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得鼻炎后的探索
七二年春节过完了,季节雨水都过去了,屋外还不见暖和,我的同学来找我玩,扔坨子,打尜,我很想跟他们出去玩,可我还不敢出去,我一出去,冷风一吹,我的鼻孔就又不通气了。不通气,来那一阵子,给我憋的要命,俺爹看了着急啊。俺爹说年前,你上高一,这个冬天,你鼻炎又犯了,不能去上学,耽误不少课,这回过完年了,明天就初十了,阳历也都2月24号了,差几天就3月1号了,3月1号你就开学了,这两天你就趁着还没开学,你自己赶快去富锦住院处找王大夫,你王叔看看去吧,鼻子老不通气不行啊。
不通气,三年了,前年,我上初二,冬天我就得这病了。得了,不知所措,就开始找大夫看了,当时,我到大队卫生所叫大夫给看看,大夫说是感冒了。感冒,就按着感冒治疗吧,大夫说,感冒也没什么好药,你回家拔两罐子,晚上熬点姜汤喝点姜汤,把炕烧热乎的,晚上,上炕上,盖上大被发发汗就好了。大夫说了,我回来按照大夫说的做吧,回来罐子拔了,拔罐子,我还没少拔呢?拔额头,拔前胸,拔后背,一气就拔了六七罐子。罐子拔了,晚上还得喝姜汤啊。喝姜汤,那时候没有姜啊,俺爷说,没有姜也好办,喝姜汤就是为了发汗,那就搞干辣椒代替,弄把干辣椒,给它用剪子绞成碎末,用辣椒碎末熬辣椒汤一样。一样,爷爷说的,那得听啊。辣椒汤熬了,俺娘给熬的,还没少熬呢,熬了两二碗,俺娘叫我喝,喝,那才辣呢,辣也得喝了,俺娘好不容易熬的,那我是端起碗来,憋住一口气,把两碗辣椒汤都喝了。喝完就上炕,叫俺娘给我盖上大被,去炕头发汗去了。
发汗,汗是发了,一连发好几天呢。发了汗,也不知道是捂的还是怎么的?我的鼻子还真通气了。通气了,心里还挺高兴。可谁知道啊,只是好了一两天。过了两天还是不行啊。不行,鼻子不通气,难受啊。难受,还不是一般的难受呢,那喘不过气来呀。喘不过气了,那是出气不行,进气还不行,就只好靠嘴来呼一口气,再用嘴吐出去,那是相当遭罪了。
遭罪,晚上,大家吃饭了,我饭都吃不了。我吃不了饭,俺爹看我那难受的样子,说我这不是感冒,要是感冒,三天五天就好了,哪能像这样,没完没了啊。
饭吃不了,学也不能去上了。俺娘说,三孩子这病,这大队卫生所看的还是不对劲,我看呀,他爹,要是不行,你还是领着孩子上县城看去吧。俺爹说看去就看去,不看咱这家军,这一冬天这罪也遭不了啊。
说看去,俺爹要给我看病去了,我听了,很高兴啊,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躺那心思,我这病是咋回事呀?能是邻居老孙头,得的那齁巴病吗?要是那病我就完了,一天活着,齁吧气喘的。
晚上了,大家吃完饭了,俺爹和俺娘开始商量了,俺爹问俺娘,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了,俺娘说还有不到十块钱,俺爹问还有多少粮票,俺娘说还有五斤二两。还爹说还有那么点钱了,粮票也不多,那去县城也不行啊。俺娘说咋不行啊?俺爹说咋不行,你看呀,要去,我和三孩子就得从咱屯子西头大官道上坐下午三点的客车,这里一天就有这一趟客车呀,那你算算呀,我和三孩子,下午从咱这西大官道坐客车去,车票一个人就是七毛钱,俩人就得一块四毛钱。我们到富锦了,天就黑了,那我们就得住店,住店,咱住大车店,那还行,一个人一宿三毛钱。那要万一住不上,那就得上北边沿江旅店,要住哪,那就麻烦了,旅店太贵了,一个人住一宿就是两块,俩人就是四块,那住完旅店了,那第二天早上还得上正阳饭店吃饭,吃饭,到那饭店,一顿饭一个人还得四五毛钱,这样吃,也就是吃个烧饼面条子,还不能吃菜。那吃饭还不是一顿呢,最少也得吃两顿。这样,车费,旅费和吃饭钱,就花七八块了,那我给家军看病就没钱了。那没钱,咱还咋看病啊?
