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见侍卫还不肯让开,幽幽道:“本宫知道你的职责所在,本宫不为难你,本宫进去后,若是陛下真的怪罪起来,本宫会说是自己非要闯进去的。”
“可是......”
侍卫还是很犹豫。
昭妃怒道:“你还不快让开!敢拦着本宫,以为本宫就动不了你了吗?”
侍卫无奈,只好挪开了脚步。
毕竟,昭妃要是非要进去,他也不能拿起腰间的佩剑拦住。
殿内,于嫔正坐在矮榻上,看见昭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吓得直接站了起来,瞪着她问:“你怎么进来的?”
昭妃死死盯着她,双眸格外猩红,道:“本宫想要进来,外面的侍卫不敢拦,怎么?你怕什么,怕本宫杀了你吗?”
于嫔后退两步,连忙把宫女抓过来挡在自己前面。
她咬牙说:“你冷静点,月儿不是我害的!”
昭妃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本宫平日里虽算不得交好,却也从未得罪过你,你我之间究竟是有什么仇恨,你要这么狠心地把我的月儿杀了!”
“她还那么小,本宫就她一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于嫔深吸一口气,忽然轻声说:“你知不知道,银针这个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昭妃含着泪,道:“你这么说,是承认了吗?”
她摇摇头,自顾自地说:“之前,我养在身边的狸花猫死在了清宁宫......”
她一说起这个,昭妃眼眸微动。
她没有吭声,于嫔就继续说:“当时我气不过,找她理论,可是还没等说几句话,我就没了意识晕倒了,扶着我回来的宫女说,我是情绪太激动了,倘若不是我稍懂点医术,还真的要相信了。”
昭妃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于嫔表情阴狠,说:“我回了宫,醒了之后第一时间为自己把脉,太医也把了脉,都没有任何问题,也只能勉强解释为情绪一时激动,可是紧接着,我就在不经意间,摸到了脖颈处有隐约的刺痛,宫女看过了,说那是一处很小很小的针眼,要不是微微泛红,就这么看也是发现不了的!”
她看着昭妃,道:“所以,到底是谁会用这个银针,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你现在明白了吗?”
也是因为这一点,让于嫔想到了这样的主意。
她本想着把萧姝月杀了,之后嫁祸给虞江寻,她那里有银针,只要用心搜,就一定能搜到。
可是偏偏那一夜,虞江寻毫无破绽。
也偏偏太子萧承熙站了出来。
昭妃愣愣地看着她,“你是说,虞修仪才是真正会飞针的人?”
于嫔冷笑道:“错不了,我会医术,你也是清楚的吧。”
昭妃没再吭声,只是睨了她一眼。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是无辜的,那个奴才是你身边的人,你......”
话还没说完,于嫔打断了她:“我蠢么?偏要找自己身边的奴才去害月儿?”
昭妃自然是不信的。
“你和虞修仪,没一个好人。”
于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挑了挑眉,低声道:“随便你怎么想,现在没有证据表明就是我做的,否则陛下怎么还会留我?”
她仗着自己现在没有受到特别重的处罚,知道昭妃就算恨她,也恨不彻底,便肆无忌惮地诬陷起虞江寻。
反正现在昭妃已经不清醒了,听风就是雨。
突然,萧胤来了。
方才的侍卫主动去禀报了萧胤,萧胤放心不下,担心昭妃冲动之余做出什么事,连忙赶了过来。
看着两人面对面站着,萧胤拧眉,道:“昭妃,谁准你私自闯进来的?”
于嫔没想到萧胤会来,连忙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萧胤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拉着昭妃就要回去。
昭妃因为方才于嫔的那一番话,变得魂不守舍。
她就这么被萧胤拽着走,一路上一言不发。
萧胤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开口说:“昭妃,朕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昭妃眼睫抖了抖,再开口时嗓音沙哑:“陛下,害死月儿的凶手,您找到了吗?”
萧胤沉声道:“朕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于嫔做的,否则朕不会这样......”
“可是还远远不够!”
她忽然打断了萧胤的话,哆嗦着嘴唇,面色看着更白了。
“月儿死了,可是到现在,无一人为月儿偿命,陛下,现在您告诉臣妾,臣妾要怎么才能回到从前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好好扮演昭妃这个角色?”
萧胤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其实,最让昭妃寒心的,还是萧胤的态度。
她几乎哽咽了起来,明知道这样做会让萧胤不高兴,她还是问了出来:“这些时日,和虞修仪待在一起开心吗?”
“是不是开心到,连月儿的命都不管不顾了!”
“昭妃!”
萧胤彻底恼了,眼神有些阴郁。
“朕这几日,烦心事有许多,你不懂前朝的事,不明白朕现在的苦,朕不要求你能像阿寻那样为朕排忧解难,只愿你能有她一半的体贴。”
而且,现在虞江寻也搬回了清宁宫。
昭妃呵笑一声,喃喃道:“都是臣妾的错。”
萧胤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每次与她待在一起,心情总是不愉快的。
要不是怕今日出什么事,他才不会主动来找昭妃。
萧胤加快了脚步,不再与昭妃同行,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昭妃眼中噙着泪,低声道:“既然到现在凶手都没能确定下来,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清宁宫内。
虞江寻回了宫殿,菊芳又递来一封信。
她瞥了一眼,将信展开。
“阿寻,前朝动荡,这几日你做的很好,但我不愿你卷进去,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在事情稳定之前,你照顾好自己。”
虞江寻看完后,将信揉成一团,烧了。
她淡声道:“现在陛下正是黏着我的时候,自然不能前功尽弃。”
茯苓知道虞江寻这些时日陪着萧胤辛苦,看到她眼神中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勃勃野心,隐隐察觉到她似乎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