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悄悄地
提及大长老态度转变, 安道尔也很疑惑,不过还是按照听说的消息开口回答。
“据说是他的小儿子替他做的主意。”
是德斯克啊。沈青青忽然觉得倘若和长老们无法言谈,和他们的子嗣搞好关系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那倒是方便了我们。”沈青青哑然失笑,她能想得到的方法都想了个遍,却万万没想到最后说服大长老的居然就是他的小儿子。
安道尔沉思了下,回忆起之前与德斯克交流时他说出的话。
他说:虫族这样腐朽陈旧的制度早该改了,安道尔你不会还想当你的十三氏族子嗣吧?
安道尔当然不会任由那些贵族们为所欲为,所以他在处理了德斯克违规驾驶飞行器事件以后,就开始着手于更改旧制。
昨晚他和德斯克进行过通话,他表示自己自有办法让他那个古板雄父答应下来。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不过真实阻碍依然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安道尔冰蓝色义眼在略显昏暗的环境里发出淡淡蓝光,白色发丝如沐傲雪。
他嗓音里带着独属于年轻虫清雅的音色,而本人做事却无比老成熟练,颇有少年老成的架势。
“只是不知虫母大人有什么办法去堵住他们的嘴。”想起今晚他来圣殿时无意间瞥到的场景,他就浑身发麻。
三长老自己不愿意来逼迫虫母,就让那些贵族后辈中年龄较小的虫族来做说客。
而阴谋装了满肚子的三长老则是在背后悄悄盯着他们。
不过今晚可能是处于心血来潮临时决定来这里视察一番,没想到那些年轻虫子居然这么上道,一个个都绞尽脑汁飞快逃离。
反倒是让三长老下不来台。
不过三长老毕竟是老牌贵族代表,既然他肯着手迫使虫母更改律法的事,想必背后一定有其他贵族的鼎力支持。
“三长老没有子嗣能说服,加上他背后的贵族势力错综复杂,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采取温和手段阻止。”
安道尔理性分析了利弊以后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沈青青并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反而颇为赞赏道,“这才是旧势力该有的觉悟,总不可能祈求他们答应变革。”
“不过三长老这边的确不太好处理。”
想了想,还是觉得改革这件事不能急于求成,最好循序渐进,让他们都有喘息的机会。
再次开口道,“不过你说的‘暂时无法采取温和手段’是什么意思?难道采取激烈手段就没问题了吗?”
对于安道尔的话,沈青青还是比较信任的。
他毕竟是四长老禽兽教导出来的孩子,无论是从小接受到的熏陶,还是觉悟,都比一般虫族优秀的多。
“当然,非常时期可以采取非常手段,这在虫族并不是什么怪事。”
安道尔指出虫母拥有凌驾于一切虫族的优先权,尤其是在政事与军事方面,没有任何虫族可以更改虫母下达的指令。
“只要您想,完全可以利用虫母身份强行将新令推行下去。”
“那些旧贵族呢?”她比较在意的此举难道不会引起贵族骚动吗。
安道尔不屑一顾,冷漠回答,“贵族?他们不过是屈身于虫母庇佑下的可怜虫罢了,没必要在乎他们的感受。”
“只要虫母开心,就好。”
听到他这番言论,沈青青顿时觉得虫族思想教育事业改革也是迫在眉睫。
总不能一切事务都听从虫母安排吧。
集权于一个人是很容易造成判断失误,毕竟没有任何有思想的物种能抵抗得过情绪。
尤其是当感性占据上风的时候,理性往往不堪一击。
“最起码要有一个类似于内阁的地方作为智囊团,”沈青青小声嘟囔着,“总不能任由个人做出决断。”
“您说什么?”安道尔似乎听到她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不过因为他们两个身体还是有些距离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听得太清。
“没什么,只是关于未来新令推行的猜测罢了。”沈青青回以微笑。
“对了安道尔,最近没有看到萨恩斯特,他在哪儿?”
和安道尔彻夜畅谈过后,才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将最重要的角色给忘了。
此时正在某不知名旮旯地充当军部总指挥的萨恩斯特,低头瞄了眼手腕上的终端,长叹一声。
他的青青,终于还是把他忘了。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派最重要的心腹去监视着那些潜在的情敌们了。
……
仅仅只用一根绳子就能飞檐走壁的德斯克表示,自己的聪明才能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了!
果然虫族里还是有长眼的虫子。
系在腰间的绳索宛如装饰品,轻飘飘坠在腰间,不足一指粗的绳索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所以德斯克直接将绳子往脖子上一搭,就徒手攀上了圣殿墙壁。
“就是有点滑。”德斯克摩挲着手掌,好不容易才支撑着身体慢慢往上爬。
“要不是萨恩斯特答应把飞行器还给我,并且将他的信用分给我一分,我才懒得去干听墙角的事呢。”
注意着脚下滑溜溜的仿古瓷面,德斯克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来到了沈青青卧室外面窗户边上。
脚底踏上浮雕,找到了个支撑点,但仅仅是这点动作远远达不到单主的要求。
【进去,将窃听器放在室内】
终端上一个小红点亮起,德斯克瞥了一眼,不屑地发出切的一声鄙夷,但还是乖乖回了条信息:
【知道了】
本来他是想在后面多加上一句‘别废话’的,但就在即将发出消息的时候,向来灵光的大脑制止了他的动作,并告诉他:
如果还想活着回去,最好不要这么做。
而且有可能不仅信用分拿不到,就连脸面都没办法保住。
手指配合大脑将后半句删掉,德斯克回了个给人信得过的三个字【知道了】。
于是像是逛自己家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激光器,在玻璃上无声割开一个正圆,无视下面还在蹲守虫母的虫族,径直从窗户走了进去。
还在祈祷三长老别回来,并诅咒他这辈子都打光棍的年轻虫子正打着瞌睡,啪嗒一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虫子们。
洁白光滑的地面上,一块圆形玻璃碎的四分五裂,静静躺在月光流泻的白色大理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