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江塞羡给他斟酒。
“临死前还能美餐一顿,足矣,哈哈哈。”粗布下人高兴。
又命人拿来了好几箱金银珠宝。
“你若喜欢,都可拿去。前提是,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粗布下人看了一眼,眼里闪过光,不免又叹息, 如果早点给我多好,也不用走上这条黄泉路。
“别把自己真当个活菩萨,哼,你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第二次。”这次是我自己作死,你不用可怜我,拿走,全部拿走,不然我会憋不住。
江塞羡试探:“是不是费公公?”
粗布下人瞟了一眼,夹了最后一大口菜胡乱塞入嘴中,然后停下筷箸,眼神透着一股被看穿的为难:“此次策划全系我一人所为!”
“胡说,你不为钱,不为财,为何只刺杀皇子?”
“哈哈,为什么,我杀了我的孩子,我要让皇上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放肆!丧心病狂。”你敢动我的伯赞一根毫毛,我就要你粉身碎骨。
让人家觉得他疯了就行了。“哈哈!”我就是个变态,你能拿我怎么的。“今日一举,可载入史册矣!”
江塞羡不依不饶:“少废话!你只要指认幕后凶手,我可以替你向圣上求情!”保你身家性命!”
“哈哈!”下人陷入狂笑中久久没有停下来。
江塞羡对粗布下人的供词表示严重怀疑。于是,下令加派大臣会审。但经过再次会审,官员还轮班“彻夜熬审”,上了一切刑讯逼供的手段,下人的供词仍与“昨日无异”。下人就是嘴硬,仍然咬定“实在无人主使,实在供不出来”。
这日又来到地牢,狱卒正在用刑,一根根拔去粗布下人手脚的指甲。
“姓江的,你有本事就给我来个痛快。”
江塞羡生气了,凑近问:“你说不说!”于是又愤怒将犯人的头拼命地往水底按压,自己动手费劲,干脆命令:“把他手脚指头剁了。”
粗布下人很怒:“你卑鄙。”
“放心,我这有军医会接骨术。保你全尸。”刺我伯赞,就让你死上百次。
狱卒磨好刀,准备给粗布下人跺脚指。明晃晃的刀起刀落,粗布下人的一排脚趾头全部断裂,江塞羡把脸转向别处。
粗布下人惊恐万分, 撕心裂肺,痛得死去活来。
江塞羡抓住粗布下人的头发,质问:“是不是费公公。”
粗布下人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开始胡编乱造,神思恍惚,半死不活间,只剩下半条命,喘着一口气:“我说我说,五六年前,我就经常做一个梦,我梦见自己身穿蟒袍,坐在宝架上,我还求过几次签,都说我有天子命,所以这几年经常胡思乱想。先杀光皇子再杀皇上。就没有人跟我争了。哈哈!”
“狗屁!继续砍断!”
直到所有的手指头都砍断,粗布下人依旧不说。
江塞羡没办法,只得快马加鞭,动用一切关系,命人快马加鞭,前往一所深山豪宅, 骑兵乱箭冲入,一粗布女子正在给孩子喂奶。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还在熟睡中。
伯赞此时正在调养身体,脖子上还绑着纱布,卉苒在一旁伺候,突然看见一辆马车从旁驰过,好奇地问:“这里面坐的是谁?”
“回二皇子,是那刺客的家中女眷和两个孩子。”
伯赞肩膀还不能动弹,肩膀打着石膏。
粗布女子抱着一个孩子,拉着一个孩子进入地劳,看见地劳里的丈夫,不忍跪下,流泪:“你招了吧。那豪宅我不要了。”
粗布下人这下不再装疯卖傻,说着看向粗布女子:“你来干什么,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们只说你出事了,夫君,啊,你的手指!”粗布女子一手抱着孩子,握住粗布男人的手指。
“哎!我本想你们三人过得好一点,等我死后,你再找个好人嫁了,我!”粗布男人的手指用白色的布简单包扎着。
“你招吧。看在孩子的份上!”粗布女子哭求。
江塞羡言辞下令:“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你倒底招还是不招。”硬的不行,就别怪我来软的。
“姓江的,大丈夫做事,一人当,你放了他们母子。”
江塞羡充满戾气,耐心达到了极限,于是抱起地上的小孩,将刀架在小孩的脖子上,威胁道:“再不说,我就弄死他!”
