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卫府,南衙。
纳兰雪脱掉软甲,脱掉内衣。她肌肤雪白,只是娇小了些,不凸也不翘。但就像徐骄说的,绝对的骨感美。锁骨凸起,肩甲窄小,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想保护的类型。
莫雨很羡慕她的身材,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丰满带来的沉重。
脱掉内衣,莫雨才发现纳兰雪肋部的伤。之前和徐骄动手,牵动伤口,此刻又在渗血。
“徐骄伤的?”莫雨问。
纳兰雪点头:“他比你说的更厉害。”
莫雨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问:“为什么?”
纳兰雪说:“他不总是惹你不高兴么……”
“等知道天遗库玛是谁,我会让他后悔。”莫雨恨恨道:“我已通知天极阁,准备羽蛇胆。再忍那混蛋一个月……”
“不用。”纳兰雪温柔笑道:“中了我的苍冥剑,他没有一个月的命。想活下去,要看你心情……”
莫雨眉心略显忧色,只是天生淫荡相,这点忧色很难看出来。
三江会所。
夭夭捧着徐骄脑袋,一脸满足。就像暴风骤雨之后,万物欣欣向荣。
“你还真是听话,让你对付风灵卫,马上就行动起来。”夭夭笑着说,她从未笑的这么开心过:“不过直接去找纳兰雪,有点笨了。也好,我喜欢直接,更有力量……”
徐骄无语:“如果换个场景,你说这样的话,我会觉得你是做的……”
“做什么?”夭夭问。
徐骄尴尬一笑:“不重要。”心想:这误会有点美丽了。
夭夭又说:“我已安排妥当,一个月内,高手尽聚帝都,到时候……”
徐骄愣了一下:“太着急了吧,谋定而后动,最好有详细的计划。”心里突然想:你这个愣娘们儿,搞出麻烦来,会不会把老子带沟里,羽蛇胆还没到手呢……
他见夭夭神色如常,知道她并未催动夺情蛊,不知他心中所想。
夭夭正色道:“机会难得,明帝在西山避暑,内卫高手大都不在城内。我想,留下来的至多也就是宗师。大宗师估计都守在明帝身边,方迎山也不在。帝都,应该从未如此虚弱过。可虑者,只有玄甲军和风灵卫,这就要靠你……”
“你太看得起我了。”心想:怎么办呢,夭夭这么搞。可莫雨说过,羽蛇胆从天涯海到帝都,需要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两边麻烦。又想:或许不是麻烦,而正好是个机会呢?
于是问:“我能知道,你的计划是怎样的么?”
夭夭倒也大方:“我已联系了杀谍两门,杀门的高手,谍门的消息。两者配合,天衣无缝。如果能把百里诸葛救出来,就更完美了。他是大宗师修为,我手里筹码更多。”
徐骄说:“百里诸葛确实在风灵卫手里。”愣了一下:“他是大宗师,怎会落到风灵卫手里?”
夭夭摇头:“要见到他才能知道。对了,纳兰雪真不是街上杀你的那人?”
“一定是她,像她那样的身材,看过一眼就很难忘掉。”徐骄说:“可她肩膀为什么没有蒲公英纹身呢?”
“难道她只是风灵卫,却不是海后的人?”夭夭也觉得奇怪:“不应该的,南宫俎只是挂名,真正主理风灵卫的左右司,向来都是海后安排的亲信。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纳兰雪和莫雨一样,都出身天涯海。”
徐骄疑惑的看着她。
夭夭解释:“是身法,天涯海的身法最为奇妙。那感觉,就像你在水中抓一个东西,只要用力,就会激起水波,反而把东西推的更远。你想一下,无论莫雨还是纳兰雪,她们身形闪躲并不快,却总是很有效。因为她们感受你的气机,就像感受水的波动……”
徐骄豁然明朗,细想一下,还真有那种感觉。
夭夭又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若成功,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徐骄有点震惊,小娘们儿今天的态度,很端正嘛!问:“如果不成功呢?”
“若不成功,我很可能死在这里。”夭夭淡然一笑:“那样你也会如愿,你能重获自由,再不受夺情蛊束缚。”
徐骄忽然觉得沉重:“我是想自由,不想被当作一条狗。但如果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我宁可永远被束缚。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爱情?”夭夭疑惑道:“什么是爱情?”