“哎呀,他爹,叫你这么一说,那你给孩子看病也去不成了。”
“去不成了,那咱也得想法子,得找个医院还是大夫,给孩子的病看看,把孩子这病弄明白,千万不能耽搁了。那么的吧,家军,明天我领你去大榆树公社卫生院吧。大榆树公社距离咱这近,二十多里地,咱能走着去,走着回来,咱明天,早上去,咱从家早点走,二十多里地,咱俩走着去,有两个多小时到了。咱到那也就是八九点钟,医院的大夫也早就上班了,咱到哪看看,大夫要是能给你的病,看明白了,知道用什么药了,他那医院要是有治你病的药,那咱就买点。他那医院要是没药,那咱就上别的地方买去。这样,咱不用住旅店,也不用吃饭。再说了,大榆树公社那也没有饭店呀。”
“行,去呗。要不,爹,你要忙,上队里干活,我自己去也行。”
“哎,还是我领你去吧,你一个小孩子,十四五岁。我再忙,这挣工分,也不差这一天。”
爹说了,第二天我和俺爹去了,我们到那,叫李大夫看了,大夫说是鼻炎。还好,在那医院看完,医院还有药,药是‘滴鼻净’。滴鼻净是药水,是往鼻孔滴的,我们在那买了五支,药还不贵,一块钱一支。等着我们回来,当天晚上我就用了,我躺炕上,抬起下巴颏,让鼻孔朝上,把药水挤着,滴在鼻孔里,感觉有点凉,还是很舒服的。那五支药,用了,一天滴几次,用完,后来俺爹又找上县里办事的人,给俺捎了几支。那一年,后半冬,鼻子还是可以的。
鼻子舒服了,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了。等着到了夏天了,我的鼻子就很正常了。
正常了,去年我上高一了,上高一,我得上公社上学呀。上公社,从我们富楼屯子到公社九里多路呀?这一年冬天,天寒地冻,顶风冒雪的,我的鼻炎又犯了。这一冬天,我又买了好多滴鼻净。可惜这次再用,就没有以前好使了。
不好使了,我小叔在富士屯给我找到一个患过鼻炎的人,我小叔叫我去和那人聊聊,看看他是怎么治好的。我去了,这人姓张,是个老转业兵。他是在辽宁当兵时得的鼻炎,他说估计是当兵,冬天站岗冻的。他说还好,自己当了三年兵,第二年冬天得的鼻炎,部队有军用医院,部队给他治疗的,在部队做的手术。手术是从鼻梁子下面人中处揭开,他说,他在的部队医生技术高,手术后,留点疤痕不大。他说着还让我看看。他给我说,鼻炎,鼻窦炎,只有手术才行,要不,到了冬天,天气一冷,鼻孔遇到一点凉风刺激就犯。
“张叔,你在部队鼻炎手术是外科还是什么科?”
“我治疗那是鼻科,部队医院科分的比较细,地方不一定有那么多科,有的县只有五官科。”
五官科,鼻炎到冬天就犯,这是真的。张叔说的话,我回到家里,常常在回想。我前年冬天得的鼻炎,去年就犯了。这回我可要去富锦看看去了。
正月初十的早晨,我就出发了。初十,就是2月24号了,距离开学还有五天了。早上,我们屯子这不通客车呀,那我就上我们南面沙岗,沙岗距离我们屯子八里地,沙岗屯子那通车呀,那里有富锦通往东面向阳川的,二龙山的。在沙岗上客车,五毛钱就到富锦了。很好,我往沙岗走,一路小跑,我很怕到沙岗晚点了,东面向阳川二龙山返回了的客车过去了。我走着,跑着,看着太阳,猜测着时间,我没有手表啊,那个时候,一般人都没有手表啊。等着我到了沙岗,沙岗供销社门口有很大一帮人都在那等车呢。
“哎,这位大哥,你们这是等客车吗?”
“哎,对了,再说就不对了。”大哥笑着说。
“是等向阳川二龙山返回来,去富锦的吗?”
“对呀。”
还好,我紧得跑啊,我也不知道几点了,生怕晚了,向阳川,二龙山返回来的客车再过去了。一问,都没有。
“马上马上了,这快六点半了,今个可能是晚点了,每天六点二十就到这了。”
太阳升起来了,西北风呼呼吹来,等车的人们不停的活动着,跺着脚,有人说,这都八九第一天了,再有四天就元宵节了,天还这么冷。冷,那人说冷,我心想,我还戴着口罩呢,我这鼻子又不通气了。
“客车来了,是向阳川返回来的。”有人喊道。有人喊,话音还没落呢,客车就到了。
客车到了,大家都挤着上车了。大家挤,我站在大家中间,很自然就给我夹着带上来了。我上车了,人和人紧挨着,一会身上变热乎起来,我的鼻子也通一点气了。
一会,客车进富锦了,进了富锦,我十分注意了,客车到三百货了,大家都下车了。我也下车了。我下了客车,背着俺家给王大夫王叔带的苞米面子向住院处走去。王叔我认识,去年秋天,他们住院处下乡调拨土豆,俺爹还请他上俺家给俺四弟弟看呢。四弟弟得的肾炎病就是他给确诊的。
我到医院了,我在医院外边找个地方,先把我带的苞米面子的面袋藏好。藏好了,我进了医院,我到了医院,我很快找到了五官科,五官科门口有很多人都在排队呢。我想也排队吧。我也不懂的医院的制度。我心思排一会队看看。
患者排队,我排上队,我叫我身后排队的给我占着位子,我走出来观察观察,一看,呵,五官科四个科室,1、2、3、4。我看着,猜测着哪个是王大夫的办公室。
走廊里的人太多了,穿白大褂的大夫,在里面办公室有走过来了,也有从外面走进来了。我想问问,王大夫在哪个办公室。一个大夫过来了,我赶紧走上前,问道:大夫你好,我问你,这五官科的王大夫,在吗?
