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你住口!”一声呵斥。
江闻的身影从楼梯口处显现出来。
他慢慢的走过来,站在端木雪的跟前,“这才是你要来别院的真正目的吧?”
面对他的质问,端木雪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阿闻,有些东西强求是没有结果的。”
她慢慢的坐起身来,将一个薄毯盖在自己的身上。
“你们下去吧。”
随着她的吩咐,寒烟跟金二起身离开了。
江闻站到她的面前,眼梢微红的看着她。
“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那些事情呢?”
“是我不够好?你哪里不满意我可以改?”他最后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端木雪轻呼一口气,“阿闻,你的阻止是不是说明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
她那冰冷的目光在这深夜中显得很亮。
江闻忍不住的后退一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整个身体都靠在栏杆上,双眼通红的盯着端木雪。
“我只是想你多看看我,我只是想让你不去想他,只看我!”
端木雪感觉现在的江闻很脆弱,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只是陷入了爱自己的困境中而已。
她伸手拉住江闻的手,扯着他往前来坐到床榻上。
“我的阿闻,像午后和煦的阳光,像潺潺不断的小溪,像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她擦着他眼角的泪渍,柔声的倾吐。
“这样的阿闻多好啊,为何非要去做那种满腹算计连自己都会厌弃的那种人呢?”
江闻再也忍不住的紧紧抱住了她,“阿雪,求求你爱我好不好?”
“我真的很好,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可以去改。”他是真的卑微到了极致。
端木雪从未见过这样的江闻,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
原本她就在一直的跟自己纠结要不要追寻过往,还是往前看。
这段时间以来,江闻对她的那些温柔宠溺,她都沉浸其中也满心欢喜。
她不由的眼含泪光,捧起他的脸,“好,我不再去寻找过去,就只爱你一个人。”
江闻听了哭的更大声了,像只被欺负的小狗。
端木雪是真的一时拿他没有办法,仰头亲了上去。
“我竟不知你这般爱哭。”她轻喘着气还不忘打趣他。
江闻尝到了甜头,眼角的那些泪全部都蹭到了她的颈窝间。
他又霸道的亲了上去,想要盖住那张笑着的蜜桃红唇。
“我可以成为你喜欢的任何样子,而他不可能……”
最后的最后,端木雪还是心软了。
江闻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身,窝在她怀中睡了一夜。
第二日,他是捂着脸红着耳朵下楼离开的。
端木雪确实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日出发呆。
寒烟跟金二又双双的跪了过来。
“起来吧,我已经不想知道那些事情了。”她看似洒脱又有些无奈的笑了。
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跟江闻相处的一年多以来,她的心中是真的装下了他。
那个总会咧嘴冲自己傻笑的少年郎。
寒烟跟金二对视一眼后,慢慢的站起身来。
“少主,小江大人临走的时候说午膳的时候他会回来陪你一起用膳。”
“嗯。”端木雪轻声应了句,
寒烟跟金二很是识趣的退下了。
端木雪起身,站在栏杆处睁开双臂冲远处大喊了一声。
如果说她是云城百姓心目中的未来君主,那么江闻就是他们心中的那轮高挂星空的清辉明月。
她亲手将这轮明月拽入了尘世中,又怎会忍心让他郁郁寡欢,委曲求全下去呢。
心软的代价,她自己一个人受着好了。
楼下,金二很是不明所以的轻声问寒烟。
“这到底还要不要实话实说了?”
寒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可说的?昨夜小江大人哭的那般大声你是聋了吗?”
“他哭他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金二更是不懂了。
寒烟扶额,“你就知道一句话就行。”
“会哭的孩子还有糖吃!”她可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啊。
金二满脑袋的困惑,话是听见了,意思不太懂。
他也不敢再去问寒烟,怕被揍。
盛安,皇宫御书房
李宸正在亲手写着一份文书,是要送去云城的。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封蜡封完整的信件,是蓝修刚上呈给他的。
那是一封顾屿写给端木雪的私信。
李宸想了好几种办法,怎么才能将这信准确没有拦截的送到端木雪的手中。
他苦想了一整日才想起已经一年了,约好的十座城池之事该做交涉了。
好巧不巧的,尽管李宸精心谋划了,架不住巧合这个东西的存在。
文书送到城主府的时候,正好是端木雪去了海市别院的当天。
马车前脚出发离开城主府,文书后脚紧跟着送去议事厅。
江大人跟牧森商量了荒域战事后续的物资问题后,他就拿出那封文书出来。
“城主,这是盛京来的文书,指名要给少城主的。”
牧森看了眼,让金大收起来了。
“小雪今日去别院散心去了,过些时日回来再看吧。”
江大人一听,迟疑了一会说:“老臣以为,应该是为了十座城池归还之事。”
“算算时日,确实到一年了。”牧森轻敲桌面,思索了片刻。
他略显担忧地说,“小雪如今的身体还在静养,这件事就交给江闻去做吧。”
江大人攥紧双手,“谢城主提携,小儿定不负众望。”他此刻心中乐开了花。
牧森也是存有私心的,他不想端木雪再跟盛京那边有太多的牵扯了。
金大去梧桐苑的时候,刚巧碰到了庄宛如。
“拿的什么东西?”庄宛如在拐角的地方喊住了他。
金大忙行礼回道:“回夫人,是盛京那边给少城主的信。”
“我看看。”庄宛如一听是盛京的信,二话不说伸出手就去拿。
金大没法,只能将文书交给她看。
庄宛如一打开文书,就看到里面夹带着一封信件,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信了。
“你把文书送去梧桐苑,这个你就当没看到。”
金大听后忙去接过文书,一声没敢吱。
开玩笑,城主夫人发起怒来就连城主都会害怕的好吗。
庄宛如拿着手中的信回到主院,她没有半分想看的意图,只是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信。
最后,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信给烧了。
反正她也没有想让端木雪看的想法,那就直接毁掉干净些。
牧森知道庄宛如拿走了信件之后,心中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奈何夫人的余威尚在,他也没敢吱声半句。
这件事就像没有发生一般,无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