徐骄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把猥亵当作深情,悠悠的说:“这就是爱情!”
夭夭微微一愣,然后很郑重的说:“别傻了,它没那么值钱。”
徐骄无语,心想:这小娘们儿不是人妖,也不是弱智,可能是个性冷淡。
推开笑笑房间,这丫头睡的跟猪一样。得把她看起来,丫头对明居正有好感,而那混蛋,本来长得就有点小白脸,又会耍手段,骗个小姑娘还不容易。
夭夭告诉他,明居正确实来找过笑笑。丫头开心的很,不过被她落花铃晃两下,便躺床上睡觉去了。
“咻咻……”
三猫鬼鬼祟祟的探头出来,冲他吹口哨,好像有话要说。
徐骄故作大方:“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要知道,站在我身边的,可是你们大嫂。”
夭夭嫣然一笑,三猫都傻了眼。这女人现在笑起来,和以前大不一样,有点要命。
“骄哥,我和小山想去打听消息,要不要一起。”
“去哪儿?”
“可园!”
徐骄立刻想到西城五爷,犹豫片刻,对夭夭说:“要不要一起?”
夭夭摇头:“不要,我等你回来。”
徐骄差点汗毛竖起来,夭夭突然变得有点——
嗯,淫荡。
还是自己心里淫荡,产生了错觉。
他平生又一次对女人生出恐惧。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夭夭没必要勾引自己。一个女人,得寂寞到什么程度,才会把情感发泄在一条狗身上。
自己在她眼里,岂不就是一条狗。
三人出了会所,徐骄问:“说吧,出什么事了?”
三猫说:“骄哥,你怎么知道出事了?”
“废话,你是那种会嫖的。小山和你不一样,他是那种送上门,都未必会要的人。怎会和你去可园那种地方胡混。”
小山默默点头,大哥还是很了解他的。
三猫说:“这是不是一种病呢?”
徐骄看看小山:“只能说不正常。”
小山从袖子里掏出一片绿叶:“床上放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可园’二字,还压着这片叶子……”
什么意思?
三猫说:“骄哥,这是桑落树的叶子。而桑落树,只有修罗山才有……”
三人带着疑惑进了可园。
三猫埋怨:都是兄弟,直接见面就是了,搞这么多花活儿。也不知道等会儿茶钱酒钱姑娘钱,要谁来出。他肯定是不主动的,身上的钱,全给了吟翠,只他妈换来一个拥抱,还他妈不是像情愿的。
他看着小山,后者根本不担心。
徐骄想的是另一个问题。若有修罗山的人盯着自己,那自应该会发觉异常,毕竟是先天上境,第六感敏锐的超过女人。若有人盯着三江会所,即便瞒过西山营的人,夭夭也应该有所察觉。
更让他们惊疑的是,约他们相见的,竟是可园的主人——司马三娘。
关上门。
“你们不用怀疑。”司马三娘说:“是我约你们来的。”她对着镜子,一根发钗,怎么插都好像不满意。
“是你?”三猫最先稳不住:“怎么可能是你呢,你绝不会是……”他突然闭嘴,害怕是个陷阱: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三人的身份,只是试探。
“我不是修罗山的。”司马三娘终于看准了位置,把发钗斜插在左鬓靠后的位置,很满意的笑了笑:“可我知道,你们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些,敢来帝都经风历雨。可知狂风暴雨之中,麻雀是会被淋死的。”
三猫拍着胸膛:“太小看人了,我们毛都长齐了,都不是处男了……”
小山只觉得丢人。
徐骄感慨:这确实是件值得夸耀的事。
司马三娘扑哧一笑:“这么说长大了,从孩子变成了男人?”
徐骄轻笑:“站在三娘面前的都是男人。不知谍门找我们兄弟过来,是谈生意,还是谈感情?”
司马三娘斜眼瞧他,似乎颇为意外:“你怎么知道的,那丫头告诉你的?”
徐骄笑而不语,他是猜的,看来猜对了。
第一次来可园,夭夭主动跟随。这小妖精,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他记得当时百济慧玉大呼救命之后,司马三娘是和夭夭一起进来的。
就在半个时辰前,夭夭告诉他,已经摆平了杀谍两门。
摆平杀门,他可以想象,一定是通过杀门千。
那么谍门呢?
