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运帝被陆予熙这不讲道理偏袒维护的样子给弄傻眼了。
但很快他便重拾信心,朕可是聪明的皇帝诶!怎么能被这点困难击倒?
于是,隆运帝仔细回忆了一下林时明的作风。
打不过,就加入!
“朕自然知道,所以这不是来怪你了么!”第一步,占据道德与道理的制高点,找茬!
陆予熙果真被无语到了,看向隆运帝的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怪我?
“不怪你怪谁?就是你管不住自己媳妇!”第二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定罪!等会儿便是第三步,把人拖出去...啊呸,扣上几天替朕批了全部的奏章!
胜利近在眼前,隆运帝内心的小人掐腰狂笑。
然后他就看到陆予熙沉默片刻,点头认同,“家学渊源,也是父皇教的好。”
隆运帝:“... ...”
隆运帝学人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是,你怎么不按套路走?这样显得朕很呆诶!
好在陆予熙并不知道隆运帝丰富的心理活动,他还在努力的为自己的太子妃开脱,“但是父皇替儿臣选定时明的时候,就该有所准备。”
你又不是没被林时和劝阻过,他和你说自己这弟弟太能搞事,不好掌控的时候,你不还很不在意吗?
说起这个,隆运帝就来劲了。
“朕是有准备!”隆运帝有苦难言,干脆起身走到陆予熙面前,“当初朕帮你选他做太子妃的时候,也是有些时明出自镇国公府,不容易被太后欺负的打算在。”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的理由。
可谁知道这林时明不仅不会被欺负,还加倍超额完成任务,仅仅半个时辰便反过来把太后给言语磋磨的快死了。
太子妃把太后挤兑的快要活不下去,你听听,哪朝哪代出过这样的事?不离谱吗?
这惊人的战绩远远超乎了隆运帝最初的预料,他做皇帝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就是真没见过这么虎的。
这要再让他接触太后,可还了得!
真不知道林云越林时和父子俩怎么养的,能养出这么个特立独行的大杀器来。这杀伤力有些太巨大了,且无差别攻击,隆运帝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可朕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啊!你说,他把太后打压成这样,气不气死那老太婆先不说,你觉得老二还会找这么一个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太后合作夺嫡吗?这也是要看价值的!”
那朕的计划不白费了吗!
陆予熙手中的笔停住了,他慢慢抬头,“父皇的计划是让平王和太后联手?”
隆运帝:“... ...”
哦豁,情绪上来,说漏嘴了。
陆予熙继续猜测,“倘若父皇只想处置太后,其实没有必要非把平王和太后扯到一起。”
“所以父皇是有什么大计划?”陆予熙快速回忆了林时明回京之后的每件事,“安王一事父皇便借故清除了朝堂许多品性不良之辈,父皇还让儿臣主持本届科举,说本届科举意义重大...”
“停!”
隆运帝难得冷脸,强行制止陆予熙的思维,“不必猜了,朕现在不会告诉你。”
“父皇,儿臣难道还不值得父皇信任吗?”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太子是五年前才顶上来的,比起林时和那种从小就培养的狐狸自然多少还是有些稚嫩。而且此事堪称前无古人,在事情彻底爆发前,能少让人知道便要少让人知道。
再则,隆运帝多少也要做两手准备。他还是希望可以尽量把太子摘出去,这样即便自己这里失败,也能让陆予熙借着镇国公府的力量成功登基。
虽然十有八九,此事还是会绕不开太子。
“这是朕的圣旨。”隆运帝头一次有些发愁儿子太聪明,“你若是再试探猜测,朕就,就...就找个理由让你和你的太子妃两地分居!”
“...父皇,您真的有些像亭松。”幼稚!
隆运帝摸摸鼻子,“总之,此事不该你们过问。”至少现在不能。
不问便不问,迟早会知道。陆予熙也能猜出一些隆运帝的苦心,“儿臣知道了。”
隆运帝对陆予熙的识相很满意,他拍了拍陆予熙的肩膀,又把话题转回来,“太后既然把请安时间定在初一十五的早上,那便是她自己受不了,想避开时明。”
“这回你可不能再管不住你媳妇了,让时明委屈委屈,尽量离太后远点,别扰了朕的计划。”隆运帝苦口婆心,“朕承诺,事成之后专门给他留几天时间去嘲讽太后,如何?”
把两人分开,好歹给太后一些喘息谋划的机会。
“父皇放心,儿臣会尽量不让他们二人接触。”陆予熙也认真回答,“昨日儿臣也已经‘说过’时明了,他答应了以后不再做的这么明显。”
做的不明显,那就是还要做喽!
隆运帝叹口气,也不能强求太多,抹杀孩子的天性,“就这样吧。”
“还有一事。父皇下旨处置前南域总督杜端一家时,不是下旨抄家流放吗?这一家里可是有一个秦家的女子,倘若太后要为了这人主动找事,时明可不会退让。”
“无妨。”隆运帝摆摆手,准备回御案前处理政务,“朕已下旨,太后不满也没办法。她若有意见,让时明尽管出手便是。”
“对了,”隆运帝又想起什么来,脚步停住,“你午后和时明一起来,叫他一起定下殿试的题目。”
*
午时正,被陆予熙一口一口喂了一碗面条的林时明靠在床头意犹未尽。
“你手艺不错嘛!”
陆予熙伺候祖宗一般的替林时明用手帕擦了嘴,又自己净了手,才拿着一方浸了药的帕子踱步过来坐到床边。
“我册封太子之前便去霆云军里待过两个月。这些东西都是学过的。”
林时明哼了一声,由着陆予熙给他又敷上了眼睛。
“不是说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又要敷?”
“父皇叫咱们午后去宣政殿,十日后便是殿试了,今日得把题目定下来。”
!林时明惊的一抖,“我的眼睛真的快要好了吗?”他真不愿意顶着一双红眼睛出门,那不就是告诉所有人昨夜被教训了吗!
这一惊一乍的,陆予熙无奈叹气,将有些滑下来的帕子又往上提了提,“放心,你本就有内力傍身修复,再加上这药水,半个时辰后定能恢复如初。”
林时明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又软软的靠到床头。
“那你和我说说咱们殿试的规矩吧,不然到时候我怕被父皇嘲笑。”
得,这人首先担心的,永远只是自己小将军的面子。
“咱们昌平的殿试一般都是提前十日出题,共三道,皆是策问。”
策问,林时明知道点,差不多就是根据题目写小论文嘛!
“殿试考四个时辰,考完由吏部官员评卷...再由父皇‘小传胪’之后钦定前十,接下来便是四月十八的传胪大典,状元游街,四月十九的琼林宴。”
总的说,除了一些小细节,其他的和林时明上辈子听说过的差不多。
林时明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一个问题。
“我记得上个月父皇就曾当朝说过让我在新科里挑人,那他们是不是就都能猜到殿试里会考一些律法类的题目?”
“没关系。”陆予熙又不自主的捡起林时明的手来把玩,“我朝的规矩,殿试之后只有一甲三人可直接授官翰林院,其余的则是要参加各部的朝考才能授官。你可以在刑部朝考中再设问挑人。”
“各部的?”好像有些新奇,和上辈子听的不一样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