睛放光,喜笑颜开,拍手称赞道:“兄弟,干得漂亮!就是这般!这不知死活的家伙,领了几十个小妖,就敢在老孙面前耀武扬威,还妄图与我赌斗。哼,这不,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他倒也机灵,不敢回洞,却跑到这儿来送死。幸亏你在这儿候着,不然,还真让他给跑了。”
八戒喘着粗气,抬起头来,瞪着眼睛问道:“师兄,弄出那阵狂风,掳走师父的,可是这货?”
孙悟空连连点头,神色笃定地应道:“正是,正是他!用那‘金蝉脱壳’的诡计,把师父藏在洞里,还想着献给他们那个什么鸟大王当下酒菜呢。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与他斗了起来,一路追到这儿,倒是让你捡了个便宜,送他归了西。兄弟呀,这一功可得记在你头上。”
八戒挠挠头,咧开嘴笑了笑,随后又皱起眉头说道:“那接下来咋办?你可还守着马与行李,等我把这死怪拖了去,再到那洞口索战。必须得拿下那老妖,才能救师父。”
孙悟空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洞口方向,一边将金箍棒扛在肩上,一边弯腰伸手,单手拖着死虎,沉声道:“兄弟,你说得在理。你且好生守着此处,若是我打败了那老妖,还会赶回这儿来,到时你可得机灵着点,若是老妖逃窜至此,务必截住杀他,绝不能再让师父受苦。”
“放心吧,哥哥!” 八戒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去,你去。有我老猪在,定不会让那老妖跑了。”
说罢,孙悟空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一只手提着铁棒,威风凛凛地走在前面,另一只手拖着死虎,大步径直奔至黄风洞洞口。恰似那:法师有难逢妖怪,情性相和伏乱魔。
只是,此番前去,究竟能否降伏妖怪,救得唐僧,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