“王大夫,上北京了,要找,上北京找去吧。”这个大夫说着匆匆忙忙往里走去了。我听他一说,我心思,哎呀,我这不白来了吗。我心想,白来白来吧,等一会再说吧。就在我想着怎么办的时候。突然王大夫从外面走进来,他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我赶紧追了过去。我追还不敢喊,我怕叫别人听到不好。我快步追上了,我从侧面小声喊道,王叔,王叔,王大夫。“啊?”王叔很惊讶的回头看我。
“王叔,我是乡下富楼的,老马家的呀。”王叔一看是我,我赶快说,我来看鼻子的,王叔,我来还还给你带一点苞米面呢。我搞外面一个地方了,我找不到你,你来我给你。我和王叔说着,就往外走,到了外面我就拿出来了。
“你拿这干啥,你们乡下粮食也不多。”
“不多,也够吃,这是新苞米磨的苞米面子,俺爹叫我给你家带点,俺爹说叫你家尝尝新。王叔,我爹还叫我告诉你,我四弟弟得肾炎的腰,好点了。”
“好,我回家送回去,你去医院屋里等我吧,一会,我给你看看你的鼻子是咋回事?”
一会儿,王大夫,王叔回来了,他给我领进办公室,叫我坐椅子上,给我检查,他让我抬起头,用照明的极小的电棒照着,用一个带钩子器皿撑着我的鼻孔,看看,给我说,小子,你这是鼻炎,你想咋办。
“咋办,叔,我得这鼻炎,都两年多了,到冬天,我这鼻子,一见到凉风,就不通气,年年都用不少滴鼻净,也不管事了。我来,就是叫叔你给我治的,叔,你看咋治好就咋治吧。
“做个手术吧。”
“”行,叔,我听你的,你看叔,我做手术,我用住院不?我家还用来人吗?要是需要我家来人,我一会给俺大队打电话,叫大队的人告诉俺家。
“不用,不用,我这就给你做,你下午就能回去。回去,注意休息,有一个星期就好了。好是好,在好了之后,这今年,到了冬天,要带口罩。避免冷风吹着刺激,在犯了。”
王大夫王叔,说着,就叫来了护士,叫我坐在椅子上,两脚搞一个小板凳上,两个膝盖放平,给我眼睛蒙上,把一个大托盘搞我膝盖上,告诉我别紧张,说着就给我鼻子打上了麻药,过一会儿,就开始给我手术了。我只觉得鼻孔橕子,我的耳朵只听得剪子在我鼻孔里,咔嚓咔嚓咔嚓铰的声音。
一会儿,王叔说好了。护士,你给小马扶这个床上,叫他躺着休息就行了。
我躺着呢,李晓杰和王艳来了。李晓杰我咋样,家军哥,你来手术,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告诉我,我好好护理你呀。王丽说,就是嘞,很怕我们来。
下午了,李晓杰和王丽,给我结账,我们和王大夫,王叔告别,坐客车回家来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的鼻子恢复了,我和李晓杰,王丽开始上学了。回校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我的鼻子再也没出过毛病。同学们都羡慕我终于摆脱了鼻炎的困扰,而我因为之前生病自学的那些医学知识,也慢慢派上了用场。每次有同学生病不舒服,我总能说出些靠谱的建议。有一次,同桌突然流鼻血,大家都慌了神。我却镇定自若,想起曾经看过的医书,让他仰头并用冷水拍后颈。果然,血很快止住了。同学们都对我刮目相看,戏称我为“小神医”。这件事传开后,甚至有其他班的同学来找我咨询病症。我越来越自信,决定好好学习生物和医学知识,将来或许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去帮助更多像我当年那样受疾病折磨的人。从一个被鼻炎困扰多年的患者,到如今能够给他人提供医疗建议,这种转变让我充满成就感,我深知这都是自己不断探索学习得来的成果,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