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会吧。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了。”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顾名的内心就已经从容了不少。
别人若再想对自己动手,自己的底气也比之前足了很多。
自己该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的,就静静的等待下一个午夜了。
顾名曾经有一个瞬间,在杀人与不杀人之间纠结过,但是倘若自己和别人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那死的也只能是别人了。
『鸡』-『兔』-『羊』-『猪』的顺序吗?
自己第一个要下手的对象,该选择谁呢?
说实话,目前场上仅存的三只『鸡』,只有那个此时此刻与纹身男坐在一起的女人,看起来最为瘦弱,也最好下手。
随机应变吧,至少自己的运气不错,没有成为那些可怜的食草动物。
就像上一晚一样,随着时间过了12点之后,大厅内的灯光再次黯淡了下来。大家都逐渐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而抱有目的性的等待,则是最漫长的时光,此刻的顾名正处在这个状态,他整整一天都在大厅之内来回的走动着,焦急的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终于,第三天到来了,今天的大厅显得格外的平静,人们似乎对那扇屏幕失去了期望,少数人已经来到门边徘徊。
他们的内心也有了些许的动摇,与其活活饿死,不如将命运赌给这不确定的概率。
白天的时间过的非常快,不知不觉间,夜晚再一次降临了。
而那些在门边徘徊之人,最终也没有再向前一步的勇气,他们纷纷回到了原位,甚至不愿意找一个新的地方休息。
今天的人数依旧保持在40人。
当挂钟的时间来到夜晚的十一点五十分,顾名拍了拍红袖的手臂,慢慢的站了起来。
“跟紧我。”顾名留下了一句话,便朝着灰门走去。
红袖闻言,立马跟了上去,她也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有一只『狼』的保护,是现在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况。
顾名视线之中的另外两只『狼』,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的向那扇西南角的小门靠近了。
纹身男的身后,也紧紧的跟着一个女人,红袖看到女人头上的身份,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停住了脚步。
她是一只『鸡』。
是『狼』第一个要杀的『鸡』。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取出武器的第一时间,便会拿这只『鸡』开刀。
自己会不会也一样呢?
看到此等情景,她心中忐忑,纠结情绪如同乱麻一般,怎么也理不清,在各种选择和可能性之间徘徊,无法确定自己的方向。
自己既想要得到顾名的保护,又怕他第一个杀死自己,毕竟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
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顾名,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顾名回过头来。
“你看那边。”她伸出手指向了纹身男的方向,他与他身后的女子此刻恰如自己与顾名的处境。
自己的依靠会不会最终成为索命的梦魇?
顾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霎那间也明白了一切。
此刻,两人的想法彼此都心知肚明,一道无形的间隙就此形成。
“我明白,但你此时别无选择,你我都知道,那几扇发光的门,通向的都是死亡。”
红袖没有说话,她知道,顾名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只能信命了。”良久之后,她冒出了一句话,终于再次挪动了脚步。
“不是信命,是信我。”说完这句话,顾名立刻朝着灰门走去,因为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两分钟了。
场上三只『狼』不约而同的行动,就像在一汪平静的水面扔下了一枚炸弹一般,全场顿时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惊恐与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你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纹身小鬼,你难道一直在骗我们?”
“你们不得好死!”
“若你们敢杀人,我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法律也不会饶恕你们!”
他们一边骂着,一边又离三只『狼』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
世界上没有公平,要怪的话,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吧。
可能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也有可能他们仍然在等待明天夜晚,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顾名站在门边,听着他们的无能狂怒,他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站在了纹身男的身后。
纹身男的前面,正是之前顾名看到的那位,身材纤细的男人,他也是今晚第一个抵达这里的『狼』。
因为门尺寸的限制,一次只能进入一个人,所以这次进入的三个人,前后必定会有很短的时间间隔。
顾名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秋水应该不会玩这些文字游戏。
即使自己跟在他们后面,从而迟了一秒钟,应该也没有多大关系,真正关键的是,他已经确定自己是『狼』了。
顾名闭上眼睛,安静的在原地等待着钟声,因为今天一整天,他已经摸清了钟声的规律,在午夜的十二点,钟声必定会敲响。
不出一会,钟声果然如约而至。
随着钟声的响起,顾名瞬间睁开了眼睛,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等待着进入这道神秘的灰色小门。
在全场所有人的眼光之中,站在首位的男人,带着猖狂到不可一世的笑声,率先走进了灰色的能量门之中。
可迎接他的,却是一根穿心的长矛。
就在他的身体触碰到能量门的那一瞬间,从门内射出了一根尖锐的长矛,将他透体贯穿,矛头在即将进入站在他身后的纹身男的一刻,才堪堪停下。
望着那锐利且沾满鲜血的矛头,纹身男被吓得连连倒退,直到撞在了顾名的身上,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一瞬间,全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数秒之后,另一侧的人群便爆发出了雷霆的掌声。
“看吧,我就说不得好死!”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一个头。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人们就像提前约定好了一般,一起齐声吆喝了起来。
那伴随着嘲讽的笑声,就像一阵阵鼓声,不断的敲击着顾名的心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