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还这正气凛然的发言让剩下的几个老僧眼眶含泪。
“普还师弟,此非你一人之过。”
“双龙寺沦落至此,我等也有责任。”
“施主如果非要将这些罪名强加在我等身上,那就请将我等一起诛杀吧。”
......
几个老僧齐齐开口,颇有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
影二和柯彦两人同时看向周景行,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如果周景行没有办法找出凶手的话,他们还真拿这几个老僧没有办法。
周景行扫了一眼几个老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们几个老东西如果真的可以为了双龙寺,为了所谓的佛法去死,又怎么会吃慧恩送去的那盘羊肉呢?”
“那个下毒让你们昏死过去的家伙,就是在那羊肉里面下的毒吧?”
听到这话,几个老僧的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嘴里喊着罪过,疯狂敲击着木鱼。
是的,他们昨晚的身体状态已经接近极限。
再不吃东西的话,他们真的会死。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分食了慧恩给他们送来的羊肉。
他们十分清楚,正是因为那一份羊肉,才让他们陷入昏迷。
他们也知道,下毒之人,就在他们之中。
可他们不能说。
因为食肉,破了戒律。
身为一个苦修多年的僧人,他们把自己的清名,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
他们不愿自己的清名毁于一旦,故而一直选择闭口不言。
他们心存侥幸,想着夏文帝的律令还在,皇城司的人无法对他们刑讯逼供。
只要不承认,朝廷没有证据,就无法定他们的罪!他们的清名就不会被毁!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周景行竟然能推断出这一切。
“怎么现在喊罪过了?”
周景行嗤笑出声,“不当着佛祖的面说个谎吗?”
“反正你们已经破了一戒,再破一戒又有何难?”
老僧们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敲木鱼喊着罪过。
周景行盯着普还,继续开口道:“凶手其实可以选择直接将你们几个老东西毒死,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也怕死。”
“留着你们,他就可以跟你们绑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们让他活命而已。”
“我说的对吗?普还大师?”
普还双手合十,双眼紧闭,闭口不言。
“还不死心?”
周景行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你彻底拆穿吧。”
话音落下,周景行一把抓住普还的手。
“你们好好看看这双手。”
“哪怕是你们几个闭关修佛的老家伙,早年也经历过一段很长时间的田地劳作。”
“但凡是长期劳作的手,绝对会留下痕迹。”
“你们看这双手,这上面有任何长期田间劳作留下的痕迹吗?”
此话一出,大雄宝殿内的众人呼吸陡然一凝。
那些嘴里喊着罪过的老僧齐齐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都或多或少残留着当年田间劳作的痕迹。
而普还被周景行抓起来的那双手,虽然也有些许痕迹,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一双历经田间劳作的手。
影二和柯彦也凑了上来仔细观察,发现的确如周景行所说,这普还的手掌根本没有任何长期劳作留下的痕迹。
“你...你不是普还师弟,你是谁!”
一个老僧猛地回过神来,一脸惊愕的开口。
普还脸色瞬间苍白。
他嘴巴动了动,想要为自己辩解。
可思来想去,却又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语。
周景行看向那柯彦,“让人把那几个老僧带下去。”
柯彦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周景行一眼。
“听我的,先把他们带下去。”
周景行摆了摆手,态度异常坚定。
在柯彦将人待下去之后,周景行又看向影二,一脸严肃的说道:“让皇城司其他人也离开大殿,你留下便可。”
“让昨夜跟着我们行动的另外两位缉事看着他们,不能让他们靠近大殿。”
双手环胸的影二有些诧异的看了周景行一眼。
她动了动嘴,想要开口询问。
可当她看到周景行那异常严肃的眼神时,还是闭上了嘴巴,着手将人给驱散出去。
“影二大人,那住持的尸首跟那假冒的僧人都在大殿内,这个时候将我们赶出来,如果周景行搞什么动作的话...”
一个皇城司缉事忽然凑了过来,欲言又止。
他正是赵鼎安排在皇城司内的探子之一,还属于是有些权利的那种。
影二淡淡瞥了对方一眼,“你觉得要是你来查,你能查到现在的程度吗?”
这缉事顿时哑然。
“没那本事就别想着搞什么心计。”
影二翻了个白眼,转头走入大殿之内,“他手中有司主令牌,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大可向司主大人进言。”
她看向昨夜行动的两名缉事,“你们,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大殿。”
说完,影二直接关上了大雄宝殿的殿门。
“是不是有人出言猜忌于我?”
周景行看向门口的影二问道。
“你怎么知道?”
影二怔了怔,有些诧异的问道。
刚才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而且周景行所处的位置距离应该是听不到外面的话才对。
“因为我针对的就是他们。”
周景行笑道:“那家伙多半是别人安插在皇城司的探子。”
“当然,探子肯定不止他一个,只是他按耐不住冒头了。”
“目前对案情最为关心的,应该就是那位大皇子了,所以那家伙多半是大皇子的人。”
影二顿时恍然。
她看着周景行的脸庞,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意。
“你笑起来这么好看,怎么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周景行忽然凑了上来。
影二一把将其推开,“我可没笑,你看错了。”
真是个傲娇怪啊。
不过还好,攻略难度不大。
周景行压下嘴角的笑意,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普还和尚。
“聊聊吧。”
“逃了这么久,难道你不累吗?”
被拆穿的普还已经不再假装虔诚的僧人,而是定定看着周景行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周景行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拿起桌上的贡品水果便啃了起来。
昨晚操劳了一夜,今早也没得及填饱肚子就被拉过来了,他急需补充能量。
“到了这一步,嘴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说呢?江府管家,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