“你你你你卑鄙!无耻!放开孩子,你有本事冲我来 !”
这时伯赞脖子上绑着纱布赶来,肩膀打着石膏,又见到小孩被江塞羡威胁, 见到粗布下人脚趾被剁了,忍不住一顿恶心想吐,不忍看,差点晕倒,还好有卉苒在一旁搀扶,天天听你们地劳鬼哭狼嚎,我都休息不好,老子会短命的好吧,你给我消停消停。
听到孩子的哭泣,粗布女人要上前来和伯赞求情:“大人,求你饶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伯赞喝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江塞羡,够了!你快放开那个孩子!”摇摇头。“这是要折我的寿命啊!”说着示意卉苒去接过 孩子。卉苒接过将孩子放回到粗布女人身边。
江塞羡!这么生疏?自己也是破案心切,不知道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个局面。
粗布女人朝成伯赞走来,又装起可怜,跪下:“多谢大人,要是您来晚一步,我和孩子今天就活不成了。请大人救救我的夫君!他犯下的罪我愿替他受罚!”
伯赞示意卉苒出面扶起,卉苒扶起:“起来再说吧。”
伯赞继续无情质问,又是摇头:“他既然已说无人指使,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你就赐他一死给个痛快!何必如此残酷无情!牵连他人?”略带无奈。
江塞羡被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残酷无情,哈哈,阿赞,你别忘了,他可是要你的命!今天要是不把这事解决了,老子不姓江。”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这人不会是你失散的兄弟吧,你这么护着?
“交给父皇处理吧。你让我觉得可怕!”伯赞说着走出,临了,眼神向后一瞥:“来人, 将这母子三人好生安顿。”
哼,妇人之仁!早知道让那个刺客一刀毙了 你!下次你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别怪自己今日优柔寡断!
江塞羡受了伯赞的责备于是到成列这里告状,当着费公公的面。
“陛下,微臣审讯多日,那厮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人所为,无任何人指使。但微臣总感觉此事颇为蹊跷。”
成列有点不敢相信,既不想上纲上线 ,劳师兴众,但也不能不给大家尤其是太后那边一个交代!不然太后看到伯赞伤成这样,还不直接把自己活剥!
成列把怀疑的眼神投向费公公,你来自我证明一下清白。
“陛下,此人行凶,有如狂犬伤人、鸱枭食母,不一定必有主使或同谋。”
江塞羡一听这话就来气,也许是脑子过热直接开怼:“哼,费公公,此人以前在你手下谋事,不会你才是背后主使吧。”
成列一脸恍然:“有这等事?”
费公公早已准备好了八百字小作文:“陛下明察,老奴只与此人在采购烛火时有过一面之缘,曾替奴才押送货物至朝都。此外,没任何交集,如果说相识就被断定为同党的话,那我倒觉得江将军有更大的嫌疑,恳请陛下审审江将军,是否认识此人,说不定还勾结行事。”
好一个反唇相讥,倒打一耙。
江塞羡没有想到费公公竟然有这等三寸不烂之舌,明显无力辩解。
“你!”江塞羡恨不得扇费公公一个大嘴巴子。
成列发话:“唉,谁说相识就是同谋,费公公误会江将军了。”两人吵架出来走个过场,打得圆场来,好叫齐花开。
“诸大臣尽心尽力,穷究其主使、同谋及党羽,不免生出无端猜忌。皇子刺杀一事,兹事体大,然继续追查,反遭朝廷内外的猜疑、攻击,使得人心惶惶。陛下乃忠君为国,当以社稷江山为重。”道德绑架还得我费公公。
“你!”江塞羡越听越上头,岂有此理。
“老奴听说刺客的妻小也被江将军抓来了审问,陛下向来施以仁政,请将军不妄行杀戮。”费公公最后还不忘教训一下江塞羡这个臭小子。
“好了,好了,把此人拉去斩首!至于妻小,发配充军给将士们洗衣服去吧。”
“陛下,臣之所深惧者,乃在其轻车熟路,一个小小的百姓,为何能混入宴会厅,若不是内部有人接应,恐难行刺杀一事,请陛下允许臣再仔细审问!以免皇子再次受到威胁! ”
成列这时只想回朝,哎,早知道不要吃什么庆功宴了。
“好了,就这样, 朕也乏了,退下吧!”
