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的艰苦骑行,陆子冈和阿平终于抵达宁波城外。
这一路可谓艰辛无比,他们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陆子冈一脸痛苦地对阿平抱怨道:“我顶你个肺啊!以前骑马时还挺兴奋,但这次骑马简直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的屁股实在是受不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臀部。
阿平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少爷,您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呢?您什么时候骑过马呀?我怎么不知道!”他心中充满了好奇,不明白陆子冈为何会突然提起以前骑马的经历。
陆子冈不耐烦地挥挥手:“阿平,别管这些细节啦!赶紧进城,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落脚。等安顿好后,我再去打听一下戚将军的驻地在哪里。”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段漫长的旅程。
说完,他催动马匹缓缓向前行进。
两人一进入宁波城,立刻被眼前高大雄伟的城墙所震撼。
城墙高耸入云,厚实而坚固,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城墙上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门楼,气势恢宏。透过城门,可以看到城内繁华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阿平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叹道:“少爷,这宁波的城墙似乎比杭州的城墙还要厚实呢!”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子冈仔细观察了一下城墙,然后回答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从常理推断,杭州理应比宁波更大一些,但宁波作为抗倭前线的中心所在,其城墙可能需要更厚以抵御倭寇的攻击。”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思考和推测,同时目光仍然停留在城墙之上。
两人站在城门口,望着眼前高耸坚固的城墙,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阿平不禁感叹道:“这城墙真是雄伟壮观啊!”
陆子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阿平的看法。他们一边探讨着宁波城的规模,一边寻找着客栈。他们走过几条街道后,终于在靠近海边的地方发现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地理位置优越,可以直接眺望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陆子冈将马匹交给阿平后,便嘱咐他将其带到马坊巷去处理掉。随后,他自己则坐在客栈的大厅内,一边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边开始思索如何找寻戚将军的驻地。
他看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宾客,心中不禁犯难起来。这样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得找个人打听一下才行。
想到此处,他突然提高了嗓音,大声喊道:“掌柜的,掌柜的,过来一下!”
听到叫声,掌柜的不敢怠慢,赶紧一路小跑过来,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语气讨好地说道:“来了,来了,这位公子有何吩咐啊?”
陆子冈微微一笑,开口道:“哦,我有个事想向您打听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呢?”
掌柜的一听,立刻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方便方便,公子尽管问就是了,这南来的北往的,就没有老朽我不知道的!”
陆子冈喝了口茶,用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哦?是吗?那我想请问一下戚继光戚将军的驻地在哪里啊?”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客栈内原本轻松的氛围,使得整个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在场的人们纷纷投来警惕的目光,他们紧紧盯着陆子冈,显然已经将他视为一个前来刺探军情的可疑人物。
掌柜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刚才的谄媚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谨慎小心的神情。
他压低声音回答道:“公子,你要是问我其他事情,那我或许还能告知一二,但你若打听戚将军的驻地,那老朽实在不知情。”
陆子冈听到这话,心头一沉,他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他所预料的更为复杂。
他环顾四周,注意到周围宾客和掌柜那充满怀疑的眼神,心知自己必须立刻澄清事实,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子冈赶忙解释道:“哎呀,掌柜的,你可别误会呀!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也是一名军人,此次来到宁波正是受了戚将军的邀请呢!”
然而,掌柜的并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说道:“这年头谁信得过谁啊!你要是戚将军请过来的,会不知道他的驻地?哼,我看你定是图谋不轨!不是倭寇就是浪人,前来探听我宁波的军防的!诸位,你们且帮我看好了此人,我这就去禀告衙门!”
说完,掌柜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陆子冈,然后迅速指挥几个店小二和周围的宾客将陆子冈包围起来。
他们围成一个紧密的圈子,不给陆子冈任何逃脱的机会。陆子冈心中一阵焦急,连忙解释道:“掌柜的,您误会了!我确实是戚将军邀请来的,请您相信我!”
然而,掌柜的丝毫不为所动,他冷漠地回应道:“少废话!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戚将军请来的?说不定你是倭寇或者浪人的奸细,想要混入我们宁波城,打探军情呢!大家小心点,别让他跑了!”
说完,掌柜的转身迅速跑向店外,留下一群虎视眈眈的人们将陆子冈团团围住。陆子冈心中暗自叫苦,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困境,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冷静,不动声色。
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这种敏感时期,更要保持低调。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被抓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反而能因祸得福,通过官府的人找到戚将军。
想到这里,陆子冈心情稍定,便静静地坐在客栈的大厅里,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周围的人见他没有反抗,渐渐围拢过来,眼中带着好奇和警惕。
陆子冈坦然地与他们对视,表情平静如水,仿佛对眼前的状况毫不在意。他深知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还不如等待官府的人来处理此事。或许,这正是他寻找戚将军的契机。
……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几个身穿差服的人满脸横肉地闯了进来,手上还拿着绳索,像是要把人锁起来一样。
“掌柜的,人呢?”其中一个衙役大声喊道。
掌柜的赶忙迎上去,指着陆子冈说:“就是他,就是这个人问戚将军的驻地在哪里!”
