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逼喉间,生死一线,打算视死如归,但见主子胸有成竹道:“朱将军有本事就杀了本尊,有朱夫人陪葬,也算荣幸。”
“阴阳鬼!把解药交出来!”朱成夜冷喝,忽然剑锋一转,专对准一个人威胁,“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主子不用管我!”
“你……想不到堂堂朱将军竟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阴阳魔君气急败坏的嚷嚷。
“对付你这种人还讲什么手段!”
朱成夜怒气不减,手往前推,剑没入皮肤,血滴下来,姑娘啊一声惨叫五官扭曲,面容狰狞。
“你住手!”阴阳魔君大喝。
“解药拿出来!”朱成夜伸手。
“你要我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们主仆死在这里也不会给你!”
“说!”
“……”
“主子……”
“毒蘑菇,本尊知道在做什么。”
朱成夜沉思片刻点头应允,为了娘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接着。”
阴阳魔君说着,掏出一瓶子不甘心的朝上抛去,朱成夜纵身跃起伸手接过,末了一句:“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说完风驰电掣般离开。
阴阳魔君趁他接瓶子的空当,飞身上前扶住朝后仰的毒蘑菇,心里很不是滋味。
“主子你这是为何?”毒蘑菇不明白。
“傻瓜,总不能命丧于此吧。”阴阳魔君难得温声软语。
“那,那边怎么交代,他们又岂肯放过我们?。”毒蘑菇忧心忡忡。
“走一步看一步,这件事又不全怪我们,我已经写了信送回辟南,应该很快就有消息,”阴阳魔君说着扶她起来,又道,“走,我带你去看郎中。”
“主子……”
风起了,好冷,都说寒风刺骨,这会深有体会。
他们走得艰难,走得很慢,气息不稳,血迹半干,尤其是毒蘑菇,已现死亡之相,脸色发黄,双目圆睁,如果不是身子还有点软,真以为她已经去了。
“主子你别管我了,我撑不下去了。”毒蘑菇有出的气,没进的气。
“别说话,你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医馆了。”
许是看到希望了,两人走得快了些,看到有人了,行人渐渐多了。
从这边巷子穿过去会快一些,所以便走进去,快到尽头时出现两个人来,一主一仆,阴阳魔君心头一震。
“阴阳魔君,怎的这般狼狈,打了招呼本相也好让人帮衬一些。”来人先开口,一身肃杀之气,一点不像文人,除了身上的文案长袍。
“在下技不如人,让陆相见笑了。”阴阳魔君恭敬的回话。
“呵呵,”陆轻舟点头,又摇头,似乎在考量什么,过了会道,“阴阳魔君过谦了,既然是二皇子的人,本相也不能,来,用本相的马车送魔君主仆去医馆。”
“是。”身边随从应一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但习武之人一眼便看出他武功匪浅。
阴阳魔君一怔,这老狐狸又打什么算盘?罢了,眼下赶快治伤才重要。思及此便象征性的行一礼:“多谢陆相救命之恩。”
看着马车远去,陆轻舟握紧拳头,暗想:镇西候,朱成夜,你们好日子到头了。
渐渐地听得脚步声,陆轻舟不惧反而淡笑,在浩泱,在青帝城,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陆相,好久不见。”来人一袭白衣,微笑着见礼,令人如沐春风。
“九皇子?怎的在此遇见?”陆轻舟转身,眼皮都不抬一下。
“从路口经过,见一人很像陆相所以进来看看,果然是。”
乙柏览也不在意,他已习惯,在青帝城,在皇宫,在官场,几人会正眼看他。但这局面快扭转了,看轻他的人都会后悔。
“九皇子今日不用在礼部当值?”陆轻舟从他身旁走过。
“现在不用,申时我当值。”乙柏览跟在他身后。
“哦,本相还有事就失陪。”
“陆相请留步。”乙柏览正色道。
“九皇子有事去找秦大人,你的事归他管。”陆轻舟说,脚步不停。
“陆相!”乙柏览追上来。
“流星追月,何必徒劳。”陆轻舟轻蔑的说道,不得不停住。
“呵呵,陆相见笑了,陆相不为自己将来谋划么?陆相现今权倾朝野,风光无限,那以后呢,三年之后呢?雍王妃、容王妃俱不得宠,陆相就不心惊胆战么?”乙柏览没有把握,但必须一试。
陆轻舟面色微变,眼神阴鸷,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把他的心思看穿。
“陆相该给自己留条后路了,我敢打包票,不管是雍王登基还是容王登基,陆家都难逃家破人亡的局面。”
陆轻舟骇然,他说的也算事实,但又能如何,不肖子孙,无力回天哪。
“陆相,老话说得好,能用当用,不能用当弃,何苦来哉?出力不讨好,讨人嫌呢。”乙柏览见他没有拒绝,继续说。
“九皇子可有高见?”陆轻舟打量着他,多条路总是好的。
乙柏览暗暗松了口气,道:“城中新开一家豫菜馆,陆相可有兴趣?”
陆轻舟点头。
豫菜馆清幽雅静,此刻过了吃了时间,人不是很多,还算清净。
陆轻舟和乙柏览坐在一处角落,桌上的菜肴几乎没动,二人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里茶倒是不错。”陆轻舟啜了一口夸奖道。
“这是清明前的毛尖茶,仅次于四大名茶。”
“不错了,四大名茶原产本就少,像一些官宦人家也未必有呢。”
“这豫菜馆还不如卖茶来得好。”
“好,那就让他变成茶馆好了,而且陆相专属。”乙柏览迎合道。
“不敢不敢。”倒是个懂事的,如此比雍王、容王容易管控得多。
“陆相可是吃好了?不然让我送您回府吧。”乙柏览察言观色。
“如此多谢。”
陆轻舟起身与乙柏览同乘一辆马车,走着走着,陆轻舟蹙起了眉头,轻闭的眼睛睁开。
“陆相这是?”
“不碍事,有些困想睡会,只是这马车颠得……不碍事不碍事。”陆轻舟不掩疲色,貌似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