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姐....赵将军....”
虽然赵勇对曹丕进行询问,但并没有上纲上线的意思。
听着对方有些紧张的声音,赵勇摆了摆手道:
“此时不是官场,不是军中,叫姐夫便可!”
“是姐夫!”
一众纨绔子弟听到二人的对话,和曹丕的称呼,哪里还不知道面前此人的身份?
在一想到,今日砸场子,碰上家中长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得罪的瘟神后,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荡然无存。
虽然赵勇望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平静,但一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都被赵勇看的分明后,曹丕还是无比的紧张。
“姐夫,方才我等喝多了,故而....”
“我问你知不知道,享乐坊的规矩等同国法!”
“这...我知道!”
曹丕此时不敢在赵勇面前撒谎,只得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赵勇听到对方的回答却是一愣。
他原本是想看在曹操面上,放曹丕一马,但见到对方如此老实后,心中十分无语!
不是,说好的魏文帝,城府深沉,继承了他老爹有错死不认错的,优良传统吗?
他怎么就这样承认了?
虽然赵勇心中,有着对曹丕网开一面,从轻发落的想法,但并代表这件事,他就会到此作罢。
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现在,开了有人闹事既往不咎这个口子,日后这本就混乱的风月场所,将会变得更加难以管理起来。
在看了看犹如乖宝宝的曹丕一眼后,又看了看周围立正站好的一群纨绔子弟后,心中便生出了杀鸡儆猴的赵勇,对着这群纨绔子弟冷哼道:
“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定然是你们群狐朋狗友,将子桓给带坏!”
“来啊,给我将这纨绔子弟,都给我拖出去,打断双腿,丢到街上以儆效尤!”
“将军饶命啊!我愿意赔偿今日损坏的所有财物,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对对对!不敢了,饶过我等这一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啊是啊!子桓,快!帮我等向赵将军求求情吧!”
听平日里与自己关系甚好的一众好友,向自己求救,曹丕看了一眼此时并没有要追究自己过错的赵勇后,小声的在旁开口道:
“姐夫,那个...我这些好友都知道错了,要不这次饶过他们一次,以后我们绝对不会....”
“哼,子桓,这么说这次不是他们唆使,是你有意破坏此处规矩,藐视国法的?”
眼看曹丕这小子如此不上道,赵勇瞪了对方一眼后,冷声问道。
心思本就精明的曹丕,哪里不明白赵勇的意思?
此时但凡他敢说一个“是”字,曹丕的心中可以肯定,下一瞬,自己也要成为这些被拖出去的一员。
看到了自己警告起到了效果后,赵勇继续望着这群纨绔子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着他摆了摆手后。
这些被打的鼻青脸肿,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恶气的仆从,心领神会。
当下应了一声“诺!”后,一把将这些试图挣扎纨绔子弟,给按倒在地,强行拖了出去。
围观的众人,明显对这群纨绔子弟的下场更为关心。
当下便跟着拖着纨绔子弟的仆从,一同着前往街面上看起了热闹。
随着众人的散去,在赵勇的有意安排下,一些仆役草草的收拾了一番后,便退了出去,并顺手,将门一同关了起来。
此时偌大的包房之内,也只剩下了,赵勇和有些紧张的曹丕二人。
按道理讲,解决了这场骚动以后,身上有要事的赵勇,没道理继续在这跟曹丕耽搁时间。
而赵勇偏偏留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的心中有着疑惑!
虽然赵勇对曹丕的了解,多半是来自后世书中记载。
但这些年,由于曹操的关系和逢年过节的走动,对曹丕的为人和品行,赵勇多多少少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在赵勇的印象中,曹丕到目前为止,文治武功都非常不错,而且,对方六岁会射箭八岁会骑马,十岁便有着跟随父亲出征的经历。
在文学方面,他熟读四书、五经、史记、汉书,诸子百家之言,更是无不毕览,也可谓是才华横溢。
而且,赵勇虽然和曹丕,并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对方每次见到自己后,却从未失礼,言谈举止也是十分得体!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曹丕都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
再加上,按道理来讲,凭曹丕的年龄,身份心智和见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所,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而打工干戈,惹出事端。
于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赵勇,上上下下打量了曹丕一会后,开口教育道:
“子桓,乃是曹公之子!行为处事,需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如今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而指使同伴扰乱治安,你对得起曹公对你的教导和栽培吗?”
虽然曹丕对于这个姐夫有些畏惧,但对于对方自责教育自己的言辞,却并不认可。当下便小声的咕哝道: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还趁着别人大婚,抢别人媳妇那!我不过是饮酒作乐,有什么错?”
“再说,以身作则有什么用?言行律己有什么用?即使在努力,父亲看中的还不是大哥?眼下我何必苦了自己,还不如及时行乐,来的实在!”
虽然曹丕嘀咕的声音,声若蚊蝇,但习武之人的赵勇,耳目是何等灵敏?
赵勇对于曹丕腹诽曹操年轻时候干的的烂事,自然懒得评判。
但听到曹丕言语之中对如今有些隐隐包含对曹操和曹昂的不满后,赵勇立即想到,一则关于野史的记载。
相传,在历史上投降的张绣,之所以会降而复叛,导致曹操经历了淯水大败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因为曹操收纳,张绣的嫂嫂!