陆子冈倒是很淡定,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看这些人的下一步行动。
“你就是那个打探戚将军驻地的人吗?”一个衙役走到陆子冈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问道。
“是的,正是在下。”陆子冈平静地回答。
“哼,看你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倭寇的细作!”另一衙役冷哼道。
“我说过了,我不是细作,我是戚将军请来的。”陆子冈辩解道。
“戚将军请来的?哼,说出来,你也要我们信!说,可还有同伙?”为首的衙役大声呵斥道,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都说了,我不是细作,何来同伙!”陆子冈也是一脸的无奈,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他当成细作,难道就是因为他打听了一下戚继光的驻地吗?这也太冤枉了吧!
“大人,这人来的时候我看到还有一个跟班,想必定是他的同伙了!”掌柜的快速上前说道,他的眼神充满了贪婪和狡黠,似乎想要从这件事情中得到一些好处。
“哦?那人呢?”衙役问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掌柜的,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真相。
“我看到他牵着两匹马好像朝着马坊巷的方向去了!”掌柜的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觉得自己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好!你、还有你跟着掌柜的去马坊巷抓人。其余人等将他给我带走!”为首的衙役一挥手,其余几人拿着绳索就准备上来拿人,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显然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陆子冈猛的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无语。他知道现在解释再多也没用,只能先跟着他们回去再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需要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都和你们说了我是戚将军请来的,你们偏不信!”陆子冈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
“信不信的,我们衙门里面再说!”为首的衙役见陆子冈并没有反抗,也就没有强硬的让人拴住他。毕竟,如果真的抓错了人,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就这样,陆子冈被衙役们带走了,留下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和掌柜的。掌柜的看着陆子冈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陆子冈一边嘀咕着,一边用力地甩了下袖子,气冲冲地走出了客栈大门。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客栈掌柜的,提高音量喊道:“掌柜的,我房间里的行李你可一定要替我看好了,要是少了一样东西,等误会解除后,你就等着瞧吧!”
掌柜的被吓得脸色发白,很显然他是怕陆子冈报复他,于是手指着陆子冈,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都要蹲大牢了,还敢威胁别人呢!”为首的衙役不屑地说。
陆子冈连忙解释道:“大人您误会了,在您看来这可能是威胁,但实际上我只是希望掌柜的能帮我保管好行李而已。”
为首的衙役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如果真的是个误会,我可以向你保证,店家一定会把你的东西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陆子冈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
话分两头说,这一边阿平正牵着两匹马准备在马坊巷将其处理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警觉地回过头去,只见两名身穿官服的衙役正快步朝自己走来。他们神情严肃,手中拿着绳索,显然不是来打招呼的。阿平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放下手中的缰绳,转身面对两名衙役,警惕地问道:“两位官爷,不知找小的有何事?”
其中一名衙役与掌柜的对视了一眼,掌柜的立马指着阿平对其说道:“就是他,没错。”
说着,两名衙役便大步流星地上前,将阿平反手扣住。
阿平惊慌失措,奋力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然而,两名衙役身强体壮,力气极大,不一会儿功夫就将他死死地压制住。
阿平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和不解,嘴里不停地喊冤道:“官爷,冤枉啊!我犯了何罪?你们为何抓我?”
但两名衙役并不理会他的辩解,只是冷冷地回答道:“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说完,他们便拖着阿平往衙门走去。
一名衙役冷笑一声,回答道:“哼,你这个细作,你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抓获,你还敢装傻?”
阿平瞪大了眼睛,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细作和同伙。
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打斗瞬间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
“细作?你们怕是搞错了吧!我不是细作,我们是戚将军麾下的士兵,此次来是戚将军请来的!”阿平奋力地挣扎着,同时大声说道。
“哼,有哪个细作会承认自己是细作的。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什么戚将军的部下,如果真的是戚将军的部下,怎么可能连戚将军的驻地在哪里都不知道呢!我看啊,就是细作无疑了!”另一个衙役说道。
“我……我们确实不知道戚将军的驻地,但我们绝对不是细作啊!”阿平焦急地解释道。
“别狡辩了!带回去严加审问,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衙役们根本不听阿平的解释,直接将他拖走。
就这样,陆子冈和阿平来到宁波的第一天就遭遇了一场牢狱之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