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墨澜轻笑一声,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必说,说什么都多余。
如果不知情就信她了。
“墨澜,你一大早过来就为了给我说这个?”
乙墨澜收回视线,环顾四周,想发现什么,又怕发现什么,这次也许是他们最真诚的相见。
“花未,我知道你爱我极深,而我心有所属,但我也希望你幸福,无尘除了身份哪点配你都绰绰有余,可惜……”
“墨澜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呵呵,欺人易,自欺难。”乙墨澜说完转身离开。
陆花未松了口气,无辜、好奇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惨白的脸庞,死水般的眸子。
秋梦进来吓一跳,“娘娘,该洗漱了。”
“昨晚的事做得可还干净?”
秋梦脸色微变,点头道:“娘娘放心,一切都是照娘娘的吩咐。”
“胡说八道!本宫吩咐过什么,明明是你与那戏子偷情败露,杀人灭口!”陆花未忽的声色俱厉大喝。
秋梦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嗫嚅:“娘娘……”
陆花下床,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声音轻柔,威胁道:“认了,本宫定给许个好人家,保你衣食无忧,吃穿不愁。”
秋梦后退一步,愣了半晌点头,原来她早有这样的打算,难怪她穿自己的衣服去幽会。
她认了,她一奴婢,命如草芥,又能如何。
马车一路疾驰,乙墨澜如雕塑,旁边吃的一口也没动,终是吃不下,胸口堵得厉害。
无尘的死,让他明白好心不一定有好报,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是好人么?他是好心么?
马车渐渐停稳,他收回思绪:“追魂,去告诉徐副统领,让他带兄弟们先练着,我去见见父皇。”
“是。”
乙墨澜下了马车来到御书房,得到父皇恩准才依礼进入。
皇上正在批奏折,抬头看了他一眼,摒退众人,道:“说吧,不去当值,来朕这儿做什么?”
“父皇,儿臣想跟父皇商量件事。”
“直接说吧,没外人,不用拐弯抹角了。”皇上放下笔,揉揉太阳穴。
“儿臣想和离。”
“不行,你的事朕知道,你别忘了你是谁,你那篱儿朕给你留着,是因为她没有影响你什么。”皇上说着拿过一个奏折展开。
乙墨澜一惊,脸色惨白,犹如从天堂跌到地狱,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
“去当值吧,朕为什么不同意你心里清楚,那陆相对朕有恩,对浩泱有功。”皇上说着在奏折上写写画画。
“那陆花未偷情,儿臣也要忍么?”
“什么?”皇上不敢相信道,“你有证据?”
乙墨澜点头。
皇上沉思片刻:“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过府这么久,你不也没碰她么。”
“那陆相通敌叛国也要纵容么?”
“放肆!虽然你是朕的儿子,那也不能污蔑陆相!再胡言休怪朕不讲情面。”皇上龙颜震怒。
“那儿臣若有证据呢?”
“陆相忠心耿耿,你能有什么证据?!还不快退下!”皇上大喝一声。
乙墨澜简单行一礼转身,父皇看似很生气,但越生气越证明他心里越没底。
抬头看天天不语,俯首不见来时路,他相信父皇会找他的。
忙了一天准备回府,曲公公来报,说父皇召见,在太极殿。
太极殿是父皇寝宫,父皇是何用意?他边走边思量,曲公公引他入内,退出去关上房门。
“儿臣参见父皇。”乙墨澜对着高大的身影,深深一礼。
皇上转过身,没有了御书房的戾气和威严,有的是满面沧桑,双鬓又添白发,此刻他只是一个年老的父亲。
皇上看了他一眼叹息,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道:“这是孤魂令,陆轻舟的事好好查查,近几年流言不断,朕不想去怀疑,但连你都有察觉,朕怎能自欺欺人。”
孤魂令,不明白的人以为是孤魂野鬼,其实是应该是孤,魂令,意思是帝王的精魂所在。
“儿臣定不辱使命。”
“嗯,回去歇歇,累了一天了。”
“父皇,儿臣有一事恳求。”乙墨澜下跪叩头。
“说来听听。”
“儿臣不日即将启程辟南,还望父皇保篱儿母子平安。”
皇上一头雾水,掏一下耳朵,狐疑道:“你说母子?你的孩子朕的孙子?”
乙墨澜点头。
皇上先惊后喜,尔后哈哈一笑:“可以啊,这乡野丫头,好吧,朕答应你。”
“谢父皇恩典。”
数日后,篱疏依栏而坐,院中油菜长大了不少,苍翠的叶海中点缀着朵朵黄花,耀眼夺目。
感受着暖暖阳光,始觉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已经走来,又是一番新的景象。
眼瞅着也快过年了,那蔬菜该会卖个好价钱了,这样一想又惦记星星了,她们那里也不知如何。
正神游听得桂姨的声音,“姑娘,喝点银耳莲子羹。”
“桂姨,我们去看看星星他们,这快过年了,种的那些蔬菜该会卖个好价钱。”篱疏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桂嬷嬷沉思了一会道:“去看看倒也无妨,喊上宁公子一起。”对上次她失踪一事心有余悸。
篱疏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小心不出差错,墨子又不在。
“姑娘,那你喝着,老奴去准备一下。”
“嗯嗯,”篱疏喝着应着,“桂姨我们去了就回来还要准备什么呀。”
桂嬷嬷闻言摇摇头,主子也太单纯了,叹息:“姑娘你学着点吧,出门肯定是要准备的,只是多少而已。”
“哦。”
一盏茶的功夫,篱疏便坐上马车往城北走去,桂嬷嬷在一旁细心照料。
忽觉嗓子一紧,篱疏咳嗽了一下,桂嬷嬷急急倒杯水递上:“姑娘,这是冰糖凤梨水,喝了润润喉。”
篱疏狐疑的看着她:“桂姨你是不是有读心术啊,我想什么您都知道。”
“什么呀,老奴服侍姑娘,自是要多上心,多留意,不然怎么服侍?。”桂嬷嬷说着,拿出一些点心放她面前。
“难怪您会这么出色。”篱疏明白了什么。
“谬赞了姑娘。”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