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火盆中的光线忽明忽暗,突然间冷风吹了进来。
大皇子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挑开门帘,走进了大帐,下意识的去拿身旁的佩刀。
呼的一声响起,脖子上一凉,已经被刀压住了。
“不要乱动,我的手很稳,但你要找死,我也没办法!”
“你是谁?”
“呵呵,你在跟谁打仗难道忘了吗?”
“你是西胡的人?要杀就杀,说什么废话。”
“你的话有问题,我不是西胡的人,而是西胡是我的人,谁是主人很重要。”
“说吧,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率领大军,在这里跟西胡耗时间。”
“不可能,三十万大军在边境,我只是十万大军的统帅,就算我愿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况且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朝廷也不会允许。”
“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叶轻眉呢?”
“你什么意思?”
“范闲是叶轻眉的儿子,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他还是庆帝的私生子,叶轻眉给庆帝生了一个儿子,却在最虚弱的时候,被庆帝设计,利用皇后和太后亲族杀死了。
没有叶轻眉,庆帝连继承王位都不可能,那些对手,都是叶轻眉出手杀的。
你和你母亲是东夷城的人,难倒不想为叶轻眉报仇吗?”
“你又为什么要给叶轻眉报仇?”
“她是从神庙出来的,我也是。她是天脉者,可以死,但不可以被人杀死,还死的这么憋屈,所以,凶手要死。”
“你怎么证明你是神庙出来的?”
赵信无语,只能披上一个黑色的大氅,然后用黑布蒙住了眼睛“你母亲应该跟你说过,叶轻眉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常年穿着一身黑衣,用黑布蒙眼。”
“你就是那个年轻人,你不是瞎子?”
“当然不是!”赵信轻笑一声,双眼冒出红光,把桌面射出两个大洞“只是那时候无法控制这双眼睛而已!”
大皇子一咬牙“好,我会帮你,但我只能控制我的十万大军,至于剩下的,你要自己想办法!”
“可以,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了!”
半个月后,京城外,李云睿在别院里,秘密见到了一脸焦躁的二皇子。
“姑姑,你这时候见我,有什么指教?”
李云睿轻笑一声,感觉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被你父皇当做太子的磨刀石,感觉很不舒服吧?”
二皇子嗤笑一声“又不是第一天了,就算不舒服又能怎么办?姑姑大老远的叫我来,还让我避开耳目,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李云睿拿起酒壶,给二皇子倒上一杯酒“尝尝,这是我男人专门给我酿的,只有我这里能喝到。”
“谢谢姑姑!”二皇子端起酒杯闻了一下,浓浓的果香,喝了一口之后,清甜润泽,让烦躁的心情都平静的很多。
“姑姑,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提点?”
“北齐很快要乱起来了,而且可能是皇权更替,你说这个时候,你父皇能坐得住吗?
就算他忍住了,北齐陈兵边境的时候,他怎么办?”
二皇子眼睛一亮“姑姑,你是说父皇会调兵去边境支援?”
“不错,到时候京城兵力空虚,可能宫典都要去边关,宫内也是无人可用。我会用我的力量帮你,只要你击败了你父皇,杀了太子,你就是唯一合适的继承人。”
“这……”二皇子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陷入沉思,过了许久才开口“姑姑,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李云睿忍不住大笑,看着有些癫狂“我要范闲死,我要我的内库。这么多年,我把内库打理的井井有条,凭什么,一个野种回来了,就要夺走我的一切?
我说过,言冰云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可是你的父皇呢?却一定要让我接了这个屎盆子,凭什么?
没有我,这么多年下来,庆国的国力,能够蒸蒸日上吗?”
看着李云睿歇斯底里的样子,二皇子有些心惊肉跳,但他又理解,如果不是他脾气好,恐怕也是这个吊样子了。
自己这个姑姑,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当年在江南,那也是杀的人头滚滚啊!
“姑姑,宫里有一个大宗师,就算我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拿下一个大宗师!”
“如果我也能让一个大宗师帮你出手呢?”
“那也只能牵制,还是对付不了,只要大宗师站在父皇这边,我的位置就不稳。”
“如果是两个大宗师呢?你跟叶灵儿成婚,我可以帮你把叶流云找回来,我还可以让四顾剑出手,二对一,够不够?”
二皇子忍不住呼吸沉重,身心都雀跃起来,原本看不到希望的未来,难道要迎来日出了吗?
“姑姑,四顾剑为什么会帮我?”
“因为他要给叶轻眉报仇,当年叶轻眉的死,皇后和太后的亲族,只不过是刀而已,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你亲爱的父皇,我英明神武的皇兄。
如果没有叶轻眉,四顾剑就是一个傻子,是叶轻眉让他成了大宗师,所以为了给叶轻眉报仇,他一定会来,不死不休!”
“父皇可能会死?”二皇子忍不住挑眉。
“怎么,你心疼了?”李云睿的脸上,再次出现癫狂的神色“你这块磨刀石,如果磨断了,是什么下场,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好,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动手?”
“等,等北齐的变化,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要给太子更强的压力,不要让人发现破绽,懂吗?”
“姑姑放心,跟灵儿的婚事,也会在两个月内完成!”
李云睿起身,走到二皇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你做了皇帝,我要拿回我的内库,我要你抓住范闲,把他推到菜市口,让人割满三千六百刀,凌迟而死!”
这冷硬的声音,让二皇子忍不住身体僵硬,自己的姑姑,怕不是已经疯了。
可他为了大业,为了皇位,还是忍住不适,露出一个微笑“好,姑姑,我听你的!”
“嗯,我就知道你最乖了,小时候你很听话,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父皇逼的,他也怪不得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