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没有回头。
只是短暂诧异了一下，就用身体挡住了匕首。
从声音判断。
对方是个女孩。
且年龄不超过20岁。
想来应该是男人的女儿。
两人对视了一眼。
顾衍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他笑了笑，收回匕首，藏于袖中。
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装出一副熟络的样子说道：
“程老大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开玩，哈哈哈哈。”
男人不想让女儿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只好配合着强挤出一个笑容搂住顾衍的肩膀调侃道：
“顾老弟果然身手不凡呐，啊？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商业互吹，惹得女孩忍不住翻了白眼。
她走到两人中间，对着顾衍伸出小手，笑得很甜：
“大叔，能把刀给我吗？我想切个苹果。”
顾衍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你叫我什么？”
女孩闻了闻手中的苹果，重复道：
“我叫你大叔啊。”
顾衍被她给气笑了。
“侬不叫我啊姑，叫我爷叔啊？啊啦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男人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刀递给女孩，并催促她赶紧走。
可谁知女孩在拿到匕首后，非但不走。
反而抓起顾衍的手臂，将他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给倒了出来，绝美的脸庞上，竟看不出丝毫惧怕。
仿佛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她把苹果摆到桌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她素净纤细的指间来回翻飞。
看得顾衍是目不暇接。
心中暗叹，好一手漂亮的刀花。
鲜红的苹果被分成了大小均匀的六块，如众星拱月般在桌上轻轻晃动。
女孩收起两把匕首，拿走其中两瓣。
对着她的父亲打了个响指并招了招手。
男人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将藏在身上的另外两把匕首放到了桌上。
可女孩只是微微皱了下眉，随后敲了两下桌子，表情略带不满。
“啧。”
哐当一声。
又一把小刀被拿了出来。
女孩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战利品」蹦跳着离开了。
离开前，她还留下一句话。
“谈话就好好谈，别舞刀弄枪的。”
顾衍笑着捏起一瓣苹果放进口中。
“你闺女？”
男人眯了眯眼，警告道：
“要不是我女儿，你刚才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顾衍不为所动，只想继续拿苹果吃。
却被程枭一把给拢走。
“不是，你这么大个家业，还舍不得两瓣苹果了？”
男人正要发作，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顾衍瞥了一眼。
看到屏幕上亮起三个字。
杜明哲。
男人拿起手机，防贼似的盯着顾衍，按下接听键。
喂了一声。
只听了三秒钟。
男人的眉头紧跟着蹙了起来，表情很是不悦。
“行，我知道了。”
就在他准备挂电话时，他瞟了一眼顾衍，意有所指道：
“杜老板认不认识一个叫顾衍的年轻人？”
“嗯。”
“嗯。”
“那是自然，你放心。”
挂断电话，男人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严肃。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都是误会。”
男人的态度来了个180°大转弯。
顾衍摆了摆手，“我跟你之间谈不上一家人，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说着，他趁对方不注意，又拿了一瓣苹果塞进嘴里，起身就要走。
男人也不拦着，任由他离去。
他巴不得这个家伙赶紧走。
顾衍走到半路，突然又停住脚步。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见面。
扭头对着男人贱兮兮一笑。
“喔，新鞋，太漂亮了，嘿嘿，舒服。”
来到楼下，顾衍欣赏着自己刚从男人那坑来的新皮鞋，跺了两脚，心中不禁感叹有钱人生活质量就是高哈。
连鞋子都不一样，又舒服又保暖。
相反，男人的脸上则是一片乌云。
“谢谢程老大送鞋，还请留步，晚饭我就不吃了，有缘再见。”
目送着顾衍离开别墅，坐上路虎车离开，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请神容易，送神难，可算把他给送出去了。
刀疤脸一脸疑惑。
“大哥，就这么让他走了？”
男人无奈道：“抓错人了，这事跟他没关系，是个误会，咱们那批金子，半路就被杜老爷子的人给截了。”
“啊？那刚才那个人又是谁啊？”
男人叹了口气。
“他是杜家大小姐的贴身保镖，怪不得一副有恃无恐的莽撞样。”
他拍了拍刀疤脸的后背安慰道：
“败在他手底下，不丢人。”
刀疤脸愤慨道：
“要不是他玩阴的，我会输？笑话。”
男人嗤笑一声，摇摇头：
“你不懂，这才是高手，我试过他的身手，如果不是我女儿突然出现，我可能已经死了。”
刀疤脸瞪大了眼眸，“小姐她没事吧。”
“还好，他没有起杀心，也算是给我留了点面子。”
两人都沉默了，全都心有余悸。
“奇怪的是，他作为一个贴身保镖，不待在杜家小姐身边，怎么会出现在接头点的。”
刀疤脸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惊讶道：
“难不成，是杜老爷子给大哥你的警告。”
男人背负双手，看着远处快要消失的车尾灯，陷入了沉思。
……
“老板，来碗15的牛肉拉面。”
被送回原地的顾衍，找了个清真拉面店，想着填饱肚子回帝海。
一来一回折腾个半天，可给他饿得够呛。
大碗牛肉面一端上来，顾衍刚撸起袖子准备嗦面时，他的手机就响了。
顾衍拿出手机，用筷子叉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瞬间看了眼电话号码。
电话的归属地是帝海，没有备注。
“喂？哪位？”
“你猜。”
话筒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顾衍呲溜一声，口齿不清的回道：
“猜不出来，不说挂了。”
对方愣了一秒，语气哀怨道：
“小弟弟，这才过去一天，就听不出来姐姐的声音了吗？亏得人家还担心你的安全呢。”
顾衍喝了口暖心的面汤，吧唧了两下嘴，回道：
“哦~是李管家啊，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啦，只是想问问程枭有没有为难你而已。”
顾衍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新鞋，回道：
“没有，程老大人可好了，看我没鞋穿，还送了我双新皮鞋。”
李菲菲轻笑了两声，异常的矫揉造作。
“能告诉姐姐，你去南城是有什么事吗？”
顾衍放下筷子，面色阴沉道：
“这事你不应该问我。”
李菲菲疑惑道，“那我该问谁。”
顾衍嗤笑一声，“问你们家杜清露去，就这样，挂了哈，我在吃饭。”
“哎哎哎！别……”
顾衍拿开手机，也不管李菲菲还要说什么，挂断电话后，随手将手机丢到桌上，继续吃起了面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