这么隐秘的事,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人盯上。这是帝都,风灵卫的眼睛到处都是。而且,三江会所早就被风灵卫盯上了。
所以,自然而然,才不会引起怀疑。
所以,他猜那日夭夭主动跟自己来可园,也许正是为了见谍门的人。
司马三娘静静地望着他,忽然冷笑:“那丫头和她娘一样,眼光奇怪的很……”
徐骄心道:我操,这是赞赏还是侮辱……
三猫和小山看向徐骄,似是在询问他下一步怎么办。既然知道他们身份,也许该把司马三娘咔嚓掉……
徐骄心里想:这两个混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西城五爷,那可是个大宗师。至今为止,他遇到两个大宗师,宁不活和五爷。虽然都交过手,可他知道,那还不是大宗师的真正实力。
大宗师只在圣人之下,这世间除了鬼王和山主,再没有比人他们更强大。
司马三娘冲他招手,那样子,风情中带点浪荡,柔情中带点激情。
徐骄走上前去,直到司马三娘玉臂搭上他肩膀,才猛地心头一阵:自己怎么这么听话。
忍不住全身一颤,后退一步。再看司马三娘,一尺之外,恍如天涯。如此贴近,却又充满了距离美,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司马三娘惋惜道:“底子不错,就是太好色了些。这样的人,不管多高的修为,最终都会跪在女人脚下,就像你那个师祖一样……”
徐骄再退一步,帘子后面传出一个声音:“男人,好色与否,都得过这一关。”
三猫和小山身子同时一震。
司马三娘感伤道:“也是,你就没能过这一关,否则怎会没了两条腿。”
徐骄心想:那晚见到的背影真的是他。
风盗拄着两根拐,晃悠悠的走出来,没了两条腿,整个人看起来滑稽而又可怜。
风盗看着三人:“见到我,你们好像并不怎么震惊?”
徐骄说:“我想过会见到你,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原来你和司马三娘相识,难怪那日我看到那身影,总觉得熟悉……”
“是老相识。”司马三娘纠正:“早就相识,这是缘。相识到老,这是孽。因为忘不掉,是最大的错。”
风盗看她一眼,充满歉疚。
三娘惨然一笑:“不打扰你们了。你小心些,别让鬼王知道你回到帝都……”
“瞒不过他的。”风盗说:“天心诀,圣人境。方圆百里,先天以上的人,谁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三娘脸色一变,忧心忡忡。
等三娘离开,三猫第一个冲上去:“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小山说:“他的意思是,山主即便派人来,也不应该是你。”
风盗轻笑:“故地重游,修罗山上,没人比我更熟悉帝都……”
徐骄坐下来:“说正事吧。”
风盗看看徐骄,又看看三猫和小山:“你们两个混小子,下山那么久,半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徐骄,是个做正事的人。”
三猫,小山都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坐在风盗对面。
“你们三个不错。”风盗说:“鸡毛掸子当大锤,第一下就锤向了风灵卫。玄甲军,风灵卫,如今都不用再担心了……”
徐骄震惊道:“你和夭夭是一伙的?”
“怎么会呢。”风盗说:“修罗山,永不与人为伍。”
“可你和夭夭说的一模一样。”
“那是因为,我和她要做的是同一件事。”风盗说:“这也是为什么让你来帝都的原因。确切的说,是让徐骄来帝都的原因。我说的徐骄,是指笑笑的亲兄长。”
“我明白了。”徐骄说:“因为徐骄与徐元,徐之信的关系,稍稍谋划,就可以利用玄甲军压制风灵卫……”
“玄甲军是帝都最强武装,风灵卫又耳目众多。”风盗并不掩饰:“杀谍两门,应付不了风灵卫,更不用说玄甲军了。夭夭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即便中行陌,东方暮,方迎山,三个大宗师都不在帝都。帝都的水,也比她想象的深。”
“比如在这西城,就有一个五爷,就是大宗师。”三猫说。
“三猫呀,你废话越来越多。”徐骄说:“司马三娘能不知道么,能不告诉风盗么?那司马三娘明摆着旧情难忘,沉沦爱海难以自拔。我只想知道,你们想干什么?”