毕竟邹夫人虽然是张济的遗孀,但也不过是个后来才续的小妾。
在加上,当时张绣已经开城将曹操迎入城内,已经等同于将身家性命,都交由了曹操发落。
而且,虽然在淯水之战的时候,张绣将曹操杀的险死还生。
但后来在在官渡之战时,张绣又听从贾诩的劝说投降了曹操,从这点看来,张绣的心底,并没有把曹操这个睡了自己婶婶的恶徒,当成不共戴天之仇。
故而,由此可见,张绣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赌上自己身家性命,去发动兵变去暗杀曹操?
所以,张绣发动的兵变,其中蕴含着隐情!
而其中又一种说法,那便是,卞夫人和曹丕,为了争夺世子之位,顺利继承曹操的基业,故而专门让人收买了张绣。
也正是因为这点,有了曹丕和卞夫人的许诺的好处,看到了自己此时动手,不光不必屈居人下,日后还有继续称王称霸的可能。
于是张绣才悍然发动兵变,对曹操展开了围杀!
而如此一来,最后的结果便是,曹操逃得了一命,但继承人曹昂也是被围杀死在了乱军之中。
因为曹昂身死,丁夫人与曹操决裂,而曹丕与卞夫人,也顺理成章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虽然这不过是后世的推断与流言蜚语,真假性,还是需要由世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此时的赵勇,明显的看出了,这位年幼的魏文帝,心中已经对父亲曹操和长兄曹昂,生出了许不满的情绪皱了皱眉头。
虽然曹操将曹昂当做继承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赵勇也完全没有必要跟曹丕解释。
但为了不让父子相残,兄弟夺嫡的事情,发生在与自己亦师亦友的曹操和好徒弟外加大舅哥曹昂身上,赵勇还是选择出言对曹丕告诫道:
“子桓,自古以来,嫡长子继承大统,乃是天经地义!”
“但眼下抱怨归抱怨,在心底莫要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日后你和子修起了争端,我会帮谁,你应该知道!”
“啊?这.....”
虽然历史上,魏文帝曹丕的城府,比老乌龟司马懿的都只强不弱。
但如今的曹丕,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刚刚崭露头角的年龄,城府自然没有尚且有些浅薄。
在发觉自己如此小声的嘀咕,都能被赵勇听见后,索性也不再装了,直接正大光明的抱怨道:
“姐夫!你说的我都知道!”
“清姐乃是子修兄长的亲妹妹,你自然与我那兄长更亲近些!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啊!”
“子修长兄现在的文治武功,都十分了得!但我曹子桓,自认也不差!”
“难不成,就因为兄长早生了几年,被丁姨娘抚养长大,父亲日后的位置传给他吗?”
“我不服!”
其实,曹丕一个充满上进心的大好青年,现在之所以多次前来享乐坊买醉,其实并非他心底所想。
而如今之所以这般放纵,归根结底的原因,便是与他眼下的处境有关。
曹丕自幼在曹操和母亲卞夫人的教导下,便显得十分聪慧懂礼节。
并且他还是十分喜欢表现自己,在年幼时,便跟随曹操身边,学习治军和统兵之道!
然而,随着现在年龄渐长,曹丕发现,在曹操眼中,反而越发重视自己的兄长曹昂后,心中便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次子,母亲也是妾室。
自己在努力,只要曹昂活着,日后继承父业的也是他的兄长,无论如何轮不到自己!
心中感觉谋略和胆气都不输于曹昂的曹丕,越想越气,只感觉自己吃了出生晚的亏。
于是,现在他索性直接摆烂,整日与众多好友,在享乐坊内挥金如土,享受人生。
如今十五六岁的曹丕,正是叛逆的年龄,看着对方那还有些自馁的脸庞上,展现出来的与理据争,赵勇感到十分头疼。
若是此时口口声声,喊着“不服”的十五六岁的孩童,是曹操其他儿子,赵勇定然会二话不说,上前打一顿。
毕竟叛逆期,谁都有,日后会随着年龄的长大,便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当年的想法过于天真,从而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这种方法,放在曹丕身上,明显有些行不通。
要知道,在历史上,曹丕在曹操还活着的时候,早早的就担任上了大汉的副丞相,并在曹操出征的时候,全权打理朝堂的内政。
虽然曹丕担此重任,这其中有着曹操一定的影响。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若是曹丕没有能力,即使对方是自己儿子,曹操也不会将国家大事交由对方处理。
再者一来,要说曹操为大魏的建立,打下了根基,那么,曹丕就是亲手在这个根基上,建立曹魏江山的当事人!
而如今虽然有着赵勇的影响,日后继承曹操基业的会是曹昂。
但历史上同样是曹操继承人的曹丕,有城府、有心机、有能力,很明显,对方不是一个趋于人下之人!
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万一日后,这曹丕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仅没有放弃心中没有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选择暗中积蓄力量,找寻夺取政权,对方只怕未必不是二个李世民!
然而,虎毒不食子!仅仅因为莫须有的想法,让曹操除掉曹丕,却也根本不现实。
处于为日后政权稳定的考虑,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的赵勇,心中便生出了将有可能发生的世子之争的矛盾,向外转移的想法。
于是,当下他便对着曹丕说道:
“子桓,你的不甘心,我理解!但日后曹公的基业,必将是子修的,这点劝你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听着赵勇的告诫,曹丕轻笑了两声,有些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道:
“呵呵,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
没等曹丕说完,赵勇便打断道:
“不过,也别说身为姐夫的我不照顾你!若是给你一支部队,让你有一个独立称王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去做?”
“姐夫,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称王,父亲都是大汉的臣子,我又岂敢有这样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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