费公公一脸得意,骄傲自满。姜还是老的辣!
江塞羡是两边不讨好,伯赞也生气了,成列那边也不允许自己再查下去。
他有一种直觉就是费公公捣鬼,说不定对方还有很多党羽,不然为什么行刺那天只有自己出来救伯赞。
成衡毅这边得知在宫中得知了皇上和二皇子即将回宫,便飞鸽密信给费公公密谋必须要在路上干掉二皇子伯赞,于是派出高手在路上伏击。
准备出发了,伯赞被卉苒搀扶着,坐上了马车,江塞羡这时赶着四五辆空的马车过来,马车上马车夫坐着打扮长相相差无几且马车长相外观相似,然后让马车或并排、或交叉前行着,混入队伍中。安排好后江塞羡便策马到后方一座马车,跟着队伍出发。
山林多崎岖的道路,成列一行人走在上路上,赵卉、伯赞苒坐在第一梯队的马车里,后面跟着士兵。邓菀则抱着孩子奶娘坐在稍微靠后的马车里。
这时到了中午,大家遇到一片树林,成列下令大家停下原地休息,正好肚子饿了,顺便补充一点能量。
这时江塞羡朝坐在树下休息的伯赞走过来。
“我凭什么听你的!”生死由命!富贵由天!
“我让你坐,你就坐。”逼话咋这么多。
江塞羡不理会径直抱起伯赞往安排好的马车上一丢。
“后面每休息一个地方就换一辆。”
赵卉苒从河边接完水回来发现伯赞已经不见了。
“伯赞哥哥!”
江塞羡则从行军的队伍中抓了几个士兵命令他们保护好其余一辆空着的马车。
“高手”在草从中伺机出动,两个全身上下包裹紧密严实的黑衣人在商量在讨论。
“冤有头债有主,那个二皇子成伯赞下令杀了我们的爹爹!今日我们必须让他血债血偿。”
“哥哥,不好,你看二皇子周围这么多辆马车,哪一辆才是他的!?”
“你等下看,哪辆马车守卫最多,哪辆就是成伯赞。”
两个黑衣人说话声音稚嫩,考虑问题也比较简单。
这时大皇子成衡毅安排的一个刺客正从身后走来,看见已经有人蹲伏已经,不免生疑。黄毛小儿难道也来内卷刺客行业?
于是一把抓起两个黑衣小鬼,一顿质问:“就凭你们俩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想拿二皇子的人头,识相点,给爷爷靠边站靠边站。”就凭你们两个小鬼还想要跟我卷?也不打听打听我可是刺客业内的大佬,从无失手的败绩,等下爷爷就给你们秀两刀。
两个黑衣人自然不服,竟然有人叫自己娃娃。
“哥,他叫我们娃娃!”
“弟,这个人应该是来保护二皇子的。”
“嗯!咱们先杀了他给咱爹报仇!”
“等下,这样这样……”哥弟俩凑近在一顿商量。
于是摆好架势,“你敢上前一步吗。”
刺客一脸嘲笑:“就你们俩,去去去还没断奶的吧。”
说着便右手拉弓,左手搭箭,准备一通射。
这时黑衣小鬼左右分开,兄弟俩交叉跑, 刺客弓箭的瞄准方向不停更换。这时黑衣小鬼拿出弹弓弹射刺客的左手,另一个黑衣射右手。
刺客的弓箭落在地上。黑衣小鬼快步跑来顺势踩烂弓箭。
见状工具没有了,刺客掏出腰间小刀,抓住一个黑衣小鬼,将其制服于地,用脚狠狠地踩着黑衣小鬼的手。
“啊!哥哥救我!”
听到弟弟发出的急救声,另一个黑衣小鬼立刻上前来救弟弟,准备从刺客的身后下手。
靠近时,刺客空出两只手便要抓住对方的手。但哥哥机灵地掏了对方的裆。
“你个小鬼,敢占我便宜!”
哥哥趁势往刺客的手臂一咬,刺客疼得受不了,松开小刀,接着对准刺客的小腹就是一脚,一下子便把刺客踢倒地上。
弟弟趁机拿起地上的小刀。哥哥检查安慰完弟弟,继续上前一步,踏住刺客的胸脯,握紧拳头,对着刺客骂道: “还我爹命来!”说着弟弟拿起小刀,往敌人要害部位连着戳了好几刀,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